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曹老板也不是故意的，毕竟这十五是农历，他有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
楚云月拦下“冲动”的齐敏，拿出红脸的姿态打起了圆场：“小齐是心直口快，不是有意的，曹老板别见怪，只是我这时间确实赶得很，要是明天我都没法见到木料的话，我就只能走了。”
楚云月以退为进，反倒是引得曹大海先低了头。
“我都理解，做生意嘛，讲究一个和气生财，这样吧，明天下午我来接楚总，咱们一块儿去木料厂，怎么样？”
曹大海不知不觉走进圈套，先将底牌露了出来。
楚云月这才笑盈盈地点头应了声“好”。
在曹大海的安顿下，楚云月和齐敏在三楼拐角处的一间宿舍暂时住下。
巴掌大的宿舍里，四面的墙都是新刷的浆。
楚云月随手在窗沿上一摸，反过来一看指尖是干净的，没有一点的灰尘。
“刚才我问过曹大海，他说这间宿舍已经有半年没有人住过了，可为什么卫生死角都这么的干净呢？”
楚云月若有所思地盯着靠窗的书桌，心思一动，伸手去拉动抽屉。
但因为抽屉缺了把手，楚云月没有着力点。
好不容易才抠着一条缝，艰难地将抽屉拉了出来。
“这只口红我也有，是CL夏日限定款，是今年5月份才发行的。”
限定款？
楚云月眸色变得更为复杂晦涩。
CL本身就是走高奢路线，即便现在过去了几个月，但限定款的价格也绝对不会低于一千。
可这小小的象山镇中，交通落后，信号都时有时无，又怎么可能会有村民关注当季限定。
除非……
这根口红的主人根本就不是村子里的人。
她和她们一样，都是被曹大海带到这儿来的！
楚云月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大胆的猜测，带着几分震撼与不可置信，与齐敏相对视。
而她也从齐敏眼中得到了和她一样的答案。
“这么一看，这趟倒是来对了。”楚云月轻轻吐出一口郁气，再度点亮屏幕，果不其然一格信号都没有。
“我国移动信号覆盖率是最广、最全的，即便是象山镇再怎么偏僻，2g信号也总该是有的，可现在完全显示无信号，连短信都发不出去，这显然不符合常理。”
齐敏重新将宿舍的每一处都仔细地扫视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信号屏蔽仪的痕迹。
“会不会是多心了，或许……”
楚云月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无声地指了指门外。
齐敏放轻脚步，靠近门后，在默数了三声后，猛地将门拉开。
“哎哟！”
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男孩扑空，摔倒在地，龇牙咧嘴地揉着头道：“我是听我阿妈说村里又来了两个漂亮姐姐，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又？
楚云月似乎找到了解谜的线索，她蹲下身，将男孩扶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小就是在这儿长大的吗？之前的漂亮姐姐来了这儿以后，都去哪儿了呀？”
楚云月生得好看，再加上语气平易近人，让男孩瞬间就放下了戒备心，乖乖答道：
“我叫小四，没有姓，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在象山，原来的漂亮姐姐在这座工厂宿舍里住了不到一个星期以后，就被买走了。”
买走？
小四的话彻底将楚云月的猜测定为实锤。
“那你知道，她们都被谁买走了吗？”楚云月强压着心头的怒意，保持声线的平稳，继续追问道。
小四茫然地摇了摇头。
楚云月还想更深一步去问，走廊里传来了男人粗犷的喊声。
喊的正是小四的名字。
“小四，今天的事情就当作是姐姐和你的秘密，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阿妈，这是姐姐送给你的糖，收下这颗糖，我们以后就是好朋友了，好不好？”
楚云月从包里掏出几块包装精美的糖果，塞到了小四的掌心里。
小四刚说了声“好”，一个身形高大，皮肤黝黑的男人就闯进了宿舍。
“小四，跟我走！谁让你进来的！”
男人凶神恶煞地将小四拎走。
在出门的瞬间，小四转过头，和楚云月进行了短暂的对视。
楚云月对着小四露出温和友善的笑，抬手和他告别。
屋内恢复了安静。
除了大开的门，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般。
“嫂子，我出去看看这周围有没有什么后门，你把证件和银行卡都贴身放好，我们到时候跑的话会更方便点。”
危险步步逼近，齐敏选择主动出击。
她双手插着兜走出宿舍，惬意闲适的步伐引来了门卫的关注。
“小姑娘，你不在宿舍里好好待着，出来干什么啊？小心遇到坏人。”
齐敏见有人主动上钩，顺势走了过去，挨着门卫的小马扎一坐，开始套话：
“叔，我这不是无聊吗？就想着出来溜达溜达，不过你们这儿的空气是真好，山清水秀的，一看就没有被工厂污染过。”
门卫上了年纪，遇上齐敏这么白净讨喜的小姑娘，也是笑得憨厚老实。
“那可不，我们象山的水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清，原来有一个木材厂，也早在五年前就关门了，不过啊，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你等天黑了就不要出来乱走动了，要不然容易出事。”
齐敏干脆地应声：“好嘞，叔！不过我的手机没信号，打不了电话，你的手机有吗？”
原本还笑容可掬的门卫在听到齐敏的问题后，摇着蒲扇的动作一僵，含混地答道：“我长这么大，还没用过手机呢，家里穷，买不起。”
齐敏眼尖地发现门卫兜里露出的一角手机，她遗憾地摇了摇头，“好吧，我再去四处溜达溜达。”
门卫也不敢再留齐敏，挥了挥手就让她自己去四处活动。
等到齐敏将四周都仔细勘察了一遍后，发现只要接近楼体附近，信号就会变为0格。
但离得越远，信号就越强。
齐敏去而复返，把找到的工厂里信号最强的那处位置地标告诉了楚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