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多了,感情当然也就更深。
梁苏苏可以体会到来自霍氏的一片慈母心,心里说不感动都是骗人。
她拉着霍氏的手说。
“清河亲王府离这里也不算多远,往后有空我再回看望你。”
霍氏先是点头说好,随后又赶快摇头说不可以。
“哪里有出嫁的闺女还总往母家跑的?给人知道了是要说闲话,你就本分待在清河亲王府中,我这里什么全都有,不需要你操心。”
梁苏苏撒娇说:“可我就是想回看望你嘛。”
霍氏作势把她往外推。
“去去去,全都多大人了,还和我撒娇啊。”
……
因为皇太子的死,整个未央宫都像是笼上阴影。
看上去阴森沉的,非常压抑。
司马琰跟戴锦涛在殿外等片刻。
武阿忘走出,表示皇上宣他们进去。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进甘露殿。
甘露殿是皇上的寝宫,平时中他非常少会在这儿召见外臣,可因为他这两日身子不大舒服,就懒的移地方了。
此刻皇上已给人扶着坐起了。
他身上穿着黑色长袍,没系腰带,衣襟稍微有一些松散,乌发给一支玉钗固定住,眉毛微蹙,显出三分倦色。
司马琰跟戴锦涛朝皇上见礼。
“小臣拜见皇上。”
皇上看见司马琰好好地站在那,不禁呆住。
“你的腿伤,痊愈了?”
司马琰应说:“是的。”
如果换做平日,皇上听见这个好消息一定会非常开心。
可如今他还沉浸在皇太子之死带来的悲疼里,无法开心的起。
他点点头:“蛮好的。”
佐及把温热的茶汤递来,给皇上推开,表示不必。
皇上问:“皇太子的死,究竟是怎回事?”
戴锦涛把事发经过说出。
等他说完,司马琰才开口。
“皇太子遇害时,臣身处峡谷之中,还在跟那一些野匪周旋,等臣脱身离开峡谷,看见皇太子时,他已死了。”
皇上定定的看着他们。
锐利的眼神好像可以穿透他们的皮囊,看见他们的灵魂。
戴锦涛给看的头皮发麻,凉汗冒出。
司马琰低下头去,显出恭顺的姿态。
皇上:“听闻你们抓到3个活口,审问的怎样了?”
他说完这话后,就发现戴锦涛的神情变的很古怪。
皇上皱眉问:“有什么问题么?”
戴锦涛不敢隐瞒,从怀里取出一叠口供。
“那3个野匪都已招供,这是他们供状,请皇上过目啊。”
佐及从他手里接过供状,然而再转交给皇上。
皇上看完供状里的内容,眉毛不禁跳了跳。
原来那3个野匪并不是真正的野匪,他们实际上是由流寇假扮的。
他们之所以会在峡谷里设下埋伏,是因为给皇太子给收买了。
皇太子说只须他们可以杀掉清河王,就可以每人得到1000两的白银!
财帛动人心。
他们没有可以抗住诱惑,答应这笔交易。
皇上抬头望向司马琰,沉声问。
“好好的,皇太子为什么要对你下手?你们当中是否发生什么?”
司马琰不卑不亢地道:“此事臣也想知道,为什么皇太子要谋害臣?臣究竟是由什么地方惹到他了?”
皇上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什么叫三番两次?难不成皇太子不止一回地害过你?”
司马琰把自个跌入河里险些给淹死的事说出,最后道。
“臣已查明,铁索桥之所以突然断裂,并不是是意外,而是人为。
动手之人正是皇太子身旁的一名奴仆,他的名字叫颡衷。
臣已命人把他收押,皇上如果有疑问,随时都能提审他。”
皇上陷入缄默,久久没说话。
他之所以叫司马琰护送皇太子南下救灾,是想叫司马琰保护皇太子的安全,顺就叫他们二人加深感情。
他都已盘算好,未来等他不在,帝位由皇太子继承,司马琰能作为皇太子的左膀右臂,辅佐皇太子智治理江山。
结果却跟他料想的截然相反。
皇太子非但没和司马琰打好关系,反而还对司马琰生出了杀心。
良久,皇上刚才再度开口,声音有一些低哑。
“你既然早就知道皇太子要杀你,你一定不会听之任之,你会不会也想杀他?”
戴锦涛听见这话,只觉的心脏突突直跳。
他恨不得原地化成一道青烟消失不见。
这一些话可不是他一个外人可以听的!
司马琰迎上皇上那双饱含深意的眼,安静回答。
“想。”
对他的坦诚,皇上是愤怒的。
“你还真敢承认?”
司马琰:“有人想杀臣,臣不想死的话,就只可以先下手为强。
要是换做是皇上,皇上难不成不会做出和臣一样的选择么?”
……
皇上没回答,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司马琰。
其它人全低垂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下。
甘露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皇上闭了闭眼。
若换做是别人,胆敢在他眼前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早就将人拖出去斩了。
可如今他却就是深吸气,努力压下心头情绪,尽量用冷静口气问。
“你可知道谋杀皇太子是什么罪名?”
司马琰不甚在乎地道。
“左右无非是一死,左右给皇太子杀死也是死,还不如松手一搏,至少可以在死前出一口恶气。”
皇上给他这种无所畏惧的模样气的心口发疼。
佐及见到皇上捂住心口眉毛紧皱,给吓一大跳,赶快向前扶住皇上。
佐及一边帮皇上拍背顺气,边对一旁的小宦官吩咐。
“快去将静心丸拿来!”
小宦官仓促地跑去打开柜子,从里取出一个小盒子。
他捧着盒子跑到佐及眼前。
佐及从盒子中拿出褐色丹药,递到皇上的眼前,同时劝道。
“皇上,你不要急,御医让说了你如今肯定要保持心平气和,切不可以动怒。”
皇上服药后,感觉心口的疼稍稍缓解。
他挥挥手。
“你们全都退下。”
佐及立刻带着全部人全都退出。
屋中只剩下皇上跟司马琰二人。
看着眼前长身玉立的青年,皇上好像看见年青时的自个。
他叹气。
“寡人年青时也和你一样血气方刚。
谁如果敢惹寡人,寡人就要和对方拼,才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地位。
为此寡人没有少吃亏。
幸而的老天眷顾,运气不错,才侥幸的坐上帝位。
可并非每个人全都可以如寡人这样好运。
你懂寡人的意思么?”
司马琰却说:“臣身份地位卑贱,不敢跟皇上相提比论。”
皇上:“这儿没别人,你无需在乎身份地位,你就将寡人当作家里长辈来看待就可以了。”
司马琰:“臣不敢。”
空气再度死寂。
皇上闭了闭眼,再度开口时,口气已经变的严苛起。
“寡人最后再问你一遍,皇太子的死是否和你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