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苏苏看着自个变的越发的透明的两手,如若有所思。
“所谓的时机,就是这个世界不再有人需要我么?”
元神:“你要这样理解也没有错,只须这个世界跟你还有牵绊,你就无法离开。”
现在那一些牵绊苏苏的人,全都已有了各自的人生。
他们依旧爱着苏苏,可那份爱已不再是他们生命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元神:“你不会觉的恼怒么?
分明你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人,结果他们还要叫你费心去治愈。
等你好容易帮助他们走出了阴影,他们却又有了更热爱的人或事儿。
你所做的一切,全都就是成全了别人。”
梁苏苏笑了下。
“这样也蛮好的。
以后他们过他们的,我过我的。
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系统君:“你的心真大。”
梁苏苏:“我的心如果不大,早就给你的话术给气死了。”
系统君轻轻的笑了下。
这女人看上去非常笨,实际上非常聪明。
她清楚地知道自个想要什么,不会给外物影响。
当梁苏苏的身子变的完全透明时,她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有人从她方才站立的地方走去,畅通无阻。
在苏苏居住的出租房中,好像有一个橡皮擦,把她留下的生活痕迹全部擦的干干净净。
就好像,这儿从不曾住过人。
在遥远的山区中,梁国为背着行囊钻出山林,手机终究有了信号。
手机收到一大堆信息,其中有银可以的提示信息,提醒他近期有一笔转账。
可梁国为怎么全都查不到挣钱给他的人是谁。
他隐约记的自个要给一人打电话报平安,却想不起那人是谁。
记忆好像凭空消失了一部分。
医院中。
护士把果筐放到床头柜上,笑盈盈的道。
“齐女士,有人托我把这个果筐送给你。”
齐碧婉好奇追问送果筐的人是谁?
然而护士却怎么全都想不起来那人的相貌,只依稀记的是个年青的女性。
等护士走了,齐碧婉还在看那果筐。
汪实亦温声问:“你是想吃水果么?”
齐碧婉:“我在想,是谁送的果筐?我的爹妈都已过世,其他的亲人也全都不在本地,究竟是谁?”
汪实亦:“或许是你幼儿园的同事儿。”
齐碧婉总觉的不会是同事儿。
可她却怎么全都想不起来还可以有谁?
她拿出手机,打算瞧瞧微信,或许可以从里找到那人。
之前齐碧婉把苏苏的微信号置顶了,这样只须苏苏一发信息,她就可以立即看见。
然而此刻,她的微信页面中却没了梁苏苏这个人。
不就是微信,即便手机通讯录中也没。
齐碧婉愣愣的看着手机,喃喃道。
“我感觉微信中好像少了个人。”
汪实亦:“少了谁?”
齐碧婉:“我不知道。”
她隐约可以记的自个好像忘了个人。
可她不知道自个究竟忘了谁。
只觉的心中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个非常重要的宝贝。
有种说不出的难熬。
……
清河王府。
司马玄清存心甩掉身旁侍奉的人。
他悄摸摸来到饮绿轩。
饮绿轩依水而建,站在二层看去,能把下方的荷花池尽收瞳仁中。
此刻饮绿轩内没别人,唯有司马玄清一人。
他坐到2楼的护栏上,低头往下看。
下方是深深的荷花池。
只须稍有不慎,他便会掉下去。
司马玄清心中非常怕。
他握住胸前挂着的莲花玉佩,轻声地给自个打气。
“没事儿的,不要怕,娘好快便会出现,她会保护我的。”
上回娘出现,刚好是他不慎掉入湖泊里时。
他不知道是因为湖水的缘故,还是因为他深陷危险的缘故。
总之,他要亲自试一试。
只须可以再度见到娘,他什么全都可以做!
司马玄清将心一横,放开握住护栏的手,脚下使劲一蹬。
整个人全都直直地朝下栽去!
风从耳旁呼呼吹过。
他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紧张到了极致。
挂在他胸前的莲花玉佩开始发光。
紧接。
梁苏苏凭空出现。
她看着急速下坠的司马玄清,吓的心脏骤停,来不及细想,就一把把人牢牢抱住。
随后她施展轻功,强行转变方向,抱着司马玄清稳稳落在湖边的岸上。
梁苏苏把他放到地面上,正要教训儿子,就见到他突然大哭出声,一头扎进她的怀中。
“娘!”
