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正水玲珑姑娘给领进,那几个王世子才不得不相信,方才给他们各种调戏的好看姑娘实际上是个冒牌货。
其中反应最大的人是司马玉宝。
他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好半日都没有可以回过神来。
他怎么全都没有想到,自个看上的好看姑娘竟然是个男人!
他方才还对着人家搂搂抱抱,甚至还想对人家酱酱酿酿。
实在是三观震裂,世界崩塌!
……
一个时辰后。
梁苏苏跟另外六个王世子出现于了京师府的大狱里。
罪名是公然招妓。
梁苏苏感觉非常委曲:“分明我是给招妓的那一方,为什么也要给关进?”
给关在隔壁牢房中的司马玉宝听闻此言,更窒息。
他一想到自个曾对着个男人生出那种心思,就恨不得时光倒流,掐死最初那眼瞎的自个!
恼羞成之下,他霍然起身,两手抓住牢门栅栏,冲隔壁牢房中的梁苏苏骂道。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装什么女人呀?不嫌恶心么?!”
梁苏苏更委屈了。
“我喜欢扮成女人是我的事儿,我又没有想过利用这招去做点什么。
是你非要拉着我不放,你自个色欲熏心关我什么事?”
司马玉宝恼羞成怒地吼道。
“我怎么知道你丫是个男人?我若早知道你是个男人,我踏马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
梁苏苏撇嘴:“说的仿佛我就非常想多看你一眼一般。”
司马玉宝给怼的气不打一处来,两手抓住栅栏嗷嗷大叫。
“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了,看我不搞死你!”
梁苏苏也来气了,爽快地应道。
“可以呀,出去后咱便找个地方约一架。”
若非隔壁那臭傻、逼横插一杆子,她早就已脱身了,何苦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不去找他的麻烦,就已算她宽宏大量了。
他竟然还敢主动来挑衅她?
真是活腻了。
给关在其它牢房的5个王世子听见二人争吵,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起哄道。
“那就这样约定了,你们可不准爽约!”
“我们到时还可以开个赌局玩玩。”
“逾兄不要说我不蛮你,到时我全压你赢!”
“废话,一定都压逾兄赢呀!也不瞧瞧含山王王世子那小手臂小腿儿的模样,估摸不出三招就要给逾兄打趴下。”
“什么三招呀?我觉的顶多也就一招!”
诸人一阵哄笑。
司马玉宝听着朋友们的笑声,心中那口恶气可算顺了一些。
他嘚瑟洋洋地冲隔壁牢房中的人撂狠话。
“听见没?小爷只需要动动手指头就可以搞死你,你就洗好脖子等死吧!”
梁苏苏冲着隔壁做鬼脸,挑衅道。
“不要光说不做呀,如今便来搞死我呀,略略略~”
司马玉宝的火气噌地一下又窜上来了。
他抓住牢门栅栏用力摇晃:“你小子找死!”
另外几人还在起哄架秧子,恨不得他两立即便打起。
一时间牢房中吵闹的不可以。
恰在此刻,摄政王爷走进。
诸人一看见他出现,立即便和给人掐住脖子的公鸡般,全部声音都给硬生生咽回。
司马琰走过一扇又一扇的牢门,眼神阴森沉的。
“竟然还有心思吵架?看来单单是拘押还不可以叫你们深刻认识到自个的错误。”
牢但凡是给他看见的人,全都情不自禁地后背一寒,怕地以后缩。
最后,司马琰停在了梁苏苏的牢门眼前。
跟在背后的狱卒立即向前,飞快打开门锁。
司马琰缓步走进。
他高高在上的看着蹲坐在地面上的梁苏苏,冷冰冰的说。
“你说你要去买橘子,我们便一直在等你回,结果你却一去不返。”
说到最后,他发出一声低笑。
笑声里透出浓浓的嘲笑意味儿。
梁苏苏心虚地低下头去,轻声嗫嚅。
“抱歉。”
司马琰:“驴蛋一直在问孤,你何时回?你怎还不回?你叫孤怎回答他?孤应该不应该跟他说,他又给人给骗了?”
梁苏苏内疚的不可以。
她那时只寻思着赶快脱身,没有来的及去思考自个的谎言会给司马玄清带来多大的伤害。
“我会去和他赔礼道歉。”
司马琰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起伏。
“赔礼道歉有用么?”
梁苏苏抿着唇,除去赔礼道歉,她不知道还可以怎么做。
司马琰慢慢蹲下身。
华贵的衣料落在地面上,沾上了灰尘。
他对此视若无睹,眼神始终锁定在梁苏苏身上。
“这世界上不是全部问题都可以靠一句对不住就可以化解的,我们需要的也不是一句抱歉。”
梁苏苏讷讷问:“那你们需要什么?”
