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安回到教室时,正在上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个男老师,说话慢条斯理的,看到夏以安来了,让她回了座位。
裴灼不怎么喜欢语文课和英语课,趴在桌子上睡觉。
许是觉得夏以安今天不会来了,座位后面和铁皮柜的空地一定也没留。
夏以安在跳进去和把这人叫醒里,选择了叫醒服务。
夏以安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裴灼没睡那么熟,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她。
“裴灼同学,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裴灼听着她俏皮的声音,站起身往旁边让让,“病好了?”
夏以安点点头,“嗯,好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脚换药了吗?”
“换了啊,没什么事了。”
裴灼笑笑,“病好了就欠欠儿的惹我。”
夏以安挑挑眉,真是记仇,昨天刚说了他欠儿,今天他就报复回来了。
夏以安凑过去在他耳边说:“我上次拿你的画显摆,我同学拿给他母亲看了,她是画家,觉得你画的不错,正好有个需要画漫画的机会,想推荐你,你感兴趣吗?”
裴灼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样好的机会,曾经是他不敢想的,也不会去想的,她来了这里以后,小澄会拉小提琴了,他也有机会和大城市的画家接触……
夏以安看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问道:“你发什么呆啊?”
裴灼点点头,“行,可以联系一下,不过最后也不一定会用我。”
夏以安瞪他一眼,“你这人还挺悲观的,管她用不用呢,就算这次不用,以后有机会可能就会用啊。”
夏以安觉得裴灼太悲观。
裴灼觉得夏以安太乐天派了。
夏以安跟他说也说不通,转过头去听课。
晚上放学,夏以安应该去教裴澄小提琴,裴灼没让她去。
裴澄知道夏以安生病了也没闹,坐在一旁看着裴灼煮馄饨。
“小澄,一会你给姐姐送馄饨去,姐姐如果问你你就说是你担心她,知道了吗?”
裴澄不解,“哥我是担心姐姐,可是你告诉我一遍…是为了什么呢?”
裴灼:……
裴灼解释道:“因为…因为你亲姐太会曲解别人的意思,我怕她问你…反正你就这么说,记住了吗?”
裴澄眼珠转了转,“她问我我就说,不问我我解释多了有点刻意,你说是吧哥。”
裴灼拿着勺子转过身,对上小男孩满眼的揶揄,他举了举大勺子,“裴澄,你现在腰板硬了,说话还点我!”
裴澄笑嘻嘻的,那模样像极了夏某安。
学坏了学坏了,胆子没变大,心眼子变多了!
陈嘉走进来听见笑声喊了一嗓子,“笑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了!”
走进去没看到夏以安他一愣,“就你们俩,还乐?”
裴灼瞥他一眼,“嗯,来了!”
陈嘉在口袋里拿出烟卷叼在嘴上,“完,又一键恢复初始状态,冷冰冰的,像谁欠了你八百万似的!”
裴灼盛着馄饨,“吃不吃?”
陈嘉摇摇头,“不吃,追一个姑娘,那姑娘嫌我胖,减减肥。”
裴灼打包好馄饨递给裴澄,裴澄熟练的戴上帽子和口罩,小跑出去。
陈嘉看他这样子笑道:“给小美女送的啊,她怎么没来?”
“生病了,没让她过来。”
裴灼又盛出两碗馄饨,一碗放在一旁晾着,一碗自己慢吞吞的吃。
水雾气萦绕在男人冷硬的面庞上,多了一丝柔和。
裴灼其实长得很不错,要不然也不会担一个校草的名号,星眉剑目十分有型,就是目光太冷,总沉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又理了个凶巴巴的发型,看着更不好接触。
注意到陈嘉的目光,裴灼抬头看他,“看我干啥!”
陈嘉吐出一口烟低头笑笑,“你对那小美女有点不对劲吧,你什么时候关心过除了小澄以外的人,我生病了你都没给我送过馄饨!”
“嗯。”裴灼说,“等你下次生病了,我不仅给你送馄饨,还给你集资买个花圈。”
“我艹!裴灼你是人吗?还他妈真是咒我死!”
裴灼沉声道:“小澄要去送的。”
“我还不知道你,你他妈抠的要死,谁要吃你家一口饭不得给你看三天店啊,还小澄去送的,他有那么多心眼子吗,骗鬼呢!”
裴灼往旁边挪了挪馄饨碗,用手挡着,怕他口水溅到碗里,“嗯,你他妈的都要死了马上就是鬼。”
陈嘉弹了弹烟灰,“靠,我说不过你,咋回事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裴澄和夏以安聊了一会才回来,裴灼都快吃完了。
裴澄回来,两人也没再讨论夏以安,裴灼收拾完小厨房还扫了扫地,坐在了收银台前看书。
陈嘉坐在他身边打着游戏,“唉,打一把吗?”
裴灼晃晃手里的书,“请你这个无业游民别打扰我学习!”
“不是已经学的挺好了吗,还学!”
裴灼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没有人劝他上进,因为他已经是圈子里最厉害最上进的人了。
只有夏以安会告诉他,你要好好学习,你的努力还不够。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故事所有人都知道,可大多数人都是井底之蛙,都在消耗时光享受安宁。
裴灼拿出一根烟,骨节分明的手夹着烟吞云吐雾,整个人寂寞又颓废,仿佛世间没有什么事能打动他的心了。
这世界纷纷扰扰,这座城市人来人往,天空中星子明亮,每天都有新鲜事发生,可他自始至终都是一个按部就班生活的人。
上学,看店,修车,兼职,家务,弟弟,所有事每天都有固定的时间去完成,他的生活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意外了。
夏以安就是那个突然闯入禁地的意外。
像是初春的暖风,撩拨的他心都不会跳了。
静谧的夜,他每每都望着对面的楼,老旧的小区,因着她的到来,亮起了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