夜幕降临,枝叶几乎看不见纹路。
璃九探入女主的院落,她作为公子的丫鬟,有一个独间,屋里微薄的光线照亮了床边的人影。
她光明正大的敲响她的门,道:“禾月在吗?”
房间一声脆响的瓷器声,娇甜声传出,“在的。”
慌忙的脚步靠近,她打开一个门缝,询问道:“璃九姐姐可是有什么要事。”
她面不改色的道:“公子唤你过去。”
女主禾月嘴角扬起,脸上是明晃晃的笑意,她打开门快速合上,道:“我这就随璃九姐姐过去。”
璃九点头,扭头注视她的房间,禾月攥紧手,微笑地询问道:“璃九姐姐这是怎么了?”
璃九道:“你房间的蜡烛还燃着。”
“哦,我忘了。”禾月急忙进屋吹熄蜡烛,把门关上,加快脚步往院外走,还时不时的催她,璃九慢悠悠的走着,穿过两个院墙,手掌划刃敲在她的后颈处,把晕过去的人靠在墙边。
她返回院落,左手的匕首现出。
连痕心中警觉,打算离开,打开门正好与院落中的人对上。
璃九右手早已拔出长剑,手腕一转,飞身击去,连痕脸色大变,拔剑迎敌,璃九手中一长一短,当他挡住其中的长剑时,她右手的匕首迎上了他的脖颈。
他只能进行闪躲,肩部躲闪不及的被划了一刀,胸口的伤溢出了鲜红的血。
璃九乘胜追击,快速快决,不留任何余地给他,仅用两招把他擒获。
冷厉地断了他一只手,连痕忍住没有叫出声,额间却在不停地冒汗。
拽着他来到大堂,沐远泽脚下是跪着小声啜泣的女主禾月,连痕神色紧张的说道:“别动她,是我逼她做的。”
禾月身子一顿,没有转身,连痕双膝跪地,重重地磕头道:“大公子,这一切都是小的用她的弟弟威胁她,哄骗她有彻底治疗您眼疾的药,她都是为了您,才迫不得已私藏小的,小的愿以死谢罪。”
禾月同样俯身磕头,声线微扬,“都是禾月的错,请公子责罚。”
沐远泽薄凉又凛冽的黑眸轻扫,道:“禾月,你觉得谋害主子,该有什么样的惩罚。”
禾月身子越发的低,道:“打杀发卖,任凭主子处置。”
沐远泽冷冷笑了,漠然道:“那就,一个杀了,一个卖了吧。”
起初想利用她心软的性格,拖延时间,寻找一线生机,九儿出现后,她就已经失去了原有的价值,留着做个证人之一,反倒还给了她暗藏刺客的机会。
禾月心猛地一紧,不可置信的望向他。
虽然知道公子会处罚她,可这两样不管是哪个都超出了她的预知,明明公子对她那般包容,为何这次会如此冷酷。
他不相信她了吗?禾月心若刀割,眼泪一颗颗的掉,哭得梨花带雨,可她在乎的人,一点视线都未落在她的身上。
璃九举剑挥刀,杀了也好,免得出现错漏。
【警告,男配连痕身死一线。】
半抬的手停住,她低头凝视地上的人,眉头皱起,一个男配也要警告。
【主人,他是男女主重要的牵线人,没了他,女主没办法靠近二皇子,您离开这里的时间会往后拉长。】
沉思片刻,她放下刀,留他一命,正打算求情。
坐在主位的人,脸黑沉沉的,撑起身子拔出身边护卫的刀,疾步走来,一剑杀了他,冷意翩飞,吩咐道:“把人丢到后山,喂狼。”
狠厉的动作把屋内的人都惊呆了,公子平日里虽面冷却也待人宽和,一直如此。
沐远泽要是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会冷笑讽刺,不过都是表面做戏而已,他的父亲最是喜欢这样的儿子,装得久了,连他都忘记了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这样多好,人解决了,九儿也不用纠结踌躇,以后坏人都由他来做。
一系列的操作,璃九不由得瞳孔一震,静默良久,问道:“公子,禾月您真的打算发卖了吗?”
“屡次叛主,该杀,发卖便宜她了。”
冷漠无比的话,蕴藏着锐利的黑眸,浑身上下透出的凌冽气场,与他此时的容貌好似完全匹配上了,高不可攀的锐利。
他视线定位在她脸上,低声道:“扶我回房。”
仿佛刚才的冷意是错觉一般,转眼间,恢复了常态。
璃九闭上了嘴,连痕死了,男女主这条线,算是断了一半,暂且随缘了,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发事件。
这件事后,回阳河城的事提上了日程。
回到房间的璃九,手中多了一个包裹,这是杜管家给她的,说是公子吩咐的,她不明白为何回去要换上这些,女子穿着还有习俗不成。
她最终还是换上了,头发也放了下来,用包裹里的簪子简单的别了发髻,衣服倒是挺合身的。
她来到庄院大门,修长的身影在忙碌的人群显得各位的显眼,他转眸探来,脸上露出一抹轻笑,快步走来,把白色的幕篱戴在她头上。
双眸灼灼,轻言道:“很适合。”
璃九勾住幕篱中的系带,从他手中拉出,道:“我自己来。”
沐远泽目光温柔,道:“好。”
车轮飞转,马车在隆隆声中驶向远方,想骑马的璃九坐在马车内,身侧是专注书籍文字的人,一句话方便保护他,她就老实进来了。
沐远泽眉眼温润如水,这一路还算顺利,路程需要走半个月左右才能到,她们有时露营,也会城镇里租客栈。
璃九先下马车,回过声,伸出手扶沐远泽下车,他的手比她要大上许多,能尽数落入他的手心中,他的手中没有茧,骨节修长,灼热的触感让她每每想要撤回。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应该选择让他扶,拒绝一次后,变成了每次都由她来扶他。
小二笑脸相迎道:“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竹云上前处理住店的事宜,依旧定的四间房,虽然他们有八个人。
璃九与沐远泽一同进入房间,把幕篱取下来,下巴勒出了一条红痕,沐远泽熟练的从身上拿出瓷瓶,坐在她身边,捏住她的下巴向上抬起。
在客栈的时候,沐远泽会帮她涂,她们在外宣称是夫妻,也是为了更合理的待在一起,眼看任务即将结束,不能有任何的失误。
涂个药而已,并不影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