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璃九,请侯爷放小侯爷出来,是小的胁用救命之恩,让小侯爷替小的去花楼赎人,如若小侯爷知恩图报,仁德守恩也有错,那小的便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侯爷不怒而威,一掌拍向桌子,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是觉得本侯不明事理。”
璃九躬身一礼道:“小的不敢,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从始至终都是小的的错,小的愿替小侯爷受罚。”
侯爷:“好,有担当,来人,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离开前,她重复道了一句,“请侯爷放小侯爷出来。”
这件事确实是她的原因,她还需要小侯爷把人赎出来,有了侯府这个靠山,完成任务指日可待,所以侯爷这关必须过,不然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侯爷一同意,她就跟人下去领了罚。
一板一板落下,她额头逐渐冒出了汗水,眉毛几乎要拧到一处,痛苦的脸庞藏在面具里,呼吸变得困难。
三十大板下来,后臀已经麻木,她被人抬进一个房间。
小侯爷齐慕恒叫了大夫给她瞧了瞧,没有流血,就是暂时动不了。
知晓他的行为,齐慕恒不由笑道:“你一个小小的护卫,还敢跟我父亲叫嚣。”
璃九趴在床上,道:“还请小侯爷遵守我们之间的诺言,把人赎出来,之后小的愿承担所有的责罚。”
齐慕恒楸着他的惨样,脸上是毫无掩饰的嫌弃,直言道:“啧,你这般为他,那月华公子看起来,并不像是会对一个男子动情的人。”
璃九不以为意,神色平淡,“小侯爷误会了,我只是想送他回故乡。”
齐慕恒道:“你放心,我已经跟花楼的人交代了,明日就去把人赎出来。”
璃九:“多谢小侯爷。”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
翌日,还没有看到目标人,却收到了另一个致命的消息。
小侯爷齐慕恒把卖身契拿了回来,不过人并没有带回来,月华公子受到三公主的邀约,前往公主府中为她庆生弹奏。
话虽如此,可一旦入了三公主府,想要出来,最少都要一个月,其中之事,不用说也能知晓。
璃九有无数个不言于口的粗话在心中层层叠加,这是要把所有的剧情走向都来一遍。
偌大的乐师阁,里面有几人拿着乐器,相貌各异皆为俊秀之相。
玄络抱着怀里的琴,没有再去选新的,虽不是最好,但他用得顺手,选了一个偏角落的位置,执手轻弹。
悠远的琴声,漫漫迢迢,似春雨绵绵,洗净了尘土,缺少阳光的暖意,连带他的眉宇都染上了几分忧愁。
他在等一个人,等他的承诺,人还未等来,先来了公主府的传召,公主府的事他略有耳闻,心中无比抗拒,又什么都做不了。
人如柳絮难自控,唯有身死卒然行。
璃九在齐慕恒口中得知三公主府的一些私密事,请求他给她备上冰冷的水,她要把伤尽快治好。
在小侯爷看来,他就是嘴犟,为那月华公子默默做了这么多,怕是早已情根深种。
她要是知道齐慕恒这种想法,还导致她的任务变得麻烦,肯定会立马跟他解释清楚。
璃九泡了几天的冷水,伤势好了不少,反倒感染了风寒。
夜阑之时,她只身闯入了公主府中,奈何府邸太大,一夜都未寻出结果,她回到侯府,打算第二日再去。
齐慕恒拿着请柬来找她,让她暂时歇了独闯公主府的心思。
一日后,公主宴辰,去了自会先见。
公主府宴。
她充当齐慕恒的贴身侍卫,在宴会上,女主跟另两位男主也在,齐慕恒这男主跟人说话的语气很是欠揍。
尤其是女主上前来关心他的时候,他一脸受伤,博取同情,还不忘挑衅人一番,这让另两人的面孔黑得不能再黑了。
在落座时,一个石子从对面弹出,她弯下腰,用手抓住,假装给他倒上一杯酒。
对面的人发现了她不经意间的动作,又掷出一颗石子,她直接蹲下捏住那颗石子,弹了回去。
烨王爷身后的侍卫身型一侧,烨王爷似乎知晓了什么,直直望过来,目光锐利地射向她。
她的方向正好是齐慕恒的位置,他有恃无恐的瞪了回去。
齐慕恒之所以敢直接对上烨王爷,不仅仅是他父亲受皇帝的信任,太后对他也很是疼爱。
他平日被烨王爷暗地里的小动作整了不下数十次,今天也让他看了一回热闹。
他小声称赞道:“干得好。”
璃九垂眸不语,跟正宫男主对着干,不是件好事。
宴会开始,歌舞一轮接着一轮,到了第五轮。
玄络,她的任务目标终于上场了。
一身白衣,头上简单别了一只青玉簪,青丝散落在肩和后背,身姿颀长挺拔,冷淡的眉目,俊美非凡的脸,像极了不食烟火的仙人。
她站在一侧观望,这宴会上的不少人都露出了赤裸探视的眼神。
悠悠琴声在殿内萦绕,一曲结束,三公主的目光就从未在他身上挪开。
他起身行礼,转身离开。
某刻,璃九对上他的目光,他的动作稍作停滞,低着头走出了宴会。
齐慕恒明白璃九心中所想,向人询问了厕房的方向,出了宴会。
她如愿追到了人,齐慕恒主动降下身份,替他们把风。
怔怔对望,空气凝固,时间禁止了几秒,树叶响起沙沙的声音,璃九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玄络抱着古琴,指节微微发白,清润的嗓音从口中响起:“你身体不适。”
璃九道:“还好。”
她从怀里拿出卖身契,递给他,提醒道:“这是你的卖身契,记得毁了,公主府不安全,你保护好自己,我会想办法带你离开。”
他钝钝地接过卖身契,看了一眼,哑然失色,他真的遵守了。
璃九问道:“你住在哪?今夜子时我去找你。”
齐慕恒的声音响起,“有人来了,你们先躲躲。”
玄络主动拉起她的手,躲在一个石山后,因为他过于高大,后仰靠着,一只脚抵在她的腿边。
这里的洞口不大,下面是一条湖,两人紧贴在一起才勉强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