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看清那小宦官的脸时,不禁呆住。
“懿妃?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梁菲菲为溜出,费了好多心思,她知道这种机会唯有一回,决不可以错失,当即说。
“嫔妾不曾在皇上的中药汤子里边下毒,嫔妾是给冤枉的。”
皇太后蹙眉:“中药汤子是由你亲自喂给皇上的,皇上吃完药后便吐血晕迷,你要说这事和你没有关系,证据?”
梁菲菲向前一步:“嫔妾没证据。
可请皇太后殿下认真想想,嫔妾谋害皇上可以有什么好处?
如果是为叫皇七子继承帝位,可册立太子的诏书都还没加盖金玺,嫔妾如今便动手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
嫔妾当着那样多人的面给皇上喂药,咋敢在那时下毒?
嫔妾即便再傻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呀!”
她说的不无道理,皇太后有点动摇了。
皇太后喃喃说:“如不是你下的毒,又会是谁干的?”
梁菲菲:“最简单的法子就是从结果逆推,瞧瞧皇上倒下对谁最有好处,谁就是最有可能谋害皇上的凶手。”
皇太后一下便想到了现在手握监国之权的晋南王。
如果说皇上倒下后,谁得到的利益最大,也就唯有晋南王司马迎了。
曾经的司马迎就是宫里一个谁都能侮辱的边缘人,可现在,他已摇身一变,成了独揽大权的晋南王。
梁菲菲一边观察皇太后的表情改变,边问。
“料来你该已猜出谁才是最后嫌疑的那人了?”
皇太后还有一些迟疑:“晋南王咋确定皇上倒下后,他就可以上位?”
梁菲菲冷静地分析道。
“你还记的皇上病重那日夜中。
晋南王入宫来看望皇上时,还将朝里说的上话的几位朝臣都叫来么?
那是晋南王计划中的一步。
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那一些朝臣不会同意册立年幼的皇六子跟皇七子当太子。
另外一方面是因为他早就料到皇上当天晚上会出事儿。
只须皇上一倒下,他便能煽动那一些朝臣,叫那一些朝臣拥立他上位。
事实证明他的计划成功。”
皇太后把那晚发生的事认真回想了一通,发现事实确实如懿妃所说的那样,司马迎面上好像什么全都没有做,可他的行为却已透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皇太后喃喃说:“怪不得皇上说他说谎,他当真是个骗人的好手。”
皇太后原先就是个小官家中的庶女,可她运气好,入宫后没有多长时间便生下了皇子。
更叫人没有想到的是,她生的皇子居然还当上了皇上。
所以她也顺理成章当皇太后。
她打小就是给姨太太带大的,眼界便那样点高。
平时中看上去好像蛮厉害,可每次一遇见重要的大事儿,她就会稀里糊涂拿不定主意儿。
就像如今这样。
皇太后虽说已知道晋南王嫌疑非常大,可她不知道应该咋办才好,只可以叫懿妃帮忙想法子。
梁菲菲在来之前便已想好了法子,她当即说。
“现在宫中宫外都已给血滴子控制住了。
依嫔妾看来,血滴子大大督主武阿忘该早就给晋南王给收服了,他们是蛇鼠一窝啊。
包含朝里那一些朝臣,没准也已站到了晋南王那一旁。
现在咱惟一可以指望的人,也就唯有清河王。
清河王手中有军、权,只须他可以赶回,咱便还有翻盘的机会。”
皇太后:“可清河王远在汉南,我们怎可以将消息传给他?”
梁菲菲:“能去找云骑将军戴锦涛帮忙。
嫔妾记的皇上病重垂危的那日夜中,追随晋南王入宫的那一些朝臣里边,并没戴锦涛。
料来戴锦涛并没倒向晋南王,他该是能信任的。”
她说的头头是道,听上去好像可行。
皇太后自个想不出更周全的法子,就接受了梁菲菲的提议。
“本宫会想法子叫人把消息送到戴锦涛手中的。”
梁菲菲提醒说:“肯定要当心,不要给血滴子的人发现,否则会打草惊蛇。”
皇太后颔首:“本宫懂。”
梁菲菲穿上蓑衣,戴上斗笠,打算离开。
皇太后:“既然你是无辜的,就不用再给禁足了,本宫这就下令放了你。”
梁菲菲却是道。
“不用,你贸然将嫔妾放了,一定会引起武阿忘的警觉。
你如今最该做的,是多去瞧瞧皇上,不要再叫人有机会对皇上下手。”
皇太后一惊:“你的意思是,晋南王有可能再度对皇上下手?那、那到底是他的父亲,他真敢弑父么?”
