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众非常焦躁的说:“我们还要等多长时间?”
窦夫子:“等到王世子爷陷入绝境时,我们再出手吧。”
现在的梁苏和含山亲王府不是一条心。
窦夫子不知其中的原由,可他的叫梁苏懂,一旦离开含山亲王府,梁苏便不再是含山亲王府的王世子。
脱过王世子爷这层身份地位,没了含山亲王府的庇护,梁苏连活下去都难。
唯有叫梁苏知道了含山亲王府的重要性,她才可以乖乖听话。
而目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梁苏身陷险境,孤立无援,惟有含山亲王府才是她惟一的倚靠跟指望。
什么尊严?自由?都把在生命受到威胁时给碾碎!
而窦夫子正在等待的,就是她的精神世界给碾碎的那一刻。
总是梁苏苏武功再高,也不是那样多黑衣杀手的对手。
况且她身旁还跟着司马玉宝这个拖油瓶。
她身上的伤口越发的多,体能快速消耗,气息变的急促起。
大颗大颗的汗液顺着面颊往下滚落。
面前的视线变的有点模糊。
梁苏苏咬紧牙关,握着短刀的胳膊在微微发抖。
含山亲王府的人到这时还没有出现,要么是给什么事耽误了没有可以赶来,要么就是他们已来了却没出现。
不管是哪一种,全都向她证明了一件事……
含山亲王府靠不住。
这世上的任何人全都靠不住。
她惟一可以倚靠的,唯有她自个。
背后传来司马玉宝的喑哑声音。
“等下我去拖住他们,你乘机逃走。”
此刻司马玉宝的情况没有比梁苏苏好多少。
他身上有好几个伤口,其中最严重的,是右边大腿上给刺穿的那一剑。
血水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将他的整条裤腿都给染红了。
他已走不掉了。
梁苏苏既没转过头,也没给出答复。
她知道这帮人是冲着自个来的。
仅凭司马玉宝一个走都走不动的伤患,压根拖不住眼前这帮训练有素的杀手。
她是逃不掉的。
既这样,那就和他们拼了吧!
面对再度袭来的杀手们,梁苏苏干脆放弃全部防御,打算豁出一切和对方拼命。
如果是有幸可以突围出,当然是最好。
可要是不幸死在这儿,她也要拖几个垫背!
屋顶后方,旁观到这一幕的窦夫子心下一沉,暗叫不妙。
王世子爷这是打算和对方同归于尽了。
他正准备下令动手,就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紧接着,摄政王爷便骑着马从拐角处冲出。
在他背后还跟着近百名全副武装的亲卫。
杀手们当然也听见了马蹄声。
他们寻声看去,见到来人居然是摄政王爷,给吓的心神大乱。
为首的黑衣杀手大喝一声。
“撤!”
他们非常有自知之明,不管是身手还是人数,他们全都不是摄政王爷一方的对手,留下来唯有死路一条。
因此他们连抵御都不抵御下,干脆利索地便要逃跑。
司马琰叫背后的曾慕西继续带人去追。
而他本人则勒住缰绳,跳下马背,快步来到梁苏苏的眼前,急切地唤了声。
“苏苏!”
这不是摄政王爷第1回叫她苏苏。
可惟有这一回,她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幻觉。
就好像是,好久以前……
也曾有人这样急切地胡叫过她的名字。
梁苏苏知道自个安全了。
绷紧的神经随之放松下。
她的身子再也撑不住,摇晃着朝一旁倒下去,短刀从手里滑落,哐当一声落在地面上。
关键时刻,司马琰抬手扶住了她。
她满身都是伤,血水搞脏了他的手跟袖子,可他却对此视若无睹,眼始终看着怀中的人。
“我送你回去。”
梁苏苏却摇头,哑声说:“我别回去。”
司马琰顺势改了口。
“我带你回去。”
仅仅就是带了一个字,意思便完全变了。
这时窦夫子跟管众带着含山亲王府的人仓促赶来。
窦夫子冲着摄政王爷行礼。
“多谢摄政王爷救了我们王世子一命。”
司马琰冷冷瞄了他一眼,立即把他心中的盘算听了个清清楚楚。
司马琰勾起嘴角,冷哼道。
“你们来的还蛮及时。”
窦夫子解释说:“方才有事耽误了,因此我们才来的晚了点,幸亏有摄政王爷及时搭救,否则我们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司马琰懒的和这个伪君子浪费口舌。
他脱掉身上的大披风,披在苏苏身上。
他准备带着苏苏离开这儿。
窦夫子叫住他们。
“摄政王爷,王世子爷如今身受重伤,请容我们带他回去接受救治。”
“不需要。”
撂下这3个字后,司马琰便一把把苏苏抱起,放马背上,而后他也翻身上马,带着苏苏快速远去。
窦夫子冲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叫了好几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管众轻声:“如今怎么办?”
