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肆不想让苏愿看见那些不堪的画面，所以替她把眼镜摘了。
为她戴上耳机时，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她那张快要哭出来的脸，心不由得紧紧揪起。
一瞬间，他没有忍住，低头吻了她。
苏愿吓坏了。
眼角的泪水差点就被吓得倒退回去。
她不明白陈肆为什么突然这样，伸手想把人推开，却被紧紧抓住手，放在他胸口上。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像是在跟她打招呼。
脑袋嗡嗡嗡作响。
连耳机里的海浪声都快听不见了。
黑暗中，苏愿看不见陈肆的脸，却能感觉到他睫毛在她脸颊上颤了两下。
每一次呼吸都有薄荷味道。
陈肆的吻，很温柔。
啄了又啄，还故意用鼻尖轻轻扫过她的鼻子。
像在哄着小孩子。
“苏愿乖……”
陈肆用嘴型说着，也不知道苏愿能不能接收到。
当他从下巴沿着脸颊亲到苏愿的眼角时，发现她泪流满面。
陈肆顿住。
他好像，搞砸了。
苏愿趁机挣脱陈肆，用手捂住嘴，哭得更凶。
要不是现在外面还有人，她恨不得对陈肆大骂一顿。
陈肆不知所措。
他已经有段时间没遇到这种情况了，熟悉的节奏让他心里萌生恐惧。
陈肆很清楚，每当心里产生这种不知所措的慌乱情绪，就是病发的前兆。
很危险。
苏愿的眼泪掉得很凶。
滴在陈肆的手背上。
他脸色紧绷，喉结一滚，思索片刻后，还是将手伸到口袋里，对着遥控器按了下去。
“砰！”
体育馆里不知哪里发出了巨响。
接着，整条走廊的灯都亮了起来。
着实把器材室里正在火热的男女吓了一大跳。
“逸哥哥，外面真的有人，有人开灯了！”
邱逸破口大骂了一声，连忙抓起地上的裤子，慌乱地穿好，“草，让劳资抓到他就完蛋了！”
骂骂咧咧地说完，他拉着身旁的女孩一起离开了器材室。
器材室终于恢复安静。
确定外面的人都离开之后，陈肆将苏愿的耳机摘了。
柜子门推开，终于能大口大口呼吸，可空气里全是刚刚那两个人留下的旖旎。
苏愿一手擦泪，一手从陈肆手里接过眼镜。
“陈肆你太坏了，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女孩头也不回地跑了。
器材室里瞬间恢复安静。
没有人知道柜子里的少年，一直蹲在里面，就这么一言不发待到天亮，才拿起背包离开。
*
苏愿整颗心都碎了。
暗恋白月光的第483天，她失恋了。
得知白月光和其他女孩半夜去幽会的同一天，她的初吻也被没了。
双重打击之下，成功让她一蹶不振。
幻想破灭的感觉，伴随着耻辱。
和陈肆接吻的时候，她确实想到了‘耻辱’这两个字。
是对她自己。
苏愿思想很保守，这辈子只喜欢过一个人。
她无法接受自己还喜欢着白月光的同时，还跟另一个男生接吻。
在苏愿看来，这像是在羞辱自己483天的情愫。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和陈肆接吻的时候，她居然有几秒钟沉沦了。
正是这种心动的感觉，让苏愿的精神世界崩塌。
“苏愿，你今天不去饺子店打工吗？”
王洛纹不客气地摇了摇苏愿的床铺，她成功被吓醒。
“天啊，我居然忘了这事！”
“呵，就说你吃不了苦。”
王洛纹说话依旧很刻薄，可是手里的动作却不自觉放慢。
眼看苏愿洗漱超过五分钟，她忍不住催促：“苏愿你快点，老板娘没耐心，迟到会扣钱的！”
苏愿的低落情绪，成功在王洛纹的催促之下烟消云散。
这个周末，叶佳佳和徐晶都回家了，宿舍只剩下苏愿和王洛纹。
苏愿洗漱完才发现王洛纹等着她一起出门。
“洛纹你今天也要去饺子店打工吗？”
王洛纹嗯一声，目光扫过苏愿红肿的眼睛，眉心一皱。
“你怎么这么能哭？从昨晚一回来就哭到刚才。”
她一阵尴尬。
“没这么夸张。只是想到一些事情的时候会忍不住哭，断断续续的。”
王洛纹无语地抿唇。
这孩子一整个晚上都躲在被子里呜呜呜，压根就没停过。
“有什么好哭的？”
“我感觉……对不起自己的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