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王非但没有死,他反而在汉南站稳了脚跟儿,隐隐有了要和朝堂长期抗衡的趋势。
若真叫胶东王的逞,使的大晋江山给一分为二,不但天下要乱,皇上的一世英名也没有了。
现在胶东王已成了皇上的心腹大患。
皇上想要尽快除掉这个祸患,就只可以使用最锋利的刀。
而司马琰就是最锋利的那将刀。
哪怕皇上不想用他,现在也到了不得不必他时。
司马琰离开后,梁苏苏百无聊赖,抱着老虎仔儿在床榻上睡了一觉。
等她醒来时,外边的天已彻彻底底黑透。
迎春扶着她坐起身,提醒道。
“灶房已把晚餐准备好了。”
梁苏苏打了个哈欠:“殿下还没有回么?”
迎春颔首:“是的。”
梁苏苏想等清河王回一块用膳,可架不住肚中咕噜直叫,她怕饿着腹中的宝贝儿,就起身去吃了一些饭食。
迎春跟绿云侍奉她洗涮更衣。
因为晚上睡过一觉缘故,她如今没有啥困意,拉着绿云跟迎春一起玩牌。
她一边玩牌一边等清河王回。
司马琰非常晚才回到亲王府。
听见外边的响动,梁苏苏立开扔开纸牌,在绿云跟迎春的搀扶下起了身。
门给推开,司马琰大步走进,跟他一起进的还有冰寒的寒风。
他快速反手关上门,把寒风和冰雪隔绝在外。
他脱掉厚重的灰白色鹤氅,随手扔给绿云。
梁苏苏快步冲他走过去。
“你用过晚餐了没有?”
司马琰如实回答:“我在宫中吃了一些,可没有怎么吃饱。”
梁苏苏赶快叫人去准备夜宵。
司马琰把两手放到火盆上烘烤,等烤暖,再去牵苏苏的手。
他牵着苏苏坐到榻上。
“你怎这样晚还没有睡?”
梁苏苏哼说:“自然是在等你啊。”
司马琰心里熨帖,勾唇轻笑:“以后不要再这样傻了,我如果没有回,你就睡你的,不必管我,横竖我也不会亏待了自个。”
梁苏苏:“没事儿,左右我之前已睡饱了,这会子不困,顺带等等你也没有关系。”
司马琰:“……”
笑渐消失。
原来他就是个顺带的。
夜宵好快便给端上,是一大碗热腾腾的鸡丝面,另还配俩小菜。
梁苏苏单手托腮,看着坐在桌对面的男人大口吃面。
等到他吃的差不多了,梁苏苏刚才开口问。
“宫中的宫廷大厨手艺那样好,你怎会没有吃饱?”
司马琰放下筷子:“我是和皇上一块用的晚餐,皇上还在生病,加上心情抑郁,胃口非常差,没有吃几口便停筷了。”
梁苏苏恍然,人家皇上都不吃了,司马琰一个臣子怎可能继续吃?当然也要跟着放下筷子。
司马琰接过茶杯子漱口,用丝绢擦干净唇,肃然道。
“有个事我要告诉你。”
见他突然变的严肃,梁苏苏也跟着放下手臂,坐直身体。
“啥事?”
司马琰从袖里拿出一封烫金奏本,沉声说:“这是皇上才下的旨,命我前往汉南,全权接管平乱一事儿。”
他随手把奏本丢到桌案上。
那副随意的动作,好像给他丢出的不是谕旨,而是在书铺中用十文钱买的廉价话本。
梁苏苏拿起奏本瞧了瞧。
里边洋洋洒洒写了好多字,其中大部分都是在夸奖清河王此人有多骁勇善战忠君爱国,直到最后再提及南下平乱之事儿。
这个消息来的太忽然。
梁苏苏有一些措手不及。
她想问司马琰,可不可以不要走?
平乱不是小事儿,如果是司马琰去了汉南,少说也要一年半载才可以回。
那样一来她就只可以独自面对生产这事儿。
她怕。
可谕旨都已下了。
司马琰如果不去,就是抗旨。
过好一会工夫,梁苏苏才开口,干巴巴的问了句。
“何时走?”
司马琰定定的看着她,轻声说:“我不想走。”
梁苏苏呆住。
司马琰:“我不想和你分开。”
不就是苏苏怕,他比她更怕。
他怕她生产时出现意外,怕她会出事儿。
他想陪在她身旁,跟她一起见证小孩的出生。
梁苏苏喃喃说:“可是谕旨都已下了……”
司马琰狠了狠心:“我能假装骑马时不慎摔断腿。”
到那时即便皇上下了旨,也不可以强迫一个残废去领兵打战。
梁苏苏给吓一大跳,赶快劝阻。
“你不要乱来呀!我可不想和个残废过一辈子。”
司马琰看着她的眼神逐渐变的幽怨。
他为留下来陪她,甚至不惜摔断腿。
可她倒好。
她竟然还敢嫌弃他!
梁苏苏:“既然皇上全都已下旨了,那你就去,等你的胜归来,我带着宝贝儿给你接风。”
且不说自残这事有多不值的。
哪怕司马琰真的成了残废,也未必可以瞒过皇上。
凭皇上那多疑的脾气,说不定又要生出多少猜忌来。
司马琰还是非常不愿意。
“我如果走了,就没有法陪着你生产了,我放不下心。”
梁苏苏:“没有啥放不下心的,我这一胎怀的非常稳,稳婆是早就找好了的,白鹤道人也一直都在,到时会我娘亲也会来搭把儿手,万事俱备,不会有啥问题的。”
她这话既是在宽慰司马琰,也是在宽慰自个。
司马琰缄默不语。
梁苏苏开始给他画大饼。
“等你这回打了胜战回,皇上一定又要封赏你,到时你就叫皇上赏你个封地。
将来我们一家三口躲去封地生活,不再掺跟盛京中的是是非非,行不行?”
司马琰明知道对方是在忽悠自个。
可他还是给她描述的未来打动了。
一家三口找个偏远地方,关起门过自个小日子。
想起来都觉的爽快。
司马琰低低应声:“好。”
梁苏苏本就没有啥困意,再加上司马琰立马便要出远门,她心中乱糟糟的,当然便更不想睡了。
司马琰也不想睡。
他拿起老虎仔儿玩偶,对着烛火开始绣花。
他的赶在离开前,把老虎仔儿头上的王字绣好。
等将来宝贝儿出生了,第1眼就可以看见这个老虎仔儿。
梁苏苏两手托腮,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神反复描摹他的脸容。
虽然司马琰骁勇善战,可沙场上刀剑无眼。
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
梁苏苏情不自禁地喃喃问。
“你会回的?”
司马琰头也不抬地回了句:“废话。”
梁苏苏威胁说:“你如果不回的话,我就带着你的娃儿去改嫁,往后叫你的娃儿叫别人父亲。”
司马琰停下动作,抬头,阴测测的看着她。
“你敢改嫁,我就敢打断你的腿。”
他这种凶神恶煞的模样,也就唬一唬外人。
梁苏苏是丝毫不怕的。
她存心抬起右腿,搭在他的膝盖上,嘚瑟洋洋的道。
“来,你打一下试试。”
司马琰觉的必须要给这个女人一点教训,才可以叫她知道他的厉害。
他当即扔开针黹,一手握住她脚踝,另外一只手脱掉她鞋袜,手指在她小脚丫子上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