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愿觉得，陈肆真的是老天爷派来的天使。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听他说些话，就会忽然觉得没那么糟糕。
“你好会安慰人哦。”
她转头，又继续走，任由陈肆牵着她的手。
陈肆没说话，只是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他不会安慰人，他只是想给她快乐，那句话也确实是他的心声。
小情侣漫步在黑夜的路上。
野猫躲在路灯下吃着捡来的食物，抬头看一眼路过的陈肆和苏愿，又低头继续吃。
那无语的表情像是在说：呵，又是一对来撒狗粮的。
苏愿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想问的事情。
“陈肆，你以前也常常打架吗？”
“不打。”
“那你从哪儿学的？刚刚我看你很专业的样子……”
陈肆沉默了好几秒，才回答：“我爸教的。”
这个答案让苏愿非常意外。
从小，她爸爸就教导她一定要当个好孩子，千万别跟别人起冲突，退一步海阔天空。
没想到陈肆的爸爸居然教他打架。
“我们的爸爸，很不一样。”
她苦笑着总结道。
结果下一秒，陈肆却说：“我爸是职业打手，常年混迹各种散打格斗的比赛，在擂台上跟别人打个你死我活。”
苏愿停下脚步，瞪着大眼睛看向陈肆。
他语气平静，丝毫没有撒谎的痕迹，眼底流露的那一丝哀伤，恰巧被苏愿捕捉到了。
之前只听陈肆说过自己的母亲去世了，却从来没听他提及父亲。
苏愿纠结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那你爸爸现在……”
“坐牢，终身监禁。”
陈肆轻描淡写的语气，像是在讨论着今天的天气。
只有苏愿从这风轻云淡的口吻中听出了背后的痛。
她本想接着问，又怕触及陈肆内心的伤口，导致抑郁症复发。
想了想，苏愿紧紧抓住陈肆的手，安慰他：“陈肆，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
他原本黯淡的目光，逐渐恢复光亮，侧头看着认真说话的苏愿，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才当我女朋友第一天，就急着当我老婆了？”
苏愿脸色僵了僵，唰一下瞬间变红，连忙抽回自己的手，狠狠拍他的胳膊，“就知道欺负我。”
他笑得很灿烂，重新把女孩搂进怀里，依恋地用脸颊在她脑袋上蹭了几下。
“愿愿，你的出现是我生命中最棒的礼物。在我心里，你早已经超越了家人的存在。”
苏愿顿了顿，伸手环抱他。
“陈肆，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你也不用说得那么夸张啦。”
“没有夸张，我说的是实话。”他坚定地说，“只是你还不知道自己有多么重要，你的存在就具备了很大的价值。”
苏愿确实不知道。
在她的世界里，只有倒霉，和委曲求全。
她从来不敢对这个世界抱有太大的期待和奢望，只希望自己能够好好地过完这一生。
陈肆说她很有价值，她是真的不自知。
苏愿觉得，或许这只是因为陈肆依赖她，所以把她看作是救赎吧。
她忽然从陈肆的怀里挣扎出来，抬头看着他，眼睛眨呀眨，耳朵动一下，像只可爱的小修勾。
“既然我对你来说很重要，那……那你以后在辅导课上能不能不要对我那么凶？”
过了这么久，还在惦记着那事。
“很凶么？”他还真没觉得。
“凶！你批改我作业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了。陈肆，你这样凶巴巴会失去我的！”
英语学不好，抗议和威胁倒是学得好。
陈肆无奈地笑了，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知道了，我尽量。”
“不不不，不能尽量，你必须说到做到。”
“那你怎么不答应我好好学英文？”
苏愿叉着腰，“哦吼！现在你是在命令你的女朋友吗？陈肆，你好大的狗胆！”
“……”
“英检是要过的，但你不能凶我，不能威胁我，不能让我有学习压力。”
“……好。”
“你发誓。”
“我陈肆。”
“好好说话！”
“我发誓，一定不会再给你学习压力……”
“嗯，陈肆乖。”
先前在辅导室里有多威风凛凛，这会儿就有多卑微。
离开了辅导室，他便什么都不是。
为了女朋友，还是乖乖接受命令吧。
苏愿对于自己的‘调教’颇为满意，她大概就是别人口中说的恋爱高手吧？嘿嘿嘿。
直到隔天英语辅导之前，她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当苏愿推开辅导室内的门，看见陈肆的时候，就彻底明白一句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来了？过来坐，今天的爱心补习正式开始了，准备好，我的愿愿。”
“……”救命，这笑容阴森森的人是谁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