司马琰伸出手,颀长手指擦过她的面颊,留下一点儿微凉的触感。
“我们想要的是坦诚,是信任。”
此刻二人处在平视的状态。
这代表着司马琰并不是是用摄政王爷的身份地位压人,而是以一个平等的身份地位在和对方商谈。
司马琰凝视着眼前的女人。
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回机会。
要是这回她仍不愿坦诚相待,他便只可以采取强硬的手段,直接将人带回去关起。
他能接受她失忆,能纵容她的小心眼儿。
可他无法忍受她的再度离开。
他跟驴蛋等了太久,他们全都已无法再经受一回失去她的痛楚了。
梁苏苏感觉自个的心脏像是给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下,有种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她分明和眼前的男人认识还没有多长时间,他甚至还曾半夜潜入房间袭击过她。
按理说她该对他怀着警戒之心才对。
可此时,她却有一股冲动,非常想将藏在心中的秘密都说出。
梁苏苏扣着手指,强迫自个冷静下。
她知道,自个今日如果不给出个合理的解释,对方一定不会罢休。
她轻声问。
“你想知道什么?”
司马琰:“你为什么要跑?”
梁苏苏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没有吭声。
司马琰知道她是怕隔墙有耳。
他下令把关在其它牢房的6个王世子全部送去修路,俗称劳动改造。
6人还来不及求饶,就给狱卒们连拖带拽地搞走了。
牢房内很快便归于安静。
司马琰:“如今只剩下我们二人了,你想说什么全都行。”
梁苏苏深吸气。
“我实际上……”
司马琰专注的看着她,安静等待她接下的话。
梁苏苏酝酿了好久,才将话说全。
“……是女儿身。”
司马琰等了片刻,没等到下文。
他忍不住问。
“而后?”
梁苏苏满脸懵逼,反问:“而后什么?”
司马琰皱眉:“这就没有了?”
梁苏苏点头应了声。
“恩。”
她觉的对方的反应非常奇怪。
按理说正常人在听闻她是女扮男装后,一定会表示诧异跟无法相信的。
可眼前的男人却一动不动。
司马琰早就通过读心术知道了对方是女儿身,当然不会对她方才说的话有多大反应。
他耐着脾气问。
“这和你逃跑有什么关系?”
梁苏苏一边观察他的表情改变,边轻声解释道。
“我实际上一直都是女儿身。
可因为祖父担心家里爵位无人继承。
因此叫我女扮男装,以含山亲王府嫡长孙的身份地位给册封王世子。
我并不想过这种生活。
我也想和妹妹那样,以女人的身份地位光明正大地生活下去。
我曾经为此和祖父争吵过好多次。
可是祖父始终不愿松口。
我没其它法子,只可以逃跑。
我之所以会在骑马过程里摔伤,就是因为我和祖父闹翻了,想离家出走。
在来盛京的路上,我也曾不断找机会逃跑,可惜的是都没有可以成功。
今日我是存心将管众支开的,为的就是乘机逃跑。”
说到这儿,她默默垂下头,露出一小节脆弱的后颈,显的非常无助跟可怜。
司马琰安静的看着她,许久刚才开口。
“这就是你全部的原因了么?”
梁苏苏低着头轻轻应了声。
“恩。”
司马琰抬手捏住她的下颌,强迫她抬头。
二人四目相对。
梁苏苏给他眼中的冷意冻的瑟缩了下。
司马琰:“你看着我的眼再说一遍,你没说谎,没隐瞒。”
梁苏苏的唇张了张,好像想要说话,可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可以说出口。
她的心中像是有两个小人在吵架。
左边那代表直觉的小人在激动呐叫。
“快说呀!将你的事都说给他听,他一定会帮你的!”
右边那代表理性的小人却冷笑连连。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要帮你?”
代表直觉的小人反诘道。
“你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他不会帮你?”
代表理性的小人轻蔑嗤笑。
“唯有蠢货才会寻思着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万一他将你给卖了,你哭都没有处哭去!”
代表直觉的小人急的跳脚。
“你将人想的也太险恶了!世界上还是好人更多些的!”
代表理性的小人直接翻了个白眼。
“分明就是你太天真了,你当人家摄政王爷是什么好人么?他可以爬到现在这个地位,就足以说明他并不是善类,或许他就是存心在诈你,一旦你真的将全部底牌都交出去了,他立刻便会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