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说算账肯定不是口头算账。
那外国佬不见点血是不可能的了。
丫头担心地看着两人走出去,还是有些心绪不宁。
她了解陈皮的个性,出了这样的事情八成是要闹大了,只盼着不要弄出人命。
听着丫头来回踱步的声音,相柳倒是老神在在:“夫人安心,我看这位陈皮还是很有分寸的。”
丫头的脚步一下就停住了,看着相柳,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谁家徒弟谁了解,尽管在丫头看来陈皮人还算可以,但分寸这两个字和陈皮就没有一毛钱关系。
之前丫头到是有些不满相柳拱火,但是现在安静下来回想一下,如果不是这孩子在,那个来历不明的药这个时候就……
丫头后知后觉的惊出一身冷汗,捂着胸口咳起来。
相柳从椅子上站起来扶住丫头,表情也有些严肃:“夫人,这些事情不应该你操心,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修养,争取能够陪在二爷身边更久。”
丫头喉头泛起一阵腥味,在相柳的搀扶下坐到椅子上。
“这件事情我会和二爷如实说的。”相柳给丫头倒了杯茶,“那个外国人骗陈皮肯定是有目的,这件事情二爷能处理好。”
说起二月红,丫头就有信心了。
在她眼里二爷就是无所不能的。
她总算放松了神情点头应道:“嗯。”
这么折腾了一通,丫头这个病人的精神就不是很好了。
下人带着丫头回房休憩,相柳坐在院子里等二月红出现。
不同于丫头,她是真的觉得陈皮会有分寸。
就算他没有分寸,别人也会让他有的。
那个外国佬那么趾高气昂诓得陈皮团团转,手下要是没有两把刷子怎么撑得住疯狗反扑?
与其说她是对陈皮有信心,还不如说她是对陈皮玩不过那些外国佬有信心。
不管是陈皮还是外国佬,甚至是张启山和副官齐八,在她眼里都太淳朴了。
朴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换成是她诓骗陈皮,绝对不会给对方质疑的机会,还要让他哭着喊着求自己用药才对。
相柳在脑子里模拟了一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先策反一个陈皮手下——只要有钱这一点实践起来绝对不难,找个不管是不是真的有病的,总之要看起来和丫头一样有病的人由那个手下引导出现在面前,再让陈皮自己得出幕后之人手上有药的消息,接下来就只要坐等上钩就行了。
上钩之后肯定要百般推脱——这个药我现在没有、这个药不一定能治好、这个药有一点小副作用、这个药很贵,总之只要病的不是自己,那就有得玩。
到这个时候就不是双方各取所需了,而是陈皮单方面求她。
如果用药的时候也出现了一个像她这样的人挑刺,那药的资料必是准备好的,没准备她也能现场编,只要前期推脱得足够多,陈皮在这临门一脚就会越急——我花了这么多功夫请来的人你还给我怼?
二话不说揍扁这个捣乱的人让医生用药也是很有可能的。
这一下目的不就十拿九稳的达到了么。
所以说这些外国佬就只是单纯狠毒,对人的想法是一点都不带琢磨的啊。
中国有句老话,上赶着不是买卖。
看陈皮对那个外国佬的态度,估计一开始就是他们主动贴上去的。
对这种人相柳都不想把他们当做敌人,忒掉分。
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而陈皮那边也确实如相柳预料。
出了红府之后,负责接应裘德考的田中良子就带着枪顶住了正要动手的陈皮。
用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裘德考身份特殊,日本人也不得不做好第二首准备。
虽然在他们看来这个准备其实很没有必要。
但意外就是这样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