梁苏苏心头一软,到唇边的训斥硬生生咽回。
她把手轻轻放儿子的发顶,柔声抚慰。
“不要哭,娘亲在这儿。”
远处有人在叫司马玄清的名字。
那声音很熟悉。
梁苏苏一听便知道是司马琰。
她立刻抬头,寻声看去。
夕阳西下,司马琰披着橘红色的余晖,大步流星地往这里走来。
伴随距离的拉近,他的脸容随之变的越发的清楚。
许久不见,他的五官看上去没有什么改变,可相貌却变的越来越浓烈昳丽,好像埋藏多年的佳酿,气息霸道,却又极易让人迷醉,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梁苏苏愣愣的看着他。
想要叫他一声,嗓子却像是给什么东西堵住。
转眼间,司马琰已来到他们眼前。
开口就是不一地训斥。
“驴蛋,你怎又一人溜出来?你再不听话信不信我打你屁股?!”
听言,司马玄清把娘抱的更紧,唔咽道。
“娘,父王好凶唔唔唔!”
司马琰皱眉,想叫儿子不要再胡说,这儿哪里有什么娘?这儿分明便唯有他们父子二人。
可好快他便注意到了儿子此刻的姿势……
司马玄清抬着胳膊,上半身前倾,好像抱着什么人。
司马琰心中突然冒出个揣测。
他看着眼前的空气,艰难地张嘴,发出低哑的声音。
“苏苏,是你么?”
听见司马琰的话,梁苏苏的泪一下便涌出。
她抽噎着应道。
“是我,阿琰,是我回了。”
然而司马琰却听不见她说的话,仍在一遍遍地叫她。
“苏苏,你说话呀。”
二人面对着面,彼此触手可及。
可司马琰既看不见她,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分明他们当中就是相隔咫尺,却好像相隔一整个世界。
梁苏苏的脑里突然传来元神的声音。
“如今你总应该懂了?
你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即使你可以不顾一切回到他的身旁,他也无法看见你。
你们永远都无法真正地在一起。”
司马玄清终究也发现了异样。
他抬头,泪眼蒙眬的看着父王。
“娘便在这儿呀,她方才告诉你话了,你听不见么?”
司马琰赶忙问:“你娘亲说什么了?”
司马玄清一字一顿的道。
“娘在叫你的名字,还说她回了。”
轻轻一句话,落入司马琰的心里。
如同寒冬入春,冰雪消融。
积压在心头的厚重思念排山倒海般涌来,
让他的眼圈快速变红。
他伸出手,冲着梁苏苏所在的方向慢慢摸过去。
指腹微微发抖,透出他此时紧张不安又充满期望的心情。
他想碰一碰苏苏。
他太久没看见她,他真的好想她呀。
梁苏苏却在此刻体会到了一股熟悉的强大拉力。
这是她行将要离开的征兆。
她赶忙伸出手,冲着司马琰伸过去。
她想要抓住他的手。
然而便在二人指腹相触的一瞬间。
梁苏苏蓦地消失了!
司马琰的手摸了个空。
没有可以如愿触碰着那天思夜想的人,心脏也跟着揪紧了下。
他还当自个摸错了方向,手又冲着别处摸去。
可不管他怎么摸索,依旧是一无所获。
他便像个失去光明的瞎子,满世界寻找属于他的那一丝阳光。
司马玄清慌乱失措地叫。
“娘不见了!”
司马琰的动作一顿。
他豁然回过身,急切地追问。
“怎会不见了?她去哪中了?”
司马玄清也不知道娘去哪中了。
他本能去摸挂在胸口的玉佩。
结果摸空。
他低头看去,发现脖子上只剩一根红绳。
原先该挂在红绳上的莲花玉佩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已消失了。
没了莲花玉佩,他连再度见到娘的机会都没了。
司马玄清心中涌现出剧烈的酸楚跟绝望。
他握紧红绳,昂起头嚎啕大哭。
司马琰通过读心术知道了儿子心中的想法。
他站在原地只觉的全身脱力,再也撑不住,面前一黑,直蛮蛮地栽倒在地面上,晕去。
……
等梁苏苏回过神来时,发现自个正置身于黑暗之中。
周围寂静无声,什么全都看不见。
她怀着最后一点侥幸,小心谨慎地叫了声。
“阿琰,驴蛋。”
预料之中的没得到任何回馈。
司马琰跟司马玄清都已不见了。
片刻后,一团白光从她身子中钻出。
它就漂浮在半空中。
虽说它没五官,可梁苏苏可以感觉得到,它正在注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