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半。
林家四口人围在桌子旁，开心地吃着年夜饭。
他们都没有吃饭玩手机的习惯，加上之前看电视看上头，林知意也就偶尔抽个时间进粉丝群搜刮偶像的春晚美图。
这一顿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
林爸爸林妈妈吃饱了歇一会就跟隔壁同事去公园散步了。
林西洲进房间跟人网聊。
林知意看着满桌子的狼藉，头有些大，最后还是认命收拾了。
洗碗、拖地，她又弄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虽然用的是温水洗碗，但洗完后还是有点冷。
她披着外套，懒懒躺在沙发上，点开LK的歌，打发时间。
虽然LK也参加了春晚，但时间太长了，她更喜欢后边看个人剪辑。
她闭着眼睛，听着LK清澈温柔的声音，渐渐进入睡眠。
不知过了多久，她膝盖被碰了一下。
林西洲偏清亮的声音响起，“我约了老七看烟花，一起去？”
林知意打了个哈欠，抱紧自己的胳膊，摇头拒绝，“不去。”
又指着厨房那边，“倒一下垃圾，谢谢。”
林西洲也没强求她一起去，拎起两袋垃圾出门了。
林知意继续合眼听歌。
—
公寓楼对面的大榕树下，分别坐着两个人。
他们坐在石阶上，背对着，各自玩各自的手机，倒也算另外的安宁。
林西洲从楼道口出来，随意瞥了眼，喊了一声，“老七！”
两个人同时看来。
一个是他熟悉的同桌，坐在路灯下，盘亮条顺，跟会发光似的。
另一个坐在偏暗的方向，手长腿长的，倒是看不清是什么模样。
他没在意，“咻”地一下，将垃圾扔到垃圾桶里，朝对面的人招手。
“走了，我们去看烟花。”
“嗯。”
林祁玥站起，随意拍了下裤子，跟上林西洲。
只是离开时，又不经意地看了眼那边垂眼玩手机的青年。
走到小区中心的小公园，这边多了一些散步的人，他说出自己的疑惑。
“刚才坐在我后面那个人，你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谁？”
林西洲踢着路边的石头，不甚在意。
林祁玥淡淡解释：“上次跟姐姐在一起的男生。”
上次？男生？
“你怎么不早点说？”
林西洲瞬间精神了，甚至还想返回去瞄一下那个男生长什么模样。
林祁玥手指勾住他的帽子。
人看着文文弱弱，力气倒是不小。
林西洲被迫后退，将兜帽扯回来，眼神不满。
“你拉我做什么？我正想去八卦一下呢！”
林祁玥收回手指，扫了眼那边的大榕树。
青年的身影被很好地隐藏在暗处，他们这个方向看不到。
“今天年三十，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在那坐着，说不定连饭都没吃。”
他道：“他跟姐姐认识，你还是跟姐姐说一声吧。”
林西洲沉思片刻，忽然道：“这影响我去八卦？”
“是不影响。”
林祁玥看了眼手表，“但会浪费我们接下来的时间。”
他先行迈出脚步，“走吧，烟花表演很快就开始了。”
林西洲思考两秒，只得跟上他，顺便给家里某个闭目养神的人打了一通电话。
林知意是闭着眼睛接电话的。
接完后，瞬间瞪大了眼睛。
她急急忙忙将衣服穿好，换上鞋子，跑了下去。
刚跑出楼道口，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似乎心有灵犀，青年也正好看来。
本是坐着的人站了起来，脚步微动，似乎准备走来。
林知意立刻伸手，做了个拒绝的动作。
青年站住不动。
林知意瞄了眼四周。
很好，没有熟人。
蹭蹭蹭小跑过去，直接拉着人站在榕树后边的小亭子里。
虽然有见到他的欣喜，但更多的是疑惑。
“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回B市过年吗？”
段之桁解释，“今晚就回去。”
本就是定好十一点的机票。
只是在离开之前想来看看她，但又怕打扰到她，便只是坐坐。
他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两个少年，猜测是他们告诉她的。
“那你怎么不叫我呀？”
林知意不喜欢别人等她，还是在这那么冷的天气，这会让她有愧疚感。
她忍不住责怪，“要不是林西洲打电话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来了。”
“我的错。”
段之桁认错态度良好，将她拥在怀里，替她暖着手，“下次来，一定跟你说。”
林知意也顺势帮他暖手，絮絮叨叨地说着。
“下次别来啦，再过半个月也要去学校了，我们到时候学校见啊。”
她知道他忙，之前上课也请过两次假。
更别提这次来G市是为了谈合作。
只怕B市堆积的工作更多。
“嗯。”
段之桁没有反驳。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的确会很忙。
忙着跟自己的生父站在对立面，还得帮助生母与生父离婚，虽然他并不认为这段婚姻能轻易断开。
总归他不信任赵女士会有那种果决。
得到肯定回答，林知意心下微松。
其实她更怕会被爸妈或是邻居看见，就麻烦了。
“那你吃饭了没有？”
林知意捏着他的手背，瞧出他有隐瞒的征兆，立刻道：“不许骗我。”
段之桁垂眸，老实道：“没吃。”
林知意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拉着他往公寓楼走，“走吧，我给你热点东西吃。”
她就像一个小大人那般，看他仿佛在看什么不听话的孩子。
段之桁抿唇低笑，提醒她，“不怕你爸妈发现吗？”
“我爸妈早就出去散步了，家里只剩我。”
“那……邻居呢？”
林知意看了他一眼，手松开，“你说的有理，不过只要我们假装不认识就行了。”
“要跟紧我哦。”
段之桁缓缓一笑，“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