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还没全亮,青庭带着髓变一行人便整装出发。
昨晚他们已经与玄英辞别,得知他要带着已化回幼兽形态的凤儿回到鸾宵宗,养伤的同时进一步追查送给师尊仙尘的那个灰袍人。
青庭并没有告诉玄英,他的师尊实际上并没有彻底烟消云散,他的一魂一魄逃出生天,如今可能在继续虐杀其他生灵,用以为自己续命。
昨晚罗大肉已经按照青庭的吩咐,买回了一行人和狗这一路所需的衣物干粮水囊等物资。
这会儿罗大肉扛着个大包,髓变体力不太行但也背着个不小的包袱,连老僧狗都被系上了个褡裢袋。
只有青庭轻装上路。
一行人刚出了客栈门还没迈出一步,就看见门外不远处站着三个壮汉,一个个看着都比罗大肉还壮实。
带头的正是之前拿了青庭一张银票的汉子,看来他们都是金钱爆大赌坊的人。
见到青庭后,为首的大汉上前几步,拱手道:“姑娘,在下给您送来了李家变卖全部家当后的财产。”
青庭一愣,她昨天明明跟这个汉子说,她只要赌桌上的那些银钱,之后从李家变卖所得的都给赌场。
她不是不爱钱,只是她目前实在是没那个精力处理这些。
况且这么大笔钱肯定遭人惦记,所以昨天她一咬牙,忍痛决定把这钱送给赌场。
青庭本来就没打算讨回这钱,所以得知这汉子来给自己送钱,真是吃惊不小。
她也没想到这才一宿的时间,金钱爆的人竟然就把李家的家产变卖处理妥当,这效率也太高了!
更让她诧异的是,赌场的人竟然知道她住在哪里,看来昨天绕了半天,还是没能甩掉身后跟着的尾巴。
这个赌场,不简单呐。
“姑娘?”大汉见青庭没有反应,又笑着唤了她一声。
“哦,”青庭回过神来,“不必了,我昨天说了,李家的家产就当是给你们赌场的抽水。”
“那哪儿成啊!哈哈~”大汉豪迈地笑了两声,“我们金钱爆大赌坊从来都只收一成服务费,三界之内明码标价,千百年来童叟无欺。”
说着双手呈上了一块暖黄色的玉佩,道:“这是金钱爆钱庄的支取令牌,那笔钱的数额实在是太大,随身携带不甚方便,所以就帮姑娘都存入了我们金钱爆旗下的钱庄里。”
“凭此令牌,姑娘可以随时到全天下任一钱庄支取这笔钱。”
“这...”青庭挑了挑眉,“任一钱庄?”
“对,任一钱庄,”大汉顿了顿,又补充道:“三界之内,任一钱庄。”
青庭瞳孔地震,一时间没想好接不接这块令牌。
“姑娘不要有所顾虑,”大汉继续道:“我们金钱爆已经抽取了一成的服务费,其余存入钱庄的这些钱,本就是姑娘应得的。”
青庭略作思考后,终是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那块玉佩。
玉佩不大,只有半个巴掌大小,但玉石莹润通透,一看就是上等的玉料。
不仅如此,上边还雕刻了精致的花样。
一面是“金钱爆”三个小字,每个字都刻在一个元宝图案上。
另一面是一个凸起的金蟾浮雕,金蟾形貌栩栩如生,跟昨日在赌坊顶楼的楼梯所见的那只一模一样。
“嗯,那我就收下了。”青庭故作镇定道,其实心里已经美得想要放炮庆祝。
她又从袖口摸出一张银票拿给大汉,道:“多谢了,给兄弟们喝茶。”
大汉抬手虚推了一下,笑道:“姑娘昨日已经请过了。东西已经送到,在下就告辞了。”说罢又是一拱手,转身带着另外两个大汉快步离去。
一行人站在客栈门口,眼看着三个大汉消失在街口拐角,然后青庭就开始浑身哆嗦。
老僧狗最先发现了她的异常,翻了个白眼道:“行了,别笑了。”
原来她是在憋笑。
白得了这么大一笔钱,她青庭做梦都能笑醒。
髓变转身看向青庭,茫然道:“刚刚谁在说话?”
老僧狗立即屏住了呼吸,吓得连气儿都不敢喘了。
「它」这突然能说人话,还一时间不能灵活控制,想要继续对髓变保密,还真是有点儿困难。
青庭眼珠一转,笑道:“没人说话呀,你是不是听错了?”然后抬脚往前走,装作不经意轻踢了老僧狗屁股一下。
... ...
此行去往犹马巅路程不近,于是一行人决定先去集市买一辆马车。
几个人都不是高调讲究排面儿的那种人,此行也最好低调为妙,所以在大致看了一圈之后,他们最终看中了一辆小型马车。
那个马车的车厢不大,一两个人坐在里面,再放进那几个包袱,车厢内就差不多满了。
看上去只能是青庭坐在车里,罗大肉和髓变再加上老僧狗坐在前面赶车。
两个男人对这个分工倒是并没有什么意见。
让他们下定决心买下这车,是因为它有另一个好处,就是拉车的马白送!
这马车配的是一匹棕色的马,那棕马看上去正是壮年,一身腱子肉彪悍有型,浑身的棕毛油光水滑,每次晃脖子时脖颈一排深棕色的鬃毛都随风飘动,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看上去就是个很会拉车的好马。
要知道一般情况下,一匹好马的价格可不比一辆马车少。
这么好的马竟然白送!
这不买还是人吗?
买买买!
青庭当场拍板儿,痛痛快快付了钱。
卖马车的老板接过青庭的银票后立马揣进怀里,撂下一句:“一经售出,概不退货。”就一溜烟儿跑进了屋里。
青庭有点儿懵逼,耸耸肩后抬脚进了车厢。
罗大肉和髓变解下包袱,递进了车厢里,二人一左一右坐上了车厢前。
老僧狗轻轻一跃,跳到了两人中间的空位,一行人就这么驾着马车出发了。
村里路上行人还是比较多的,他们驾车的速度并不快。
走到村口附近,几乎已经没有路人了,罗大肉抖了一下鞭子,大喊:“驾!”
棕马吃痛,扬起前蹄刚奔出半步,就咣叽停了下来。
整个马车来了一个急刹车,老僧狗没站稳直接滚到了地上,还吃了一嘴的尘土。
等「它」爬起身才看清前边的路被一群野狗堵住了。
领头的那只身形硕大,皮毛黑灰相间的野狗上前两步,幽幽开口道:「你可算出现了,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