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及加重口气又说了遍。
“皇后殿下,皇上还在等着见你!”
皇后收回视线,不发一言回过身离开。
佐及给那两个麒麟卫使眼色,随即跟着皇后走了。
等人全都走远了,那两个麒麟卫赶快扔开铁棍,向前扶住清河王,不住地赔不是。
“抱歉,卑职也是没有法子,你千万不要怪咱。”
司马琰懒的和他们多费口舌,只说了两字。
“衣裳。”
一人赶快拣起地面上的外衣,拍掉衣裳上沾着的尘土,而后把衣裳两手奉上。
司马琰忍着背后伤口传来的剧疼,把外衣穿上身。
这样一来,就看不见他背后的伤势了。
二人扶着清河王来到宫门外。
司马琰是骑着马来的,可他如今这副模样是一定骑不了马。
所以麒麟卫的统领汪隼临时给他找了辆舆车,打算亲自送他回清河王府。
司马琰却道。
“先去恭德侯府,孤要去接个人。”
汪隼没多嘴寻问,赶快应声。
舆车好快便停在了恭德侯府的门口。
司马琰对汪隼说。
“你去叫门,就说孤来接梁侧妃回家。”
他又补上一句。
“多余的话不要说。
汪隼应说:“卑职知道。”
他心想清河王对这位梁侧妃还真上心,哪怕受重伤都还不忘来接她回家。
恭德侯梁敬祖的知清河王亲自来接人,立刻便催促着梁苏苏赶快收拾东西走人。
他带着两个儿子将梁苏苏送到侯府门外。
司马琰坐在舆车中,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通过车窗对梁苏苏说了声。
“回家。”
梁苏苏都不必别人搀扶,提着裙摆就麻溜地爬上了舆车。
梁敬祖带着两个儿子向前向清河王问好。
司马琰瞄了他们三人一眼,懒洋洋地回了句。
“你们回去。”
之前梁苏苏是坐着舆车来恭德侯府的,此刻那辆舆车中已装满了霍氏命人准备的东西。
两辆舆车一前一后地离开恭德侯府,沿街道返回清河王府。
司马琰除去面色看上去比平时中稍稍差了点,并无其它异样。
梁苏苏当他是因为长途跋涉有一些劳累,因此面色不大好。
见他闭目养神,她没有敢打搅他,一路上都非常安静。
等他们到达清河王府,司马琰叫梁苏苏先下车。
梁苏苏没多想,率先跳下舆车。
她转过头去看清河王,却发现他下车的动作比平日迟缓好多。
特别是在他落地时,他一晃,居然朝前栽倒下去!
好在梁苏苏眼疾手快,抬手抱住了他。
她的两手摁在他后背,摸到一手湿热。
四周人慌忙跑来,帮忙把清河王扶好。
梁苏苏低头看去,却见自个的两手居然沾满了血水!
她抬头,错愕地望向清河王。
此刻其它人也全都发现了清河王背后的伤势,纷纷惊呼出声。
“殿下受伤了!”
“快叫家医!”
接下来就是一通兵荒马乱。
梁苏苏不知道自个能干一些什么,她只可以跟着人群跑。
等大家医来了,掀开清河王的衣裳一看,发现他后背已血肉模糊。
梁苏苏看的心惊肉跳。
然而这还不算完。
清河王的两腿也受伤。
好在骨头没碎裂,还有的救。
经过家医的紧急抢救,可算帮清河王止住了血。
他因为后背受伤,不可以躺着,只可以趴在床上,身上缠着纱布,两腿也给木板夹住,用以正骨。
古超送家医出门,顺就叫人去灶房熬药。
梁苏苏跪坐在床榻旁,眼巴巴的看着清河王。
“你不是说只需要给训斥几句,再回家闭门思过一些时间就行了?你骗人。”
司马琰抬手摸她脑袋,笑着道。
“皇太子去世了,一定要有人承担责任,就是给打几下罢了,已算是非常轻的处罚。”
梁苏苏无法理解:“你都伤成这样,怎还可以笑的出?”
司马琰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轻松道。
“看将你急的,孤以前受过很多伤,好几回连命都险些丢了,相比之下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梁苏苏丝毫不觉的这是小伤。
家医方才也说了,清河王的伤势非常严重。
幸亏清河王年青力壮,再加上常年练武,体质远胜常人,才可以熬的来。
要换做是普通人,半条命都没有了。
梁苏苏握住他的手,轻声的说。
“未央宫太可怕了。”
动辄就将人打的血肉模糊。
完全不将人命当回事儿。
司马琰反握住她的手,慢悠悠的说。
“是呀,太可怕了。”
巾秀端着才熬好的中药汤子走进。
梁苏苏帮忙把清河王扶起,而后端起碗喂他吃药。
清河王嫌弃药太烫。
梁苏苏就用汤匙舀起中药汤子,吹气,等中药汤子不那样烫了,再递到他唇边。
清河王又嫌弃药太苦。
梁苏苏叫人拿来蜜饯,喂给他吃。
清河王又嫌弃中药汤子味非常奇怪。
梁苏苏亲自尝了一口,没有觉的有什么奇怪的。
司马琰皱着眉说。
“是真的很奇怪,不信的话你再尝尝。”
所以梁苏苏又尝了一口。
除去苦味之外,没有什么不要的味。
她去看清河王,却见他弯唇笑的促狭。
梁苏苏一下便反应来了。
她这是给人给捉弄了!
司马琰笑的越来越开怀。
他发现自个受伤后,梁苏苏对他的态度分外温和,他忍不住便生出促狭之心,想逗逗她。
没有想到她这样容易便上钩了。
真是笨的可爱!
梁苏苏气的牙痒痒,若非看在他受伤的份儿上,她真想将手中这碗中药直接扣他脑门!
这男人便不可以对他太好!
她存心板起小脸,不再理会清河王的招惹,直接把药碗塞进他的手中,叫他自力更生。
司马琰存心摆出为难的模样。
“孤受伤了呀。”
梁苏苏露出营业性的虚伪假笑,友情提醒道。
“你是伤在后背跟膝盖,你的两手依旧完好无损,丝毫不会妨碍你吃药。”
司马琰:“可是孤伤口疼,两手没有力气拿不住勺子。”
梁苏苏:“亲,这里建议你不要用勺子,一口闷。”
司马琰:“……”
梁苏苏想起自个之前被迫着吃药的悲惨经历,此刻看着清河王端着中药汤子的模样,不由有种翻身农奴将歌唱的感觉。
清河王呀清河王,你也有今日呀哈哈哈!
司马琰听见她的心声,不再迟疑,端起碗便一口气将药给吃光了。
完事后他随手把空碗往一旁一丢,对着梁苏苏说。
“忘了告诉你,孤接下来一些时间都要待在王府里闭门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