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苏躲在茅厕中换女装。
她把门拉开一条缝隙,悄悄往外看去。
确定外边没人后,她立即跑出,从后边溜出了绸缎庄。
绸缎庄后边是一条小胡同。
胡同左边是死路,右边通向大街,斜对面有一扇朱红小门。
梁苏苏毫不迟疑地往右边走去。
然而还没有走两步,她就见到街上走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正是管众!
他竟然这样快便回了!
梁苏苏赶快回过身。
恰在这时,一旁的朱红小门给人从里边拉开,有个家奴从里边走出。
他的神情看上去很着急,好像要找什么人。
在他看见梁苏苏的那一瞬时,就好像是见到亲妈一般,眉毛立即舒展开来,欢欢喜喜地迎上去。
“水玲珑姑娘,你总算来了,我们等你好长时间了!”
梁苏苏不明所以。
什么水玲珑姑娘?对方认错人了?
可好快她就冷静下。
不管对方找的是谁,这对她来讲平都是机会。
所以梁苏苏装作镇定自若的模样,轻轻应了声。
“恩,来晚了点。”
小二热情的把人迎进门。
进门后,梁苏苏才知道这里是个酒肆。
周围安安静悄悄的,近乎听不见什么声音。
起初梁苏苏还以为是生意淡漠的缘故,后来才从小二口中的知,今天是有贵客出钱包下了整个酒肆
而水玲珑姑娘是京里一家歌舞坊的伶人,不但姿容绝丽,且非常擅长弹唱。
贵客嫌光吃酒太无聊,嚷着要听曲儿。
酒肆掌柜就叫人去请歌舞坊请人。
他们一回性邀请了好一些个妓子,水玲珑姑娘就是其中之一。
此刻其它人全都已到齐了,就只剩下水玲珑姑娘还没有到。
梁苏苏心中惴惴不安。
她既不会唱歌也不会弹琴,等下一定会露馅。
怎么办怎么办?
小二提醒说:“前边有阶梯,姑娘当心……”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背后传来轻声惊呼。
他赶忙停下脚步转过头看去,见到方才还好生的姑娘,此刻正摔倒在地面上,表情非常痛楚。
小二给吓一大跳,赶快把人扶起。
“姑娘你没事儿?”
梁苏苏颤声道:“我方才不当心给阶梯绊了下,脚踝仿佛扭伤,手指也有一些疼。”
说着她就抬起右手,露出擦破一点皮的指腹。
这点伤对普通人不算什么,可对行将要表演弹琴的人来讲,实在就是灭顶之灾。
梁苏苏硬生生挤出几滴泪,哭的海棠带雨。
“怎么办?我没有法子弹琴了。”
小二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办才好?”
今天来的可是贵客,千万不可以出纰漏的呀!
梁苏苏可怜兮兮的说。
“要不你去帮我找点药乳?我上点药该便没有什么事了。”
小二赶快应下:“好,你在这里歇会子,我去去就回。”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门给人推开,有身穿紫色华服的男人从里边走出。
那人吃的醉醺醺的,走路都有一些打飘。
他见前边有人,就叫了声。
“来扶我下。”
小二看见那人后,立即抛下梁苏苏,快步跑过去将人扶住。
“公子,你要不要去楼上的房间歇息下?”
绛衣男人打了个酒嗝:“我没事儿,我就就是头有点晕,出透透气便好了。”
见他们没注意到自个,梁苏苏打算悄悄溜走。
然而还没有等她迈出第1步,就听见绛衣男人开口叫了声。
“你就是水玲珑姑娘?怎这时才来?”
梁苏苏不得不暂时放弃溜走的想法。
她冲着绛衣男人所在的方向福了福身。
“路上有事耽误了,叫公子久等了,是奴家的错,还望公子海涵。”
绛衣男人看着她,非常不满:“你站那样远干嘛?”
梁苏苏一瘸一拐地朝对方走过去。
绛衣男人见状,立刻问。
“你脚什么了?”
梁苏苏低垂着脑袋应说:“奴家方才不当心摔了下,将脚给扭伤了。”
她顿了顿,又轻声补上一句。
“奴家的手指也受伤了,恐怕不可以给公子弹琴了。”
绛衣男人啧了声,表情不快。
“既然不可以弹琴,你还来干嘛?”
他当对方会求饶。
结果却听见女人委委曲屈的说了句。
“是奴家的错,奴家叫公子扫兴了,奴家这就回去。”
说完她就当真要回过身走人。
绛衣男人呆了下,立刻出声叫住她。
“我无非是说了你一句,你居然要走人?你这脾性比我还大呀!”
