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相柳想出一个十全之策,张启山那边直接把齐八甩向副官:“副官,快带八爷走!”
“佛爷你怎么办?!”副官奋力驱赶着飞蛾,不愿离开。
“不用管我,这是命令!”张启山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这个时候场面已经足够混乱了。
铺天盖地的飞蛾,挥舞火把的张启山,陷入两难的副官,还有弱小无助的齐八。
女孩破音的尖叫在这个时候更是添上了一笔烈油:“用我的血!”
副官低头看去,女孩面色惨白,嘴唇还在颤抖着,显然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句话:“用我的血吧。”
“副官!”张启山怒吼一声,“带他们出去!”
副官咬紧了后槽牙,没有过多思考的时间,一手拎着一个往墓室大门走去。
相柳没有挣扎,直接朝着副官的腰摸过去。
之前她就在副官腰上摸到了腰带,除了枪套之外还有匕首,她的记性不错,一次就摸对了位置。
拿到匕首之后她狠了狠心,抓住匕首刃一抹,殷红的血液滴落在地。
副官察觉到了相柳拿匕首的动作,但是没来得及阻止。
血液滴落的时候,副官下意识睁大了眼。
相柳感觉耳边飞蛾扑腾的声音都停止了一瞬,然而下一刻事情的发展却远超出她的预料。
墓室中的飞蛾在见血的那一刻原本还算有序的进攻节奏被瞬间打乱,所有飞蛾就跟见了杀虫剂似的,也不往墓室里扑腾了,一股脑朝着墓室大门涌过去。
那样子要是换成人就是在逃难。
墓室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张启山和副官沉重的喘息声。
相柳举着匕首,脑子还没转过来。
这啥情况啊,和她想的咋不一样呢?
相柳原来的想法很简单,这些飞蛾袭击人,她就放一个诱饵,秉承一个作不死就往死里作的大无畏精神,只要我洒的血够多,这些飞蛾就跟不上我们。
可眼下这情况……这些飞蛾人血过敏?
那它们叮人干嘛?
这件事情她还没想明白,之前热血上头的冲劲过去,手上的伤开始彰显存在感了。
嘶——手疼手疼。
她托着手掌眼睛蒙上一层水雾,泪眼汪汪的样子看得张启山和副官满肚子话全憋回去了。
相柳不明白,张启山和副官是聪明人,他们明白。
在相柳说用她的血的时候,作为张家人的张启山和副官脑子里第一时间跳出来的就是张家的麒麟血,而不是相柳和齐八这种普通人会想到的人血做饵。
年少时被日本人逮住拷问过的张启山想得则更进一步。
如果这女孩的血真有效果,那么日本人留着她做实验、不杀她都有了合理解释。
因为相柳的血液特殊,所以被抓去实验。
因为她的体质特殊,所以在火车上活下来了。
因为共患难过,这孩子对他们产生信任所以愿意暴露秘密来救他们。
逻辑闭环,一切都合理起来了。
他们也并不觉得相柳之前隐瞒有什么错,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半大孩子,经历过实验之后对陌生人保有一点戒心是很正常的。
唯二不在状况中的齐八满脸懵圈:“这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张启山手下的张家亲兵包括副官都是本家巨变之后投靠过来的,他和副官想当然就把相柳也当成了本家逃难出来的族人。
张启山在帮助族人这一方面还是发自内心愿意的。
他瞥了齐八一眼,没好气道:“你不要乱动就没有情况了。”
“副官,给她包扎一下。”
“是。”
他们一直带着的箱子里当然是放了一些干净纱布和金疮药的,不管是行军还是走江湖,最简单的包扎都是必修课。
副官给相柳上药的时候,张启山和齐八就在墓室中查看起来。
墓室地面上还掉落着一些烧着的飞蛾,张启山踩着一地火星走到墙壁前仔细端详着。
刚刚那一出倒也不是全无好处,飞蛾跑了观察起来总是要方便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