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林知意很久没有出声。
面前的青年继续蹭着她的掌心，跟一只懒洋洋晒太阳的大猫似的。
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良久，林知意勾唇一笑。
慢慢收回双手。
没有了温度，手心是冷的，脸也是冷的。
青年眼底的失落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他故作自然地叹息：“师妹又拒绝我了，肯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他飞快地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
“不。”
段之桁愣了愣。
林知意打断他的思考，给予他肯定，“你很好，很完美，就算是做一个追求者，你也是最优秀的追求者。”
她眼底泛着好看的光，夺目绚丽，一如初见。
段之桁有些着迷。
下一刻，她扑入了他怀中。
意外的、惊喜的……
像一颗暖洋洋的棉花糖，甜滋滋地挤满他的心脏。
可也仅仅是一秒，她便离开了。
像一个调皮捣蛋的精灵，送了他一朵花，就跑了。
“知知，这是什么意思？”
他目光灼灼，仿佛饥渴的旅人看到一汪清泉。
“我在试探。”林知意说。
段之桁凝视着她，眸中深情不变。
她脸蛋依旧带着之前的红润，却没有避开他炽热的目光。
天气冷，大厅这边也没什么人来往，只有一个前台在那边默默玩手机。
指尖勾了一下段之桁衣服的扣子，两指夹住，微微用力，就将人拉走了。
她没有目的，仿佛只是随便走着。
身侧俊美的青年就由着她的拿捏，尽管被扯着一颗扣子的姿势很不雅观，但他仍然随着她。
二楼，一个的窗台前，停住。
窗外的月亮缺了一个边，却依旧散发着皎洁幽幽的光芒。
林知意望着窗外的月，问他，“你看到了吗？”
段之桁顺着她目光抬头望望天。
那一轮月，令他不自觉想起某句耳熟能详的话。
一闪而过。
他说：“看到了。”
她说：“看到就行。”
她望着天上月。
丝丝缕缕的月光沐浴在她身上，唇角勾起，眼神专注。
是他从未见过的着迷神情。
倏地。
她偏头看来，眼底泛着迷人的笑，“那我要摘下月亮了。”
“嗯？”
她凑了过来。
不是拥抱，是亲吻。
时间仿佛被无限延长，空气已然凝固，唯有唇上的温暖，鼻间的呼吸声，在通知着段之桁。
他被她吻了。
他被喜欢的人吻了。
只是简单地触碰，不过两秒，林知意就松开了，伴随着一句简单的话。
“那就在一起吧。”
话落，后腰就被一只手掌紧紧揽住，贴着他。
炽热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席卷她全部身心。
她不会接吻，他也不会。
但有些事情仿佛是自然而然。
他单手握住她半张脸，俯首吻着她的唇，有些温柔，却又控制不住地急迫，啃噬着她的唇瓣，终于挑开了一个口子，冲了进去，强势地纠缠着。
“唔……”
林知意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却没有推开他。
指尖微微发软，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几乎要抓不住。
吮吸舔舐的声音，清晰可闻。
一点一点地将两颗心拉近。
不知过了多久。
他揽紧她软绵的腰肢，退了出来，还舔了一下她红润的下唇。
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垂眼望着她水润失神的双目，他控制不住地笑了出声，又凑过去舔舐着她的唇瓣。
他就这样，将她压到窗台，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她的唇、或是脸、或是朦胧的双眸……
处处透着珍惜。
林知意好一会才从大脑的缺氧中回过神来，平复着呼吸，唇边的湿热提醒着面前这个青年干的好事。
她有些生气，她想象中应该很温柔、很唯美的画面没了。
她垫脚，咬住段之桁的下唇，用了点力气。
他闷哼一声，却没推开她，反倒是托住她的腰，轻而易举就将她带到了窗台上，坐着。
林知意被吓了一跳，回头望了一下。
窗台很宽，完全可由一个成年女生坐下，更别提窗还关着。
这时，段之桁两手撑在她身侧，站着的他比坐着的她矮了几分。
像一个骑士那般，仰视着自己的公主。
从这个视角看去，林知意只见他清冷俊逸的眉眼，被月色偏爱着，过分好看。
尤其是他撕开表象后，极为侵略的眼神。
叫她脸上的热度一直都无法停下来。
“抱歉。”
他声音有些沙哑，“你说过不喜欢太高的，我应该低头。”
她说过，在某个热闹的夜晚。
他抓起她的手指，把玩着，又道：“但我想，你现在没什么力气，便让你坐着。”
林知意：“……”
虽然是事实，但你能别说出来吗？
身为主动的人，她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她脸上幽怨的小表情依旧很可爱、也很迷人。
“呵…”
段之桁低笑出声。
没忍住又吻了过去。
这次她不需要抬头。
月色笼罩着一对好看的男女，记录着他们今晚第二次亲吻。
青年主动抬头温柔地吻着女生，而女生肩膀有些颤抖，却还是会微微张开嘴巴，被他带着一起，嬉闹着。
因为动作缓慢，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好一会儿，段之桁才停住。
注视着她再次水润的红唇，笑着说了句，“我终于能拥抱太阳了。”
暧昧又缱绻，跟只餍足的大猫似的。
林知意小腿踢了踢他，别扭道：“我才不是太阳。”
太阳该是什么，别以为她不知道。
“你是。”
他揉着她的脑袋，给这只喜欢自我否认的小兔子一颗定心丸，“相信我，你从来都是。”
“以前可以信你，但现在不行。”
林知意又轻轻踢了他一下，告状般，“你现在说什么好的，那都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不能信。”
更亲密的事都做过，她也能面不改色地说这些话了。
“是么？”
段之桁话落，林知意的双腿就被猝不及防分开了。
腰部不受力，她连忙抓住他的肩膀。
他顺势嵌到了她腿中间，单手揽着她的腰，更加贴着她。
一个比之前更加暧昧、又浮想联翩的姿势。
他长指勾了下她的下巴，嗓音温柔低沉，“那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他的眼神仿佛要把她吃了似的。
林知意抵挡不住，垂下眼睑，“我怎么会知道？”
她其实也有点期待，段之桁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又为什么喜欢她呢？
这点得问清楚，不然在一起也不踏实。
她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是什么时候？”
段之桁很高兴她能问，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待遇。
又勾了勾她的下巴，似是在回忆着那天的画面，他说了一句，“大概是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
教室？电梯？食堂？还是校车……
林知意心底渐渐浮现一丝迷茫以及……不安。
身体的温度渐渐下降。
段之桁尚未察觉她的不对劲，只觉得她的手指有些冷，便握着帮她暖和着。
“第一次见你，我就有种特别的感觉，你也可以理解为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那还真是早啊……
即使是在李老师的课才把她记住上，那也早得多了。
林知意的脸色微微发冷，眼里带着一丝迷茫跟质问，“那你为什么能在知道喜欢我之后，又能找新的女朋友呢？”
段之桁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