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法律无法判她有罪,那我就亲自审判她,我要让她余生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孟鹤轩这些年跟疯了一样打探沈佳雪的下落,我就偏偏不让他如意,上次你在象山身陷险境,为了尽快救出你,我选择了用折磨沈佳雪的方式来逼他就范。”
陆慕烨说到最后,整个人已经脱力,瘫倒在车背上,巨大的痛苦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看到陆慕烨这么难过,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疼在楚云月心底翻滚。
正当楚云雪想张口说些什么时,陆慕烨的手机铃声响起。
陆慕烨沉浸在压抑的情绪中,无暇去接电话。
楚云月探过身一看,屏幕上跳跃的号码下方标注着“西山别院”的字样,她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听筒中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来,他的语速极快,带着焦急和不知所措。
“我知道了,我会转告慕烨的。”
楚云月挂断电话,拿着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将院长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给了陆慕烨:“沈佳雪趁护士为她注射镇静剂的时候,偷偷跑出了病房,然后跳楼自杀了。”
一字一句传入陆慕烨的耳中,让他有了片刻的失神。
沈佳雪死了,那是否意味着,他的仇恨也被迫画上了句号。
“死了也好。”
良久之后,陆慕烨重新发动了车子,向着夜色更黑处驶去。
或许是因为沈佳雪的死所带来的冲击力过于大,陆慕烨将自己封闭在房间中。
楚云月为陆慕烨留出足够的缓冲空间,每天除了固定地陪伴,剩下的时间被用来善后沈佳雪的事。
毕竟沈佳雪是在陆慕烨安排的疗养院中出的事。
于情于理,楚云月都要把最后的这个烂摊子处理干净。
在殡仪馆中,楚云月毫无悬念地看到了孟鹤轩的身影。
“佳雪,你还没有等到我救你出来,你怎么就自杀了呢,明明再有最后一步,我就能救你出来了。”
孟鹤轩凝视着灵堂正中央的遗像,唇瓣颤抖,低哑的声音中带着病态的疯狂,“这都是陆慕烨的错,我一定会为你报仇!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我也会让他永失所爱!谁都别想好过!”
孟鹤轩离开前,用一种狠戾而又近乎诡异的眼神看了一眼楚云月。
楚云月心头猛地一悸,等到她反应过来时,孟鹤轩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不安和未知的恐慌笼罩在楚云月的头顶,一连过了好几天,孟鹤轩都没有采取任何的动作。
这不仅没有让楚云月有片刻的放松,更让她莫名有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好在陆慕烨已经从过往的阴霾中彻底走出,他恢复了正常的生活,重新成为了那个叱咤风云的陆氏掌权人。
转眼间,便到了画廊开业的日子。
因为是陆铭益未婚妻所创立的画廊,开业礼当天,各界的名流皆受邀出席。
楚云月和陆慕烨同样在受邀的范围之中。
因为楚氏现在也算是崭露头角,楚云月如鱼得水般地穿梭于商界名流中应酬。
“那李总,我们就先约定好了,你明天到公司来实地考察一下,确认没问题后,我们就签合同。”
楚云月刚和华艺的李总洽谈完新的合作事宜,转身要去换一杯新的香槟时,迎面遇上了今天开业礼的主人公——郑锦语。
“楚总,你可真是有本事,在我的主场,也能这么的如鱼得水。”
郑锦语张口便是阴阳怪气地内涵,她得意地朝楚云月抬了抬下巴,以炫耀的口吻继续道:“不过我就不一样了,有人给我出资,让我办画廊,我就算是躺在家里,每天也有数不完的钱自动进账,哪能像楚总这么到处卖笑求合作呢。”
楚云月闻言,脸上不仅没有流露出一丝的恼怒,反而微勾了勾唇角,饶有深意地问道:“那郑小姐,我想问一句,这画廊里的画,都是出自你的手吗?”
郑锦语没想到楚云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她有些心虚别看眼,虚张声势道:“当然,我虽然不是什么名家,但在国外留学的时候也是兼修美术专业的,画个画而已,有的是人要排队买我的画。”
郑锦语说完,见楚云月的视线要落到某一幅画时,她下意识地快步上前一挡。
郑锦语什么都不做还好,这么一挡,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楚云月起了要逗弄郑锦语的心思,她稍稍退后了一步,特意扬高了音量,以品鉴的姿态开口道:“郑小姐的这幅画可真有意境,笔锋有力,颜色搭配也浓淡相宜,只是不知道郑小姐做这幅画的时候,灵感是来源于哪里呢?”
楚云月原本就是众人关注的焦点,现在她这么一说话,更是在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侧目驻足。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向她身后的这幅画围聚过来,为了能把画卖出个好价钱,郑锦语只能硬着头皮将身体从画前移开,含糊其辞地答道:
“我作画的时候,没有刻意地规划,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无意识地作画,才能够达到人画合一的地步。”
郑锦语说了半天,说的话看似高深,但根本经不起仔细地推敲。
这下不用楚云月去追问,就自然而然地有人站出来,开始质疑郑锦语的画作理念:“郑小姐,你说无意识作画,可你身边的这幅画明明就是偏现实主义的风格,既然要据实摹写,就不可能无意识,你真的是在说这幅画吗?”
尖锐的问题抛向郑锦语,她的头皮蓦地一麻。
这些画她也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哪里能分得清什么流派。
或许是看出了郑锦语的为难,陆铭益出来解围道:“锦语这些天忙着画廊开业,没休息好,精神头有些不足,所以在回答问题的时候难免会力不从心,大家先散开,让她缓一缓。”
发问的那个人明显不满意陆铭益的打圆场行为,但又得罪不起陆家,只能带着怀疑走向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