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勇看着他，“你知道规矩的。”拍了拍手上的饼渣，起了身。
张正新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何勇上了车，其实张正新不知道的是，何勇假装取完油之后，是绕着往军区的路走的。
关于路线，程景皓足足跟他讲解了一个下午。
除非是对整个藏南极为熟悉的人，不然肯定以为自己在藏南往高原线上。
张正新压根不知道，他这一天其实就是在原地转圈。
当天下午，何勇总算带着大家和油库进了山。
“就是这？”张正新问。
“嗯，上面已经有人接应了，我们把油送上去，任务就完成了。”何勇说道。
“我们送完了就回去？”张正新问。
“不然还留在过夜啊？”何勇瞥了他一眼，开始吆喝人干活。
一路上，张正新的举动都被何勇看在眼里。
直到到达山洞，何勇才看向张正新，“你们南岸都把你扔在这边不管了，你还为他们卖命，不可惜了吗？”
“你，你说什么？”张正新警惕的看着他。
“绑了。”何勇一声令下，马上就有几个士兵将他抓了起来。
“何勇，你什么意思？我是你的副团长。”
“副团长？你这个副团长还是看能不能在南岸做吧。”这时洞口传来了程景皓的声音。
“程景皓，你们？你们这是埋伏？”张正新看到了程景皓和赵志刚等人。
“我猜想，你给南岸留的记号是，运油的这一连的人会撤离是吧？”程景皓看着他勾唇。
“你。”
“刚才已经有一连的人，下了山，开了你们来时的车，绕弯去了。你猜这山上有多少人？”程景皓笑道。
“一个营，是我曾经带出来的第一团第一营，外加两个作战队。”
张正新瞪大了眼睛，刚准备大喊，嘴巴就被何勇堵住了。
第一团第一营是西南军区配备最齐全，身手最好的营，这一次南岸必然是有来无回了。
“团长，我申请出战。”何勇行了一个军礼。
程景皓看了他一眼，“去吧，你跟着盛利，好好为你爷爷争口气。”
“是。”
一直等到深夜，南岸的人才慢慢潜伏上来。
“盛营长，他们不会看到我们这么多人，跑了吧？”何勇趴在盛利旁边，看着远处的点点灯光问。
“山下还有一个连呢，往哪跑？”盛利说，“这群人还真有钱，这是人手一个手电筒？”
盛利的关注点显然和何勇不在一起。
“咱们要活的还是直接？”何勇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带回去你给饭吃啊？”盛利看着他。
“......”
“别走神了，看老程的手势。”盛利提醒道。
何勇只见程景皓的手抬第一下的时候，树上不知道是人，还是准备的埋伏朝那些人飞了过去。
程景皓抬第二下的时候，盛利喊了一声，“上。”
何勇拿着手里的刚才盛利分给他的枪，一起冲了上去。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战斗，之前他也出过任务，但是不是这样近距离的生死搏斗。
就在刚才，他还一直以为，程景皓和赵志刚只是在两处做指挥的。
直到战争结束，他看到了两人身上的血，那是敌人的血。
“傻了？”盛利看向何勇。
“刚才谢谢你。”刚才要不是盛利拉了他一把，他可能就被敌人伤到了。
“老程让你待在我身边，就是让我保护你的。”盛利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每次都自己上吗？”何勇看向程景皓和赵志刚。
“对啊，他们每次都是冲在最前面的。”盛利点头。
“程团长很厉害，赵政委也是。”他和赵志刚出身相当，他比不上他。
那边程景皓和赵志刚对视一眼，都是满脸的血迹，一身狼狈。
“没受伤吧？”程景皓问。
“没。”赵志刚摇头。
“点人数吧，有伤员先救治，有重伤的告诉我，我这有药，我妈从京市带的。”程景皓说道。
“好。”赵志刚开始召集连长、排长、班长点人数。
他们人多，今晚肯定是不会下山了，毕竟南岸这些尸体也得处理。
“徐刚呢？”程景皓没看到徐刚，心里一紧。
“这呢。”不远处传来徐刚的声音。
“伤着了？”程景皓跑过去。
“不是，刚才准备过去找你，天黑没注意路，绊倒了。”徐刚小声的说，怕声音太大被底下的兵听到，丢脸。
“你是大哥。”程景皓哭笑不得的给他竖起了个大拇指。
“我们回去还是走另一条路吗？”盛利和何勇走过来问。
他们之前上山，不是走的何勇他们来的那条路。
“嗯，尽量不要引起百姓的恐慌。”程景皓点头，“张正新呢？”
“许照阳看着他呢。”盛利说道。
“你扶着他，何勇和我去找张正新。”程景皓指着徐刚对盛利说道。
两人走远，身后的徐刚还在逞强不让盛利扶。
程景皓和何勇走进山洞，张正新嘴里还塞着何勇的手帕。
程景皓将手帕取下来，还给何勇，他也不嫌弃，收回了口袋，那可是他媳妇给他绣的。
“战争结束了。”程景皓看着张正新，“二百多人，全军覆灭。”
张正新听到程景皓的话，颓废的闭上了眼。
“其实，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副团长当的好好的，如果不给他们回应，你还是华国的副团长，和你媳妇在军区过着简单的日子。”程景皓看向他。
张正新摇头，“我的父亲，兄弟都在那边。”
“都在南岸？”何勇看向他。
张正新点头，“22年前，我17岁，收到他们的信，他们让我参军。”
“那信是怎么传过来的？”程景皓不解。
“我也不知道，但是那确实是我父亲的字迹。”张正新摇头。
“为什么他们过去了，你们没过去？”这是何勇不解的地方。
“我的父亲和兄弟都是南岸的军人，他们走的时候没有带我和我母亲，说等他们安定了就会过来接我们，可是后来母亲死了，他们也没有回来。”张正新摇头说道。
程景皓眯了眯眼，难怪这么多南岸人在华国，原来一开始就玩得一手好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