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幻觉,梁苏苏总觉的清河王此刻的眼神分外具有穿透力,好像可以把她整个人洞穿一般。
她情不自禁地低下头,错开对方的视线,轻声嘟哝道。
“嫔妾是不大喜欢她,可她到底是嫔妾的姐,嫔妾总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给打死。
再说了,晋远卓那人属实讨厌的很,嫔妾不想以后见他还要叫声姐夫,太膈应。”
司马琰问:“你为什么不敢看着孤的眼回话?心虚么?”
梁苏苏怕再给问下去,自个便要穿帮了,干脆扑过去抱住他手臂,几乎蛮不讲理般的说。
“嫔妾索性和你说实话,嫔妾实际上不想留在亲王府中,眼睁睁的看着你跟不要的女人拜堂成婚,嫔妾想回侯府躲个清静,你便说答不答应?”
司马琰垂下眼睛,终究能看见她的眼。
他听见她心中在不断重复一句话……
“快点答应呀快点答应呀快点答应呀!”
看来她是真的很想回去。
司马琰好整以暇地问。
“如果是孤不答应?”
梁苏苏气势汹汹的说:“那嫔妾明日便不写作业了!”
司马琰:真是相当吓人的威胁呢!
他伸出手,在她白白嫩嫩的面颊上捏了一把,口气中透出三分纵容。
“想回去玩玩也可以,可必须要在亥时之前回。”
梁苏苏毫不犹疑地点头答应:“好的没有问题!”
司马琰随手摘掉腰间挂着的麒麟玉佩,扔给她。
“将这个拿去,如果是恭德侯不买你的账,你就拿这个给他看。”
梁苏苏喜出望外,赶快把玉佩收好,喜滋滋地道谢。
“谢谢殿下,殿下是嫔妾这一生见过的最好的好人了!”
清河王不仅将御赐的麒麟玉佩送给了梁苏苏,还派二名禁卫护送她回去。
当迎亲队伍热闹的停在清河亲王府大门口时,梁苏苏带着二名禁卫悄摸摸从侧门离开了亲王府。
今天晚上的清河亲王府欢天喜地。
而恭德侯府却笼盖在阴云之中,氛围凝结。
宗祠中,恭德侯梁敬祖一再逼问梁菲菲是否乐意乖乖嫁人?
得到的,全都是否定的答案。
梁敬祖终究忍无可忍,一把夺过管家手里捧着的藤鞭,作势要往梁菲菲身上抽去。
霍氏跟老太太给仆从们拦在宗祠外边,不准靠近。
二人急的半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仆从仓促跑进。
“启禀侯爷,梁侧妃回家了!”
……
梁敬祖万分惊异,梁苏苏怎会忽然回?
他正想进一步追问,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梁苏苏便出如今了梁敬祖的视野之中。
她依旧穿着那身红色广袖金丝绣纹长裙,腰身给系的盈盈一握,乌发高盘,行走间裙摆飘飘,环佩叮当,彷如神女下凡,光彩夺目。
梁敬祖居然有一瞬时的失神。
他记忆里的二闺女虽说也喜爱穿颜色艳丽的衣裙,却从没穿出这样璀璨的光华。
只是片刻的工夫,梁苏苏便已来到宗祠门口。
她先是朝老太太跟霍氏福了福身,才迈步走进宗祠,清清脆脆地唤了声。
“爹爹。”
梁敬祖手中依旧拿着藤鞭,可表情却已舒缓很多。
“你怎么忽然回了?”
梁菲菲跪在冰寒地面上,纤躯笔直,脸面憔悴,唇有一些发白,可眼神依旧坚定。
如同青松翠柏,即使面临寒风爆雪,仍旧长青不败。
她似是没有想到二妹会忽然回,情不自禁地望向二妹。
然而梁苏苏却没看她。
梁苏苏撅起小嘴,哼道。
“清河王今天迎娶荣侧妃,我心中不爽利,就想回散散心,免的留在亲王府不爽快。”
梁敬祖皱眉,不赞同地道。
“你都已嫁人了,怎还这样任性?
男人三妻四妾是非常正常的事儿,你该拿出你身为恭德侯府二姑娘的气度来,不要太气。”
梁苏苏:“那我不管,我就是觉的不爽。”
梁敬祖对她的骄纵刁蛮任性感到非常恼怒,却又拿她没有法子。
如果换成以前,他还可以拿出做爹爹的威严,好好教训她一顿。
可现在她已是清河王的侧妃,他的顾及清河王的脸面,不好将话说的太狠。
他忍着火气说。
“你先出,我这儿还有点事要料理,咱有话等下再说。”
梁苏苏像是才看见一旁跪着的梁菲菲一般,存心用夸张的口气说。
“姐这是怎么了?面色怎这样难看?”
梁菲菲抿着唇,没说话。
梁敬祖没有好气的说:“你姐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赶快去不要处待着。”
梁苏苏的眼球一转,用看好戏的口气问。
“爹爹这样生气,该不会是因为姐要跟晋远卓退亲?”
梁敬祖表情一变:“你怎知?”
梁苏苏嘚瑟洋洋的说:“我不仅知道姐要退亲,还知道姐为什么要退亲?”
梁菲菲一听这话,赶忙出言制止。
“二妹不要瞎说,这是我跟晋远卓的事儿,你不要掺和进!”
现在二妹已嫁人,如果是传出她和晋远卓有私情的话,对她的声誉极为不利。
也正是因为这样,不管梁敬祖怎样逼问胁迫,梁菲菲都只说是自个不喜欢晋远卓了,她从头到尾都不曾提过二妹一个字。
她不想叫二妹卷进这场旋涡中来。
梁苏苏却不愿叫她如愿。
梁苏苏存心扬起下颌,说。
“我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你管我!”
梁敬祖又不瞎。
他从两个闺女的对话跟神情里能看出,她们二人当中一定藏着秘密。
这个秘密或许还和晋远卓有关系。
梁敬祖心中闪过众多揣测。
还没有等他想个懂,梁苏苏便率先开口。
“姐之所以想要退亲,是因为晋远卓真正心悦的人是我,她大约是因为不甘,因此才会选择退亲。”
梁敬祖当自个听错了。
他无法相信地问。
“你说什么?晋远卓心悦谁?”
梁菲菲急切地道:“爹爹不要听她胡说,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
梁苏苏像是给踩到尾巴的狸猫,登时便炸毛了。
“你竟然说我胡说?我句句属实啊,爹爹如果不信,能将晋远卓叫来,我当面和他对质!”
梁敬祖见她说的信誓旦旦,心中不禁信了几分。
他不可能为这事便将晋远卓叫来对质,到底家丑不可外扬。
梁敬祖感觉脑门突突直跳,他早晚有一日要给这个任性的二闺女给气死。
他厉声质问。
“这究竟是怎回事?苏苏你是怎么和晋远卓扯上关系?”
梁苏苏撇撇嘴,辩驳道。
“晋远卓喜欢我,和我有什么关系?爹爹要凶也应该凶姐,是她管不住自个的男人。”
梁敬祖见她一点认错意思都没,心里面的火气上窜,险些便要将他天灵盖都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