梁苏苏低着头不吭声。
绛衣男人平时中混迹风月场,见识不过少欢场女人,还是第1回见到脾性这样大的。
他不由来了三分兴趣。
“水玲珑是?来都来了,和我进去坐会子。”
梁苏苏看出对方不是什么鸟。
她在出手打暴对方回过身逃跑、以及静观其变当中迟疑了下,最后还是选择后者。
她打算先瞧瞧对方是什么人。
要是对方就是普通富家人弟,那便直接出手不必迟疑,可要是对方的身份地位来历非常不平常,那她就的尽量用委婉点的法子脱身。
梁苏苏一瘸一拐地来到绛衣男人眼前。
这才发现男人出乎意料的年轻,看上去也就20出头的模样。
五官清俊,乍一看去还蛮帅的。
可因为才吃过酒的缘故,导致他的脸颊有点泛红,眉毛也是微微皱起。
再配上他身上做工不凡、一看便非常贵的装扮,像极了话本故事中专门用来主角打脸的纨绔炮灰。
绛衣男人上下端详她,发现这姑娘长的是真好看。
更重要的是,她身上没欢场女人常有的那种风尘气,整个人看上去都清舒服爽的。
像是夏日午后的一杯冰茶,给人一种冰凉舒服的感觉。
而这刚好是绛衣男人最中意的类型。
他忍不住抬手。
“要我扶你么?”
梁苏苏露出个充满营业意味的假笑。
“谢谢,不必。”
一通好心给拒绝,绛衣男人心生不快,正要开口教训对方,就听见对方问了句。
“不知公子应该怎么称呼?”
绛衣男人立即便忘了方才那点不快,精神抖擞应道。
“我叫司马玉宝,是嘉兴王府的王世子。”
这回奉旨入京的王世子共有7位。
眼前的绛衣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可叫他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好看女人也是。
司马玉宝报上家门后,就等着对方来跪舔自个。
以往都是这样,他只须亮出自个嘉兴王府王世子的身份地位,四周全部人便会疯狂地奉承他、跪舔他。
哪恐怕这回一起来盛京的另外几个亲王府王世子,在他眼前也表现的很是为恭顺。
到底天下人全都知道,7位藩王之中,除去含山亲王府之外,就属他们嘉兴王府的势力最大。
然而司马玉宝这回并没如愿。
站在他眼前的女人就是稍微诧异了下,随即使恭恭敬敬地唤了声。
“原来是嘉兴王王世子,方才是奴家失礼了。”
司马玉宝皱眉,这就完了?
她不打算乘机抱他的大腿么?
还是说,她根本就不知道嘉兴王府意味着什么么?
见他不动,梁苏苏面露困惑。
“王世子爷还有什么吩咐么?”
司马玉宝不一地哼了声,可究竟还是没再说什么,径直回过身走人。
梁苏苏一瘸一拐追上去。
等他们推门走进,一股剧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屋中坐着5个年青男人,在他们身旁还坐着好一些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他们正在吃酒玩闹,个顶个都嘻嘻哈哈笑的非常肆意。
见到嘉兴王王世子领着个好看女人进,其余5人纷纷叫嚷起。
“原来这就是水玲珑姑娘呀?长确实实好看呀!”
“琴在那,快给我们弹上一曲!”
“我别听什么阳春白雪,我就要听你们伎楼妓院中最常给客人们弹奏的那种曲子。”
此话引的其它人一阵哄笑。
司马玉宝没有好气地骂了句。
“吵什么吵?看你们那德性,整的像是没有见过好看姑娘一般!再说人家姑娘的手受伤了,暂时弹不了琴。”
体型最胖的那男人立即嚷道。
“不会弹琴也没有关系,还能唱歌嘛,我听闻水玲珑姑娘的歌声也是一绝呀!”
其它人拍手附和。
司马玉宝转头去看身旁的女人,心中有三分意动。
这样好看的女人,料来歌声该也非常好听?
司马玉宝问:“你擅长唱什么曲子?”
梁苏苏不好意思的道。
“不好意思,奴家最近上火,嗓子有一些难熬,恐怕唱不了小曲。”
此话一出,立即引来其余5人的不满。
“既弹不了琴,又唱不了歌,你还来这儿干嘛?滚滚滚!”
司马玉宝立即瞪回。
“再吵吵便将你们的嘴全给缝上!”
他转而对梁苏苏说。
“唱不了歌便吃酒,吃酒你总行?”
梁苏苏羞赧说:“奴家酒量一样,吃不了太多。”
司马玉宝带着她在桌边坐下。
其它5人见状,知道嘉兴王王世子这是对人家姑娘有意思呀!
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目光。
接下来他们开始轮流给司马玉宝跟梁苏苏敬酒。
司马玉宝的身份地位摆在那,想吃就吃,不想吃便不吃,没有人敢勉强他。
可梁苏苏便不一样了。
她此刻还顶着个水玲珑姑娘的马甲,没有法子拒绝客人递来的酒杯。
所以她一杯接着一杯。
她还不忘问。
“不知众位公子应该怎么称呼?”
司马玉宝指着那5个人,捱个地介绍。
“这是长信王府的王世子,那是庐州王府的王世子……”
嘉兴王府、长信王府、庐州王府、安庆王府、甘泉王府、汉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