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
章台宫。
嬴政端坐在龙椅上,看着面前这封由黑冰台密卫快马加鞭从泗水郡送回来的密信,他的脸色可谓是难看到了极点。
如果不是嬴子锋这一次东巡,他都不知道,原来在内史郡之外竟是有如此之多的贪官污吏,几乎每一个郡县,甚至是每一个乡里,都有一个天大的恶人在胡作非为!
这一切都让他意识到,在过去,他们真正亲眼看到的其实只有内史郡。
所谓的繁荣昌盛,其实也仅仅只是限制在内史郡。
一旦离开内史郡去到其他地方,一切都将原形毕露!
砰!
嬴政猛地一拍龙案,显然是被地方郡县这些贪官污吏,还有勋贵士族的表现给气坏了。
“那些御史,他们在下面都是做什么的?”
当年在三公九卿时代,他就曾经那设立御史一职,负责监察百官,肃正纲纪。
而在如今的三省六部时代,他更是专门设立御史台,专职负责监察百官,闻风上奏。
结果倒好,这一个个御史就如同眼盲耳聋一样,在本职工作方面根本没有发挥出任何作用,要不是嬴子锋亲自出手,他还以为帝国真的四处都是一片祥和景象呢!
嬴政看着手中密信,怒不可遏,沉声道:“嬴安,你去给朕将所有御史都抓起来,挨个审讯,朕倒要看看,他们平日里都在做些什么!”
嬴安闻言立刻行礼道:“诺!”
接着嬴政又道:“去将中书令、尚书令还有门下令召来,还有刑部尚书和新任的吏部尚书,朕倒要看看,这帝国之中究竟还有多少蛀虫隐藏,要让这些人看看,朕手中的剑究竟还锋不锋利!”
这些日子以来,随着帝国的发展越来越好,他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好,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让这些人如此的放纵吧!
嬴安听到嬴政这一番话,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十分严肃。
他知道,安宁了多日的帝国,在未来一段时间里只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
三川郡、泗水郡和琅琊郡的官场先后经历大清洗,震动的不仅仅是周边的郡县,更是咸阳城的文武百官和勋贵士族。
在过去,作为国之基石,他们的身份地位高高在上,只要他们迎合好始皇帝的喜好,就可以高枕无忧。
可是今日他们忽然发现,迎合始皇帝的喜好并非难事,但是想要糊弄嬴子锋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三川郡事发之后,嬴子锋突然变道前往泗水郡,又命章邯突袭琅琊郡,这一连串的举动可谓是彻底的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更让人拍案叫绝的还是嬴子锋那将所有人单独隔离,然后以从轻发落为诱饵让所有人进行自我反省和相互检举的操作,他们着实是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不必严刑逼供就可以让罪犯将所有罪行都吐露出来的办法!
不得不说,嬴子锋这一招实在是太高明了!
而在听闻了这些消息之后,咸阳城的这诸多勋贵士族几乎都是在同一时间做出了一个相似的举动,那就是自己主动进行内部调查,一旦发现有家族成员在外胡作非为,惹下祸事,立刻将此人逐出家族,并且送到刑部,由刑部发落!
同时,有些勋贵士族为了自保,还主动上奏始皇帝,以万贯家财亦或者是请削爵位等方式来乞求始皇帝的宽赦。
虽然说如今嬴子锋手中的屠刀还没有举到他们的头顶之上,但是他们如果真的要等到那个时候才去悔过的话,那可就迟了!
与此同时,众人也听说消息,御史台从御史大夫到下面的监察御史,几乎所有人都被抓进了刑部大牢,显然始皇帝这一次是真的怒了,这些人即便不死,恐怕也要在刑部大牢之中被扒掉几层皮才行!
章台宫。
始皇帝看着文武百官和勋贵士族呈上来的自悔书,威严的脸庞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在咸阳城,就在他的眼皮底子底下,尚且还有这么多的人小动作不断,也许在内史郡之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各地的乱象远比嬴子锋呈上的密信之中所写要更加的触目惊心!
想到这些,嬴政不由得又想到了御史台,脸上露出一抹痛恨之色。
这御史台从上到下,真的是太让他失望了!
他需要想办法重新整顿御史台,让御史台真正发挥出检查百官的作用才行!
……
朝堂之上震动不断,帝国大学的学子们在听说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之后,也是议论纷纷。
谁能够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是十分和蔼可亲的嬴老师在恢复他太子殿下的身份之后竟是如此的厉害,仅仅只是东巡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便有上百名贪官污吏和地方恶霸的人头落地,近千人被流放三千里。
这一次的事情牵连之广,惩治之严厉,令所有出身勋贵士族之家的学子们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尤其是政事学院的学子们,他们学习政事,将来是要从政为官的,可是如今因为家族被查而收到牵连,有数十名同学已经被刑部带走,情况不明。
面对这种情况,其他学子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家中无事,希望自己不会遭受牵连。
医学院中。
众人都在窃窃私语,虞姬却是望着窗外愣愣出神。
她想到了自己的家族,曾经风光无限,可是因为一时的糊涂,最终落得一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些贪官污吏同样如此,他们本就过得比寻常人要好,却还贪心不足,一味剥削平民百姓,最终只能自食恶果。
她也可以想到,如今在这些勋贵士族的眼中,嬴子锋的形象大概已经跟妖魔鬼怪差不多了,不过在百姓们的心中,也许嬴子锋的形象要变得更加光明伟岸了吧。
想到嬴子锋,虞姬不免有些好奇,如今的嬴子锋正在做什么?
也许是在处理那些贪官污吏,也许是在接受百姓们的欢呼?
也许,他很忙,一定是没有办法如同她这般,时常的想到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