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着柳淑妃的面,强将雪团带走。
依照皇上的意思,像这样的会咬人的狗便应该直接打死。
梁菲菲却有不一样的想法。
她低声细语的说。
“狗就是畜牲,不知好歹,皇上如果是和它计较,反而失了你的身份地位。
依嫔妾看,即便要罚也应该罚负责照顾狗的人。
是因为人没有管好狗,才会叫狗有机会伤人。”
皇上觉的她这话蛮有道理的。
所以武阿忘又去了趟延禧宫。
他命人抓住负责照顾雪团的宦官,把其摁在地面上狠狠杖责。
柳淑妃便在一旁看着。
她的面色难看至极,手指紧紧揪住丝绢。
当她的面打她手下的人,无疑在打她的脸。
直到宦官给打的没有了气息,武阿忘这才叫人停手。
他笑盈盈的望向柳淑妃,客客气气的道。
“皇上叫婢女传个话给娘娘。
你平时中闲着无聊,想养个宠物解解闷是能的,可切不可以养那种会伤人的宠物。
今天雪团能伤到梁少嫔,没准明儿它便会伤到皇上,你说?”
柳淑妃勉强挤出个笑:“皇上教训的是,嫔妾知道。”
武阿忘一甩拂尘,带着人大摇大摆回去复命。
镜舫斋内。
梁菲菲知道了延禧宫内发生的事儿。
文月一边小心谨慎地往她胳膊上涂药,边愤愤不平的说。
“原来那条狗是柳淑妃养的,昨日当着皇上的面,柳淑妃可是一个字都没有提。
若非皇上下令去查,咱到如今都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现在也算是老天开眼,叫她恶有恶报。”
梁菲菲垂眼看着胳膊上那已变淡了的牙印,勾唇轻笑。
“是呀,恶有恶报。”
……
梁苏苏这回是真的伤的非常重。
她晕迷了一日一夜才醒来,睁开眼便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清河王。
司马琰的眼圈里边有显而易见的红血丝,眉毛紧皱,唇抿成线。
总来讲之就是看上去心情奇差无比,好像随时都想杀人。
梁苏苏给吓的立即又闭上眼,假装自个还没有醒。
司马琰:“不要装了,我已看见你的眼睁开了。”
梁苏苏:“……”
竟然给识破了。
可为保住颜面,她装作才醒的模样,慢慢睁开眼,目露迷茫。
“我这是在哪里?”
司马琰面无神情的看着她:“这是阴曹地府。”
梁苏苏给噎了下。
她悻悻地闭上嘴,不敢再装模作样了。
司马琰叫人端来中药汤子,硬邦邦的说。
“张嘴。”
瞎子也可以看的出清河王此刻心情不好,为免遭殃,梁苏苏立即便乖乖张嘴,接受清河王的喂药。
结果药才入口,就将梁苏苏苦的险些落下泪来。
我靠这药也太苦了?!
见状,司马琰冷笑一声。
“这就是你伤害自个的代价。”
梁苏苏心头一惊,清河王怎么知道她自残的?
司马琰听见她的心声,心想果真是这种!
司马琰冷冷的说。
“白鹤道人给你检查了伤势,发现你头上的伤口是经过接连多次击打同一个地方造成的。
要是你是不当心摔伤的,怎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接连摔好多次?”
梁苏苏轻声狡辩。
“也有可能是别人乘嫔妾晕迷时,悄摸摸往嫔妾脑门砸了好几下?”
司马琰:“你都已晕迷了,人家如果想害你,干什么不直接一下砸死你?
何苦分成好几回慢慢的砸?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么?”
梁苏苏给怼的无话可说。
司马琰把汤匙递到她唇边,逼迫她继续吃药。
梁苏苏理亏在先,不敢再叫苦,只可以含泪把药吃完。
她给苦的生不如死,挣扎着朝迎春伸出尔康手。
“给我蜜枣,我要蜜枣!”
然而司马琰却冷冷的望向迎春。
“不准给。”
迎春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脸面上满是为难。
梁苏苏捂住脸开始假哭。
“我的命好苦呀,连一颗蜜枣都吃不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唔唔唔!”
然而不管她怎么苦恼,司马琰都不为所动。
残酷的让人发指。
一个人唱独角戏非常尴尬的。
梁苏苏属实是演不下去了,只可以讪讪放下手,脸面上干干净净的,一滴泪都没。
她看着眼前的大猪蹄子,磨磨牙。
哼,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梁苏苏突然扑去,捧起司马琰的面颊,飞快地在他唇上舔了下。
迎春看的面红耳赤,赶快捂住眼回身去。
梁苏苏放开大猪蹄子,笑眯眯的道。
“这样便不苦了。”
迎春虽说看不见,可她可以听见,她在心中默默地为嫡妃竖大拇指,嫡妃也太会了!
司马琰全身的冷气以肉眼可见速度消融不见。
他本能伸出舌尖,舔唇瓣,上边还残留一点儿苦涩的药味儿。
哪怕他明知道梁苏苏是在存心哄他,可是没有法子,他就是吃她这一套。
发现男人的怒气值正在急剧下降,梁苏苏立即抓住机会,可怜巴巴的道。
“嫔妾知错了。”
司马琰:“错哪中了?”
梁苏苏:“嫔妾不应该伤害自个的身子。”
司马琰:“还有?”
梁苏苏:“不应该骗你。”
司马琰:“还有?”
梁苏苏满脸懵逼:“还有什么?”
司马琰:“你想要保护你姐姐没有问题,可在保护别人的前提下,你的先保护好自个。你记不记的你是第几回为保护你姐姐受伤了?”
梁苏苏本能反诘:“嫔妾才没保护她。”
司马琰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充满了穿透力,好像可以穿透她皮囊,看穿她。
她心虚的低头。
“好,嫔妾以后不会再冲动救人。”
司马琰如今压根便不相信她的口头承诺。
他叫人拿来纸笔,叫梁苏苏当场写一份保证书。
“将你方才承诺的事全写到保证书中,要是你将来违背承诺,这一生全都别想再睡懒觉。”
梁苏苏头皮发麻,这惩戒也太可怕了!
不可以睡懒觉的人生实在是地狱模式!
然而手臂拧不过大腿。
她打打不过,说说不赢,最后只可以写下这份丧权辱国条约。
司马琰收好保证书。
梁苏苏当这事儿自此翻篇,心中才舒口气,就听清河王问。
“你为什么要伤害自个?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么?”
梁苏苏的心一下又提起。
她开始在脑中快速思考措辞,该怎回答才可以蒙混过关?
司马琰听见她的心声,又是一声冷笑。
“你如果再敢唬弄我,你以后不但不可以睡懒觉,连零嘴也别想再吃了。”
梁苏苏又往被窝中缩了缩。
她的下半张脸都给薄被遮住,只露出一双可怜巴巴的眼。
“嫔妾是有苦衷,可嫔妾不可以说,说了便会心口疼。”
为加强自个的劝服力,她特地强调了遍。
“会很疼,生不如死的那种痛法。”
司马琰定定的看着她,没有听见她心中有不要的声音。
看来她没说谎。
她确实是不可以说。
司马琰就不再追问,他抬手搓她的脑袋。
“我会帮你。”
梁苏苏满脸迷茫。
大猪蹄子可以帮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