梁菲菲幽幽的道。
“开弓没转过头箭,他既然已动了手,就不可能里途放弃。
他已行走在悬崖旁边,未来不管他做出多么疯狂的事儿,我都不会觉嘚瑟外。”
说完她就回身去,迈过门槛,大步走入雨雾之中。
留在皇太后一人愣愣的坐在原地,久久没回神。
……
春雨到来,昭示春耕开始。
农庄上的庄户们开始忙起。
梁苏苏终究收到了司马琰派遣人送回的家书。
他在信里说自个在汉南连续打了好几场胜战,士气大振,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他就可以把叛军一网打尽,到时他就可以班师回朝。
他还说自个在汉南一切都好,什么全都不缺,叫苏苏放心。
信尾,他再三强调自个非常想非常想苏苏跟小孩,叫苏苏不管怎样肯定要给他回个信。
梁苏苏把这封信来来次次看了好多遍,直到她近乎可以把这封信背下来了,她才把信纸放下,拿起毛笔,开始给司马琰写回信。
她先是写最近朝里发生的些事儿,比如说皇上病重,又比如说晋南王独揽大权。
而后她才开始写自个的事儿。
最近腹里胎动的越发的频繁,胎动的幅度也越发的大。
她有时甚至可以隔着肚皮触碰着小孩的手跟脚。
她最近时常失眠,因着肚皮太大,不可以仰躺着,只可侧躺,可是侧躺久了她会难熬,想翻身还要费好大一通工夫,搞的她晚上睡觉非常不舒服。
她的小腿有一些肿,看上去像是变胖了。
有一回她照镜子时,发现自个变丑了好多,瞬时便难熬的不可以,甚至还掉了泪。
将四周人全都给吓坏了。
白鹤道人宽慰她,这是正常的,叫她放宽心,等她生完小孩便没事儿了。
梁苏苏那时是真觉的非常难过,好像天都塌了。
如今回想起,她只觉的好笑。
她把这一些零零碎碎的事都写进了信中,不知不觉里居然写了满满三大张纸。
梁苏苏把信纸整整齐齐叠好,塞进信封中,并用蜜蜡把信封封死。
这时迎春走进,她飞快的说。
“云骑将军来了,说是有事要和你商议,人便在花厅中等着。”
梁苏苏随手把信收好,站起身:“我过去瞧瞧。”
花厅中。
绿云把一杯热茶放到戴锦涛的手边,并慢吞吞的说,
“请你……吃茶,嫡妃……她……”
戴锦涛看着她,等了半日也没有可以等到后边的内容,他忍不住追问。
“嫡妃咋了?”
绿云:“嫡妃……她……好快……”
又是一段让人窒息的停顿。
戴锦涛原本不是个急脾气,这会子都硬生生被迫成了一个急脾气。
“你究竟想说什么呀?”
这时迎春扶着梁苏苏走进。
戴锦涛一看见嫡妃来了,立即便站起身,抱拳一礼。
“拜见嫡妃娘娘。”
绿云:“……便来。”
戴锦涛无语:“嫡妃都已来了,你再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绿云继续慢吞吞的说:“你……不要急……”
戴锦涛忍不住吐槽:“只如果个人,全都要给你给逼急了。”
梁苏苏笑说:“绿云说话有点慢,还请戴将军别见怪。”
戴锦涛心想,岂止是有点慢?实在是慢的叫人抓狂好么?!
梁苏苏示意他坐。
待二人全都坐好了,梁苏苏主动问。
“戴将军是有什么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