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安踏入裴灼的家,没有她想象的三个男人住的很杂乱有异味。
反而很干净,很温馨。
和她家的户型一模一样,可能是裴澄怕光的原因,和裴远住在北卧室。
裴灼独自住在南卧室,房间里满满当当的,因为是主卧,他的房间比夏以安的大一些,空间利用的淋漓尽致。
墙上贴着各式各样的画,都像手绘的,打印机,很老的电脑,打印机旁边还放着几张彩色打印纸,像是给哪个饭店印的传单。
夏以安看着裴灼贴在墙上的话,发起了灵魂质问,“你半夜醒了和墙上的人大眼瞪小眼,不会觉得瘆得慌吗?”
“不会。”裴灼的声音在电脑那边传过来,“我半夜不醒。”
夏以安噗嗤笑了,“你画的吗?”
伴随着老旧的电脑机箱启动的声音,她听见裴灼应了一声,“嗯。”
“画的真好,惟妙惟肖,你学会画画?”
“没有。”
裴澄摇了摇她的胳膊,递过来几张画纸,“姐姐你看,我让我哥画的你。”
夏以安接过去是几张她的画,用铅笔勾勒的,有两张是她刚来站前那天,背着小提琴站在老旧的街道上,和周围场景格格不入。
还有两张是她坐在一旁教小澄拉琴的,两个人一同入画。
最后一张是上了颜色的,她扎着马尾,逆着光坐在教室里考试的。
夏以安拿着那张上颜色的晃了晃,“我能拍个照片吗?跟我朋友显摆显摆。”
裴灼不知道她显摆什么。
“我朋友他妈妈是个小有名气的画家,总觉得我朋友也应该是有点绘画天赋,从小培养,培养了十多年也没你画的好。”
“拍照吧,不用拍马屁。”清冷的嗓音带着一点揶揄,听的夏以安心塞。
她轻“哼”一声,拍照去了。
拍了那张画,发到小群里,艾特了郭哲熙。
郭哲熙很快回复:我靠,谁画的我安姐,挺像啊!
夏以安思考了一下这个关系网,然后回复:我小迷弟的亲哥画的,是不是很有才华。
孙盈盈:你捡的那个小孩儿?那你跟着显摆什么?
夏以安:不是显摆,是我在这唯一的一个朋友他大哥画的,没想到把,小小的城市竟然有这样优秀的人才!
夏以安突然感慨,“我发现裴灼你和小澄都是天才,你有绘画天赋,他有音乐天赋,怎么我就没什么天赋呢。”
裴灼的打印机总算是辛勤劳作上了,打的很缓慢。
他倚在凳子上看夏以安,“至今为止没发现你有什么不会的。”
夏以安把画递给裴澄,“我?我那都是钱堆出来的,资本的运作,其实我除了小提琴拉的还行,其他的都是半吊子。”
裴灼点点头,“够用了,在咱们这个地方,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不如你会的多。”
裴灼转过身去够一张张卷子,他还穿着那件旧T,露出精壮结实的小臂,穿梭在车行里,却并不脏。
出淤泥而不染,虽然这话用这儿不对,但是夏以安就觉得裴灼是这样的人。
他很沉默,也很聪明,有着窥探不明的过往,也有干净的灵魂。
是个妙人儿!
夏以安拿着卷子回了家,用闹钟掐了时间开始做卷子。
写了语文和数学卷子,就有点写的有点想吐。
裴灼这边把卷子带到了超市做,卷子头写着四中两个大字,他却莫名感受到了压力。
从语文上就能感觉到四中卷子的难度和他们第三高中的就不是一个压力层级。
会做到让人想吐,让人头秃,可也想挑战的那种。
裴灼觉得夏以安来到这个小城市,让他的生活变了许多。
父亲和弟弟都有了欢声笑语,他也见识到了曾经没见过的世界。
京城该多繁华,会有这样耀眼的姑娘。
裴灼想着有一天,他也想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这万里山河,用脚丈量世界,开拓眼界,见到全新的自己。
裴澄的声音传过来,短促的惊呼,裴灼扔了笔跑过去。
他正抬腿坐在小床边,瑟缩着身子,目光慌乱的左右打转。
裴灼把他抱在怀里,焦急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跟哥哥说。”
裴澄靠在他的肩膀上抽抽着,“有…有耗子…”
裴灼松了一口气,抚摸着他的头,一下又一下,掌心的温度顺着头皮传递到小男孩的周身,他慢慢放松下来。
“别怕,不就是耗子嘛,他没有你高不会伤害你的,哥在这呢!”
可是他走不了,裴澄需要他。
很需要很需要他。
“哥…”他微弱的声音在他肩头传出来。
裴灼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裴澄摸了摸他的发丝,“哥哥我想让你留黑色的头发。”
“好。”裴灼应下。
真希望裴澄可以有一天不那么自闭,面对人多的时候不会慌张,慢慢学会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可以有一天对谁都像对夏以安一样,可以热络的说话,热情的打招呼。
头发…
夏以安每次看他的头发,都…嫌弃的不行,就像看神经病似的。
想到夏以安那个别扭又戏精上身的姑娘,裴灼低头笑笑。
“哥,你笑什么?”
“哥在笑…在笑你终于主动提要求了。”
像是一个好的开端,这很好。
……
第二天早上夏以安坐在教室闻着各种早餐飘香的味道,有点上头。
她坚持不和他们这些人同流合污,不和他们一样啃早餐。
就是不想堕落。
学坏容易学好难,这不现在每天晚起半个小时,还挺适应。依旧是起床困难症重度患者。
朝阳洒在身侧,照的人发热,食物混杂的味道也发酵了一样。
夏以安站起身开身旁窗子。
推了两下,老旧的窗子是滑道的,不太容易推开,夏以安刚要一鼓作气使个大劲。
身后有人伸出手,手掌落在她手位置靠上一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