窦夫子面沉如水。
他原先是寻思着等梁苏最绝望无助时,他带着含山亲王府的人马出现,救她于危难之中。
到那时她必定可以认清现实,知道自个永远都无法离开含山亲王府。
谁知梁苏的脾气居然那样倔,非但没给绝望击溃,反而越挫越勇,居然宁肯豁出性命拼死一战,也不愿后退一步。
更叫人没有想到的是,半路居然杀出了个摄政王爷。
摄政王爷不但救下了王世子,还将王世子带走了。
窦夫子的全盘计划都给打乱了。
他看着摄政王爷离去的方向看了许久,刚才硬生生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我们回去。”
没人去管躺在地面上的司马玉宝。
他挣扎着爬起,抓住那将沾了血的短刀。
随后他就因为重伤陷入了晕迷,
官府的人姗姗来迟,救走了重伤晕迷的司马玉宝。
梁苏苏给司马琰带回摄政亲王府。
原先都已睡着了的白鹤道人给人从被窝中挖出。
他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来的及疏理,就给人像赶鸭子一般赶到了摄政王爷眼前。
司马琰指着床上躺着的人说。
“劳烦真人给她瞧瞧。”
白鹤道人搓了眼,看清楚床上躺着的人是含山亲王府王世子。
此刻她满身是伤,衣裳给血染的近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白鹤道人抬手,想拉开含山王世子的衣襟,瞧瞧她身上的伤口。
见状,梁苏苏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是女扮男装的秘密恐怕要保不住了。
司马琰抬手拦住白鹤道人。
白鹤道人不解的望向他,不懂他此举是何意?
司马琰屏退房内全部侍奉的人。
屋中只剩下他们3个。
司马琰这才开口,声音非常低。
“她是女人。”
白鹤道人呆住了。
他本能望向含山王世子,却见含山王世子并没反诘。
这就等同于默认了。
白鹤道人无法相信的道。
“含山王这是要干嘛?居然叫一个女娃给册封为王世子,他难不成不知道欺君是要掉脑袋的么?!”
司马琰冷冷解释道。
“含山王惟一嫡子已病故,就只留下两个孙女,他为保住王位跟封地,只可以出此下策。”
他顿了顿又紧接着道。
“如今不是聊这一些时,你快一些给她治伤。”
白鹤道人只可以压下心中的错愕跟疑惑,再度抬手去拉梁苏苏的衣襟。
即使对方是女人,他也要亲眼看过伤口才可以做出定论。
谁知司马琰又再度抬手拦住了他的动作。
白鹤道人:“殿下又想干嘛?”
司马琰:“孤帮她脱。”
梁苏苏:“……”
她挣扎道:“我自个来……”
司马琰摁住她的胳膊。
“你如今受了伤,别乱动。”
梁苏苏:“可是……”
司马琰打断她的话,态度非常强势。
“没什么可是的,这儿是我们家,你必须的听我的。”
梁苏苏无言以对。
白鹤道人的视线在二人间打转,总觉的氛围怪怪的。
司马琰先是解开了梁苏苏的腰带,而后把她的衣襟一点拉开。
梁苏苏里边缠着厚厚的裹胸,她丝毫不担心自个会走光。
可这样的给其它男人亲自脱掉衣裳的感觉,依旧叫她感觉和别扭。
特别是司马琰的眼还一直看着她。
那如同实质的眼神,好像带着灼热的温度,烫的她面皮发热。
她开始没有话找话,试图借此转移注意力。
“那帮杀手抓到了么?”
司马琰手下动作非常稳,表面上表情不变。
“慕西已经带着人去追击了,天亮之前该会有个结果。”
衣裳给脱掉,露出给缠的密密实实的胸,以及肩处触目惊心的伤口。
司马琰的气息变的有一些不稳。
她伤的比他预想中的还要严重。
白鹤道人皱着眉:“伤口非常深呀,贫僧要检查下,瞧瞧有没伤到筋骨。”
他从抬手摁在她的肩上。
“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梁苏苏咬紧牙关点点头:“恩。”
白鹤道人在伤口附近摁了几下,又拉着她的手臂做了几个动作,最后道。
“还好,没有伤到筋骨。”
司马琰跟梁苏苏都舒了口气。
等白鹤道人帮她将身上的全部伤口都料理完,已是夜半三更了。
白鹤道人又累又困。
他洗干净了手合上医药柜,边打哈欠一边含糊说。
“伤口别沾水,记的每日换药,伤口结痂前别乱动。”
说完他就回屋去补觉了。
梁苏苏身上的衣裳又破又脏,穿是不可以穿了,司马琰直接叫人将衣裳给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