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婉芸跳楼的当天，江川霆曾经去过程婉芸所住的酒店，他买通了酒店安保，将他进出酒店的监控记录删除，如果你们现在去酒店进行指纹提取的话，或许还来得及。”
只要指纹存在的载体被保存完整，并且之后没有人对指纹进行破坏，即便过去一两个月，仍然能够进行检测提取。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的不堪都在这一刻被无情地撕裂。
“你说的是真的吗？白依依，我母亲的死，真的跟江川霆有关系吗？”楚云月强压着心头汹涌的恨意，保持着仅存的理智，咬牙问道。
白依依发出一声轻笑，似乎在嘲讽楚云月的愚蠢，又像是在感慨被江川霆所连累。
“楚云月，我都落到这份上了，我有必要捏造事实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妈在跳楼以后，酒店的那间房就被陆慕烨彻底封锁了吧，你报警让警方去查一下不就知道了？没准啊，你妈还不是主动想要殉情呢，你当她真有那么脆弱啊？”
白依依的最后一句话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向楚云月的心底。
是啊。
程婉芸虽然是懦弱，不愿意得罪任何人，逆来顺受。
但她却最听楚云月的话，也最放心不下楚云月。
即便楚立风的死真的对程婉芸造成了不可磨灭的打击。
程婉芸也不会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楚云月，而选择冲动地殉情。
除非……
程婉芸是被人推下楼的！
楚云月抬眸，狠厉的目光射向江川霆，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江川霆，你还是人吗？楚家对你也算是不薄，你这么草菅人命，就没有过一丝的后悔与害怕么！”
面对楚云月的质问，江川霆仍旧抵死不认，嘴硬地辩解道：“法官大人，是楚云月买通了白依依来做污点证人，我根本没有动机去杀害程婉芸，这是诽谤，是污蔑，我要告楚云月污蔑！”
姜州作为和江川霆一根绳上的蚂蚱，适时地乘胜追击：“白依依本就和我方当事人是情侣关系，在与江川霆分手后，白依依因爱生恨，所以很有可能勾结原告方，对我方当事人进行恶意指控，她的证词并不能够代表真相！”
一盆脏水迎面朝楚云月泼来。
她不怒反笑，语气与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既然姜律师指认我买通了白依依，那么请你将买通的证据递交法庭，我们当堂对簿。”
自从白依依被拘押到看守所，楚云月就再没有见过她一面。
即便是要买通，总要有照片或是录音为证。
再不济也得拿出交易的银行流水来。
“这……万一你们用的是现金交易呢？你或许会通过白依依的母亲程素琴来进行操作。”姜州咬死了楚云月，怎么都不肯松口。
“程素琴早在半个月前就因为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法律规定，精神病人在精神不正常的情况下，所作出的一切事情都是不被承认的，所以你认为我贿赂买通了程素琴，但她是精神病人，不具备完全的民事行为能力，这样买通的行为在法律上就是不被承认的！”
楚云月的话一环扣一环，压根没有给姜州见缝插针的余地。
坐在楚云月旁边的沈泽林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老天爷！
陆慕烨祖坟上是冒了什么青烟，居然能遇上像楚云月这样的六边形女战士！
神他妈的不具备完全民事行为能力。
他沈泽林打了这么多年官司，第一次这么轻松！
“是的，我完全赞同我方当事人的观点，所以我呼吁，我们不要被被告方带离案件的重点，而作其它无意义的揣测。”沈泽林出声，将开庭的节奏重新握回自己这一方手中。
“白依依说谎与否，她手中的录音都是真实存在的，而程婉芸跳楼的房间中留存的指纹也是被保存完好的，只需要证明这两点，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姜州被沈泽林怼得彻底哑口无言，颓废地靠在椅背上，选择了摆烂。
这破官司，谁爱打谁打去吧。
本来以为楚云月是设计出身，第一次上法庭必然会有许多的小纰漏。
谁能想到楚云月不仅表现得滴水不漏，甚至逐渐占据上风。
就现在的局面来看，除非江川霆穿越回N年前抗日成功。
否则死刑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显然。
死到临头的江川霆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姜州反咬楚云月买通白依依的阶段。
“反正楚云月说什么，我都是不承认，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认！”江川霆很狂妄，很无知。
法官选择了用法律来进行物理攻击。
再一次短暂的休庭后。
伴随着录音笔被取回、上交、播放，警方对程婉芸被害的房间进行指纹提取。
江川霆一切无谓的辩解，都在瞬间被土崩瓦解。
“全体起立，现在就楚云月状告江川霆恶意侵吞财产、蓄意谋杀楚立风一案宣判，被告人江川霆犯恶意侵吞财产罪属实，现依法剥夺江川霆政治权力终身，没收名下一切财产，并无偿归还原楚氏公司股份。”
第一项的罪责宣读完毕。
楚云月垂在身侧的手掌渐渐握紧，身体内的血液因紧张而急速地流动。
“被告人江川霆犯故意谋杀罪属实，且涉及谋杀楚立风之妻程婉芸，现依法判处死刑，不得缓刑，不得保释。”
重重地一锤落下，案件宣告结束。
至于白依依，因为是从犯，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楚云月在听到江川霆被判处死刑的那一刻，缓缓阖眸，眼泪自眼角蜿蜒而下。
她终于亲手惩治了江川霆。
程婉芸和楚立风就此可以瞑目了。
江川霆在听到自己竟然被判处死刑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因不可置信而愣在原地。
他怎么会被判死刑呢？
这和孟鹤轩承诺给他的根本不一样！
“姜州！你给我说清楚，我为什么就是死刑？明明我应该被无罪释放的，为什么！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