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楚云月这么压榨你的吗？”
楚少淮很上道，一句话就踩到了楚云月划定的标准答案区。
乔夕照先是点了点头，但又欲盖弥彰地摇头否认道：“不是，都是我自己没能达到楚总的要求，是我不好，你不要去怪楚总。”
乔夕照不加最后一句话才好。
现在加了这一句“点睛之笔”，无疑是为楚少淮的下一步动作指明了方向。
只见楚少淮越过急诊室床位之间的隔帘，气势汹汹地走到楚云月的床位前，义愤填膺地指责道：“楚云月，你的眼里是只有利益吗？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夕照，她才刚毕业！”
楚云月嘴角半勾，却是漫不经心地敛眸道：
“正因为她是刚毕业，才需要来自我的磨练，要不然你以为每个人生下来就是满级黄金么？以她现在的能力，你觉得我让她去接手我的节目，她能做得起来么？”
楚云月的这番话除了在点楚少淮之外，还透出了另外一层的意思——她有意于培养乔夕照做她的接班人。
不过显然。
楚少淮的脑子还想不到这一层。
他还停留在最浅显的意思层面。
“你明明就是在花言巧语，再怎么磨练，也不至于让她通宵工作！”楚少淮仍旧咬着楚云月“剥削”乔夕照这一点不放。
“那就麻烦你尽快去督促她，早点把技能点亮练满，否则的话，我可不养闲人，你真当天上有白掉的馅儿饼？愚蠢。”
楚云月完成推动任务进度条的任务。
趁楚少淮还在费力消化信息量的时候，楚云月潇洒地背手离开。
楚少淮愣在原地，眉头紧紧蹙出一道“川”字。
同样思绪万千的人还有乔夕照。
就在刚才，乔夕照似乎意识到了今天早上楚云月对她说的“丰厚片酬”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
她真的能够胜任吗？
隔着一道帘子，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直到乔夕照挂完点滴，护士来为她拔针的时候，楚少淮才缓过神。
“夕照，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先歇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楚少淮的话正中乔夕照的下怀。
乔夕照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
在楚少淮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瞬间，楚云月收到了乔夕照的实时提示：
【他出门的方向是朝左，频繁摸着口袋，很可能是去抽烟】
抽烟？
楚云月当机立断，走向楼梯间，为了不被楚少淮发现，她有意将偷听的位置选高了两层，并且将手机提前静音。
“喂，是我。”
伴随着一道“吱呀”的推门声，男人的回音在整座楼梯间中回响。
楚云月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够将楚少淮和孟鹤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我觉得以我目前的能力，还无法完成独自搭建网站的工作任务，很感谢孟总能够给我这个机会。”
楚少淮感人的智商终于上线，在楚云月两次“提醒”后，他隐隐察觉到了前面是个火坑后。
他选择了止步。
孟鹤轩虽然在楚少淮第二次挂断电话的时候，就猜到了楚少淮会拒绝。
但还是不死心地最后游说道：“少淮，你知道的，我是帮亲不帮理，我是想让你能尽早自立门户，这样才能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楚少淮这次没有犹豫，在真切地感谢过孟鹤轩后，他还是坚持最初的决定。
“好吧，你想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这边还有些工作要忙，就先挂了。”
这次是孟鹤轩先挂断的电话。
楚少淮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忙音，莫名觉得心情一阵轻松。
同时。
楚云月终于放下了心。
在确定楚少淮已经离开后，楚云月随即也走出了医院。
回到车上，楚云月点亮屏幕，手机界面瞬间跳出三个未接电话。
时间点刚好处在楚少淮打电话的时候。
“幸好提前打开了静音。”
楚云月靠在车背上，紧绷的神色得以放松，顺手回拨了电话。
“姑奶奶，你怎么才接电话？你刚才没遇到什么事吧？”顾北紧张的声音响起。
在确定楚云月安然无恙后，顾北继续说道：“现在公司楼下挤满了狗仔，你还是先别来公司了，万一被私生跟踪就麻烦了。”
私生？
楚云月忽然将身体前倾，透过后视镜，看到远处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上正有人拿着望远镜在窥视。
而窥视的方向，恰好就是楚云月所处的位置。
“也许，会跟踪我的不是私生。”楚云月觉得有点不对劲。
沉吟片刻后，她向顾北说出了她的猜测：
“按理来说，我不是明星，同时我已经订婚，也不是单身，很小概率会有所谓的男友粉，而且……我看到他们拿着的望远镜，不像是市面上的普通望远镜。”
倒更像是军用望远镜。
在楚云月小时候，她曾经看到过楚立风用过这个牌子的望远镜。
比起民用望远镜，军用望远镜的观看里程要更远，更精准。
“应该是和孟氏有牵连的境外集团在跟踪观察我，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事。”楚云月的语调出奇得平静，丝毫没有表露出半分的害怕或者是惶恐。
“境外势力？”顾北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所有的头绪都在顷刻间变成了一锅粥，“现在不动手，不代表将来不会动手，要不然先移民？在国外是不是会更安全一点。”
楚云月没有搭茬，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我先去找一下齐敏，或许她能提供什么线索。”
楚云月说完，便按下了挂断键。
从好友通讯录中找到齐敏的头像，发送了一条消息：
【敏敏，你现在在哪儿？我有点事想问你】
过了十分钟，齐敏才回复道：
【我在思南公馆，我哥让我来这儿蹲点，嫂子，你要来么】
思南公馆？
在孟鹤轩的地盘，来讨论和孟鹤轩有勾结的恐怖势力，倒也不失为一种新颖别致的体验。
楚云月迅速回了一个“好”字，随后发动车子。
在瞧见那辆黑色面包车也跟着她一起开动时，女人唇畔弯起的弧度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