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遍地的战场上,四周是排山倒海的叫杀声,天地好像都给血色给染透。
定安公全身淤血,说。
“你肯定好活着回,肯定要活着!”
年仅12岁的司马琰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愿放开,泪糊了满脸。
“我不走,父亲,我不走!”
定安公使劲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眼圈充血,红的吓人。
“记住,你回去后别相信任何人,你只可以相信你自个!”
“你不可以相信任何人,你只可以相信你自个!”
“你只可以相信你自个!”
……
最后一句,不断地在司马琰脑里徘徊激荡。
等他睁眼,从梦里醒来时,思绪依旧沉浸在梦里的情景中,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身旁传来一个女人声音……
“殿下,你醒了啊。”
司马琰这才彻彻底底清醒来。
他转头望向身旁趴着的女人,眼神在她那张迷迷瞪瞪的小脸面上停留片刻,应了声。
“恩。”
父亲叫他别相信任何人。
可他却忍不住想要去信一回。
油灯燃尽,晨光通过窗纸洒进,为这间安静的卧房添上三分暖意。
梁苏苏不想起这样早。
可身为打工人,她没睡懒觉的权利。
她只可以忍疼和心爱的被窝分离,投入到新一日的忙活。
她不禁感叹,外边太冷,被窝太暖,生活太累,做梦太爽。
司马琰听见她的心声,原先盘踞在心头的沉重情绪一下便消散大半。
他情不自禁地扬起唇角,笑起。
二人用早餐时,巾秀走进,向清河王汇报道。
“昨天晚上皇上召幸了梁少嫔。”
她声音不算低,梁苏苏也听见这句话,吃饭动作不禁一顿。
司马琰望向梁苏苏,似笑非笑的说。
“看来你姐已想开了。”
皇上虽说没有节操,可也有身为帝皇的骄傲,他历来轻蔑于强迫别人,如同不是梁菲菲主动给出暗示,他是不会召她侍寝。
梁苏苏不大懂,分明梁菲菲是不乐意侍奉皇上的,为什么突然便转变了想法?
这儿间是不是发生她不知道的事?
司马琰听见她的心声,道。
“人全都是会变的,人往高处走是人之常情。”
梁苏苏小心谨慎的问:“殿下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司马琰:“你猜。”
梁苏苏直接跳过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另一件事儿。
“关于梁少嫔给人暗算的事儿,你查到什么眉眼了么?”
司马琰慢悠悠的说。
“孤已叫慕西去查了,从眼下找到的线索来看,嫌疑最大的人是姜婕妤。”
梁苏苏呆住了。
她明显是没有想到这件事还可以牵扯到姜婕妤。
司马琰把调查来的线索慢慢道来。
“梁少嫔之所以晕迷,是因为她闻到了房里的熏香味。
慕西认真调查了房里的香鼎,从香鼎最低边找到残留香灰。
香灰来自一种很罕见的香料,名叫斛珠。
它对治疗失眠有非常好的效果,可如果是过量使用的话会导致晕迷。
10年前西域回鹘敬献给大晋的贡品里,就有斛珠。
那时姜贵嫔还很是为的宠,所以皇上就把斛珠赏给了她。”
梁苏苏:“也就是说,整个未央宫中就唯有姜婕妤有斛珠?”
司马琰却说:“非也,孤这儿也有些斛珠。”
梁苏苏再次呆住。
司马琰这回没再存心卖关子,解释。
“孤这几年深受失眠的困扰,皇上的知此事后,特的把宫里剩余的斛珠全部赐给了孤。
可孤并没使用过,那一些斛珠至今依旧给封存在亲王府的库房之中。”
梁苏苏感觉这件事越发的复杂了,她的小脑袋都有点不够用。
司马琰笑嘻嘻的说。
“或许是孤命人迷昏了你的姐,将你姐送上御床。”
梁苏苏想也不想便一口否认。
“不可能,你不会做这种事儿,这样做对你没任何好处。”
司马琰却说:“孤性情古怪,办事从不管有没好处,只管自个开心。
对孤来讲,看见别人倒霉,孤心中就非常开心。”
梁苏苏无言以对。
可她还是摇头,认定此事不可能是清河王所为。
司马琰看着她的眼,没听见她心中有不要的声音。
也就是说,她此刻说的就是真心话。
她是真的相信着他。
司马琰脸面上的笑越来越浓郁。
“唯有孤跟姜婕妤手中有斛珠,如果你认定孤不是幕后指使者,那样嫌疑人便只剩下姜婕妤。”
梁苏苏还是摇头:“不会是她。”
司马琰饶有兴味的问。
“为什么不会是她?”
梁苏苏:“从姜婕妤昨日的反应就可以看的出,她对嫔妾的姐爬上御床这件事表现的很嫉恨,为此她还不惜出手加害嫔妾的姐。
以她心胸,她做不出送其它女人上御床的事儿。”
司马琰:“或许那就是她存心展现出的表象,为的混淆视听,洗清嫌疑。”
梁苏苏认真地分析道。
“她如果然的不想叫自个给人怀疑,从最开始便不应该使用斛珠这样的非常罕见的香料。
迷晕人的法子有好多种,她独独选择了最危险的一种。
这样做有违常理。
司马琰挑眉:“照你意思,难不成是有人在存心用斛珠污陷姜婕妤?”
梁苏苏欲言又止。
她觉的幕后之人看上去像是要污陷姜婕妤,矛头真正指向的人实际上是清河王。
宫中的人全都知道姜婕妤是个什么女人,她做不出将其它女人迷晕送上御床的事儿。
二选一。
一旦姜婕妤的嫌疑降低,那样清河王身上的嫌疑便会飙升。
司马琰听见了她的心声,笑嘻嘻地道。
“你有什么便说什么,在孤眼前无需遮掩。”
梁苏苏迟疑了下,才将心中的揣测说出。
她非常担心:“皇上一定也会彻查此事儿,他会不会怀疑你?”
即使皇上宠爱清河王,可也不会容许清河王下套设计自个。
一旦皇上对清河王生疑,清河王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变的非常难过。
司马琰却还和没事儿人一般,说。
“谁知道?皇上心思深邃的很,可不是平常人可以揣摩清楚。”
梁苏苏想叫清河王主动去和皇上解释清楚,可转思,这样的事本就是一笔糊涂账,清河王不解释还好,真解释起来非常可能会越描越黑。
倒不如静观其变。
所以她闭上嘴,继续埋头用早餐。
皇上那里也已查出了斛珠。
嫌疑集中在了姜婕妤跟清河王的身上。
皇上听完属下的汇报,表面上没多大反应。
他望向跪坐在一旁的梁少嫔,好整以暇的问。
“你觉的姜婕妤跟清河王谁才是下套设计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