舆车中的娴妃跟胶东王慌乱失措。
他们想要跳车,可惜晚了一步,他们连人带舆车一起上前狠狠摔去!
此时的他们已完全没心思去管梁苏苏。
梁苏苏抓住这个机会,手撑在地面上,脚踩车壁上,使劲一蹬,纤细的身躯便从车窗里边跳出。
可因为地面太湿滑,她在落地时没有可以站稳,不当心崴了脚。
她狼狈地摔倒在了草地面上。
草地厚实,大大减缓冲击之力。
她倒是没有怎么摔伤,就是腹部传来的痛苦更明显了。
舆车轰然撞上大树,四分五裂。
御林禁卫们见状,纷纷翻身底下马,向前去救人。
梁苏苏忍着痛爬起,乘乱往一旁的树林中逃去。
娴妃跟司马濠给人从舆车残骸中解救出、。
司马濠的脑袋磕破了,流了好多血。
他捂着脑门上的伤口,一眼便看到了试图逃走的梁苏苏,当即大叫。
“抓住清河王妃,不要叫她跑了!”
立即有数十名御林禁卫冲着梁苏苏追过去。
梁苏苏忍着痛施展轻功,加快速度逃跑。
眼见她越跑越远,司马濠两眼充血,恶狠狠的说。
“弓箭手准备,她如果再跑,就直接杀了她!”
御林禁卫们立即拉弓搭箭,箭头对准梁苏苏的背影。
梁苏苏转过头看了眼,见到数十道箭头,紧张的近乎都忘呼吸,脑中就只剩一个大字……
危!
可她知道自个不可以停下。
她一旦停下,就再也没逃脱的机会了。
数十支箭簇骤然射出,如若下雨般冲着梁苏苏疾射而去!
梁苏苏本能闭上眼。
吾命休矣!
然而下一秒,她给使劲拉入一个温暖熟悉怀抱。
梁苏苏睁开眼。
入目就是司马琰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脸。
他单手抱着梁苏苏,另外一只手使劲扯掉身上的黑色大披风。
大披风骤然展开,如若黑鹰伸展开来的巨大羽翅,把那一些箭簇全部打落,而后轻飘飘地落梁苏苏的身上。
箭簇横七竖八地扎进了泥土中,尾羽轻轻晃动。
梁苏苏整个人全都给大披风裹住,即便脑袋也给兜帽给罩住。
她需要非常费力地抬头,才可以看见眼前男人的脸。
梁苏苏感觉自个像是在作梦,非常不真实。
她眨了眨眼,情不自禁地唤了声。
“司马琰……”
这是她第1回直呼他的姓名。
那两个字由她说出,听在司马琰的耳朵中,居然莫明多了三分柔软的感觉。
像羽毛,从他心头轻抚。
司马琰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低低应。
“恩,我来了。”
远处的司马濠等人见此场景,全都给吓一大跳。
他们万万没想到,清河王居然这样快便追上来了!
司马琰在的知司马濠跟娴妃去了宜德门后,就猜测到他们该会从宜德门离开盛京,所以他放弃宜德门,抄近道去宜德门,再施展轻功穿过树林,以最快的速度追上司马濠一帮人。
方才偷袭舆车的那一箭,就是出自司马琰之手。
因为这一路跑的属实太快,已到达司马琰的身子经受极限,直到此刻他的气息依旧有一些喘,后背的衣裳全给汗水给打湿。
他抬头,看向司马濠跟娴妃。
在翻车的过程里,司马濠跟娴妃都受了伤,此刻母子二人看上去很是为狼狈。
如今他们手中没了能威胁清河王的筹码,他们心中很不安,望向清河王的眼里情不自禁地带上三分畏惧。
娴妃忍着伤处传来的剧疼,轻声说。
“别浪费时间给他纠缠,我们走。”
他们人多势众,清河王势单力薄,真要拼命,他们不一定没胜算。
可不值的。
并且清河王的援兵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尽快离开这儿。
御林禁卫掩护着娴妃跟司马研撤退。
司马琰没追上去。
他放开苏苏,拉弓搭箭,把箭簇对准司马濠。
御林禁卫们见状,赶快提醒道。
“殿下当心!”
司马濠立即往一旁闪躲。
然而司马琰在放开手指的瞬间,把箭头外了一点儿。
就这样一点儿,箭簇便偏向了另一个方向。
它直直地冲着娴妃射去!
司马濠跟御林禁卫们全都还没来的及反应,那支箭便已洞穿了娴妃的胸口。
她睁大眼,慢慢转头望向自个的儿子。
司马濠目眦欲裂:“母妃!”
他近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去,抬手接住了摇晃着倒下去的娴妃。
司马琰有条不紊地再度搭箭。
这回他把箭簇对准司马濠。
娴妃躺在司马濠的怀中,大股大股的血水从伤口处涌出,染红她胸前的衣服。
她气若游丝的说了句。
“快走……”
司马濠不愿走,他不可以将母妃扔在这儿。
就在这时,王建涛率领五千兵马气势汹汹地赶来了。
司马琰射箭的动作微微一顿。
看见娴妃倒在司马濠怀中的一幕,王建涛的表情一变。
他看向远处站着的清河王,心中的恨意压过惧意,低吼道。
“弓箭手准备!”
弓箭手们快速就位。
王建涛一声令下:“射箭!”
箭簇如雨般扑向司马琰跟梁苏苏。
司马琰抱着梁苏苏纵身跃起,施展轻功飞到一旁的树上。
此刻娴妃脸面上的血色已完全消失殆尽。
她仍在重复那一个字。
“走。”
此刻盛京该是已给攻陷,皇上好快便会派遣人来追击他们,留给他们逃跑的时间很有限,他们不可以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儿。
司马濠哭的撕心裂肺:“我不走,母妃,我不走!”
远处传来马蹄声。
声音越发的近,连带着里边都微微颤动。
由此可见来者数目有多么庞大。
王建涛回过神来,抬起头远眺,一眼便看见了代表龙虎大营的旗帜。
居然是清河王的援军赶来了!
王建涛知道再耽误下去,他们便都走不掉了。
留的青山在不愁没有柴烧。
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王建涛费力压下心头的恨意,面皮隐隐抽动,透出三分扭曲。
他咬咬牙:“撤退!”
司马濠不愿走,最后是给王建涛一张打昏去,强行丢到马背上带走的。
至于娴妃,则给留在原地。
她的胸膛已给箭簇穿透,血水在她身底下蔓延,跟污秽泥泞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