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姜婕妤的心便慌了。
以清河王睚眦必报的性情,必不会放过她。
她回到住处后便立即命人紧闭门窗,缩在卧房中不敢出。
事实不出她所料。
好快曾慕西便带着一群禁卫杀上门来。
他们气势汹汹地冲入房间,把屋中的全部东西全部砸个稀巴烂。
那一些负责侍奉姜婕妤的宫婢宦官,也全都给禁卫们拖出,绑在树上用皮鞭狠抽。
院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姜婕妤躲在角落中发抖。
曾慕西拔剑出鞘:“姜婕妤,你在带着人闯入殿下住处时,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姜婕妤看见剑刃,吓的魂飞魄散,泪哗哗地往下掉
她哀求道。
“不要杀我,我错了,再也不敢。”
这儿闹出的响动不小,四周的人一定都听见了。
然而这样长时间过去了,依旧没人来帮她,足以说明那帮人的态度。
没人乐意为她去得罪清河王。
而皇上又因为清河王给诬陷的事儿,正为清河王感到心疼,就更不会护着她了。
姜婕妤如今已认清现实,知道不会有人来救自个。
她如今是真的后悔了。
早知事会演变到这个地步,她今日说什么全都不会跑去清河王的住处乱翻东西。
曾慕西冷冷说:“你如果想活命,就本分回答我,今天你为什么会忽然跑到殿下的住处到处乱翻?”
姜婕妤慌忙把事的经过从头到尾都说了遍。
曾慕西听完后,命人把染冬带来。
染冬此时已给抽的皮开肉绽,小脸惨白,身子因为剧疼而不住地发抖。
姜婕妤一看见她这模样,心中瞬时便更怕了。
曾慕西叫兰芝把当日偷听见的对话重复一遍。
为求自保在,兰芝当然是知无不言,一字不落地全部说出。
得到了自个想要的信息,曾慕西不再浪费时间。
手起剑落,把姜婕妤的长发一剑斩断。
黑发落地。
姜婕妤僵在原地。
曾慕西收剑入鞘:“你虽不是污陷殿下的主犯,却是帮凶,你本应该以死谢罪,可看在皇上的脸面上,我不杀你,你就以长发代替头颅来赎罪。”
说完他就回身离开。
留下姜婕妤呆呆的坐在地面上。
她看着一地的青丝,抬手摸摸自个的短发。
停滞的脑子终究慢慢恢复运转。
她抱住头,发出惊叫。
曾慕西回到清河王的住处,恭敬地道。
“属下已遵照殿下的吩咐,好好警告姜婕妤一通,她以后定然不敢再跟你为敌。”
司马琰并没把姜婕妤这个傻女人放在眼中。
他漫不经心的问。
“问清楚事的始末么?”
曾慕西:“已问清楚。”
接下来他把姜婕妤怀疑梁苏苏下咒害人的始末复述了遍。
司马琰瞳孔中暗光流转:“这样说来,是因为有周淑嫔跟方德嫔的提醒,姜婕妤才会怀疑上梁侧妃?”
曾慕西颔了颔首:“正是这样。”
司马琰低声呢喃。
“周淑嫔,方德嫔,会是哪一个?”
染冬说她是碰巧偷听见周淑嫔跟方德嫔的对话,且她们的对话内容刚好便和姜婕妤有关。
司马琰不相信会有这样巧合的事儿。
那场对话必定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为的就是存心叫染冬听见,再通过染冬的嘴转告给姜婕妤。
这样一来姜婕妤便成了在前边冲锋陷阵的炮灰。
不管最后事成跟否,全部得罪责跟敌意,都在姜婕妤一人身上。
而那真正的幕后主使能置身之外。
那样问题来了。
策划的人,究竟是周淑嫔?还是方德嫔?
曾慕西安静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断殿下的思绪。
良久后,司马琰刚才回过神。
他示意曾慕西能回去,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句。
“叫禁卫们全都闭紧嘴,不要将孤的安排泻露出。”
“是。”
这帮禁卫都是和清河王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的。
以他们的实力,只须他们稍稍上点心,姜婕妤便不可能带着那样多人冲进。
今日他们表露出的束手束脚,实际上都是他们伪装出的。
因为清河王提早就吩咐过他们,叫他们在遇见有人闯入时放放水。
他们对清河王惟命是从,当然是照办了。
至于锦汐悄摸摸藏在清河王住处的假金玺,早就给清河王给知道了。
他一直都有派遣人暗里看着锦汐,锦汐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她在这些时间做了一些什么,他比谁都明白。
可他却装作什么全都不知道,任凭那假金玺给藏在自个的住处。
他想顺藤摸瓜,把那隐藏在幕后的主使者给揪出。
在他的知姜婕妤从他的住处找到假金玺时,就知道那人终究动手。
接下的事都冲着他预计的那方向发展而去。
惟一的意外,就是梁苏苏。
她叫锦汐服下真话丹,使的锦汐当众吐露实情。
原先清河王是打算叫人去搜查锦汐的住处。
他提早命人在锦汐的房间中藏了一些东西,只须搜出那一些东西,就足以坐实了锦汐栽赃污陷得罪名。
可梁苏苏的一颗真话丹,帮他省去这一步。
可惜的是他还是低估了锦汐的决然。
她居然宁肯咬舌自尽也不愿供出主使。
只是也没有关系。
现在已锁定了周淑嫔跟方德嫔这两个嫌疑人。
有明确的目标,接下来便好办。
只是片刻工夫,司马琰心中就有应对之法。
……
今天晚上睡不着的还有另一个人,就是梁菲菲。
她特地泡冷水澡,而后跑到寝宫的门口跪着,祈求得到皇上的原谅。
皇上这会儿已从愤怒里回过神来。
他冷静后,果真开始怀疑梁菲菲,到底锦汐是梁菲菲身旁侍奉的人,锦汐栽赃污陷清河王,梁菲菲真的便丝毫不知情么?
若她是真的丝毫不知情,那她也太傻了,居然给身旁一个婢女耍的团团转。
听闻梁菲菲跪在外边,皇上皱了皱眉,道。
“寡人不想见她。”
武阿忘走出,把皇上的话转告给梁少嫔,叫她赶快回去。
梁菲菲却倔犟地不愿离开。
她就这样一直跪着。
翌日,天亮。
皇上醒来,听闻梁菲菲还在外边跪着,心中终究是软化。
他命人把梁菲菲带进。
谁知梁菲菲才站起身,就面前一黑,身子软绵绵倒下,陷入晕迷。
武阿忘赶快叫人把她抱起来送进屋中。
皇上见状也是一惊。
他见梁菲菲闭着眼,唇发白,面颊却泛起不正常的红。
抬手一摸她的面颊,烫的吓人。
皇上知道她发热了,这病可大可小,严重的话可要人命。
他立刻命人去请御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