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时间一般是下午两点到四点。
四点钟准时从床上醒来的她,睁开朦胧的双眼,屋子里一片静谧。
双臂撑着床垫支起上半身,身上的薄被顺势滑落。
等到朦胧的思绪回笼,坐上轮椅的她来到窗边,伸手拉开了窗帘。
下一秒西斜的太阳立马驱动着光芒充盈室内。
整个卧室很大很大,除了床和床头柜以外,这么大的空间空荡荡一片。
床头柜的尖角,全部被人细心地用柔软的棉包裹。
床下的木地板早早铺上了厚厚的毯子,毛茸茸一片,不小心跌地上也不疼。
卧室里面配了洗手间和衣帽间,洗手间是那种推拉式的磨砂玻璃门。
驱动轮椅进入洗手间,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一会儿,从屋里出来的云昭,坐着电梯来到了大厅。
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后花园逛逛,厨房里摘菜的洛姨听见响动,迎出了门。
“怎么不去后院逛一逛。”
抹抹手上沾湿的水渍,蹲下身的人问。
“不想逛,想等他回来。”
想起了中午少爷答应小夫人的事,洛姨笑了笑。
“那夫人在这等着,实在无聊就玩会手机。等少爷回来了别忘了叫我一声,我可等着他买的笋子给家里做汤呢!”
仰头看人的云昭点点头,乖乖答应。
“我知道了,洛姨。”
又乖又漂亮的小姑娘谁不喜欢,立起身的她,看着眼前乖巧的姑娘。
伸出去想要摸头安抚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洛姨?”
满脸疑问地看向呆在原地不走的洛姨,她放下半空中的手,讪讪一笑。
“那我先去做饭了。”
“好的。”
晚饭期间,男人在大厦下面超市精挑细选的笋子获得了全家的一致好评,虽然家里就三个人。
特别是云昭,餐桌上一口气喝了三小碗鲜笋清汤,老给顾清宴面子了。
餐桌边的男人乐呵呵地呲牙,自己都顾不上吃了,只是一门心思看着老婆,吃得很香。
云昭见他不吃,主要是来自身侧的眼光太过醒目,打扰了她用餐的速度。
放下碗,环视了一眼今天的菜色。
云昭目光定在了一碟白斩鸡上面。
男人口味清淡,白斩鸡是他很喜欢的一道菜色,她也是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才知道的。
夹了一只肉厚的鸡腿,洛姨做饭,特意没有将白斩鸡的两个鸡腿斩块,小夫妻俩刚好一人一个。
“吃饭。”
眼里带着催促。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好不好。
老婆心疼他工作辛苦,亲自夹鸡腿给他吃。
喜滋滋。
吃鸡腿吃的老认真了,咬一口,细细咀嚼原汁原味的鸡肉,一旁的蘸碟都忘了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婆投喂的鸡腿特别香,特别甜,特别好吃。
一顿饭两人吃的美滋滋。
云昭觉得今天的鲜笋素汤特别好喝,顾清宴觉得今天的白斩鸡特别合他口味,肉质鲜嫩,多水多汁,好吃。
……
“老婆,我手上的力道是不是重了。”
“没有吧。”
不确定回答的云昭。
灯光亮堂的房间,床上的一对小夫妻,女人半躺半卧地依靠床头,背部垫了好几个枕头撑高。
床中间,男人将老婆的双腿垫自己腿上,敲敲打打地按摩。
这是他特意跟专门做复健的护士学的,经常按摩,能够有效避免老婆的小腿萎缩,男人学的认真,做的也勤快。
一手握着老婆的脚踝,一手撑着无力的小腿,半空左划三圈,右划三圈,动作和脸一样认真的顾清宴。
“明天让赵牧来给你检查检查吧。”
赵牧是顾家的家庭医生。
话说的有些小心翼翼,从老婆脚踝离开的视线偷偷观察老婆的脸,生怕老婆臭着脸,不愿意。
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从手机屏幕转移视线的人看得清楚,有些无语。
难道在他眼里我就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
云昭心里不确定的发问。
在男人心里,看病的老婆很乖,很乖。
也很招人疼。
不过每次医生过来,老婆沉闷低沉的情绪,作为疼爱老婆的老公,顾宴清自然一丝不落的感同身受。
“老婆不要不开心,我跟赵牧约了上午,检查完,下午带你出去玩好不好,我们去放放风,你好长时间没出去了。”
听了这话,撂开手机的女人,没好气地白了男人一眼。
他还好意思说!
每回她想出门,男人都以她身体没有养好,不能出去见风为理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她出门的请求。
天知道,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她除了腿不好,哦,错了?
还有脑子不好,其他的和普通人也没什么不同吧。
收回眼的人,淡淡的想。
从老婆眼里读出不满的男人,心里特别委屈。
老婆身体不好,腿又不能走路,外面很危险,坏蛋又多。
当初要不是他把老婆从坏蛋手中拯救出来,老婆现在还不知道过得什么日子。
想到这儿,趁老婆不注意,悄么么瞄过去,眼珠子乱串的男人心虚的想。
好嘛,好嘛,他承认,他是有点害怕老婆被坏人拐走,那么一个漂亮老婆,要是一个不小心,一个错眼,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他当初不也是对他老婆一见钟情,心怀鬼胎的他可是费了大力气,才把老婆连哄带骗地拖回了窝,藏起来。
社会上像他这样的男人可多了,他不得不防。
第二天吃完早饭,工作狂的男人破天荒没去上班。
昨天下班前就通知了自己的助理,公司的顶头上司理所当然的翘班,员工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公司是他家的。
大厅,坐轮椅的云昭,仔细回答医生的询问。
矮身蹲下,隔着裤腿敲了敲小腿的赵牧抬头。
“有感觉吗?”
“没有。”
见患者摇头否认的赵牧,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这样呢?”
不等云昭回答,立于云昭旁给她撑腰的男人看不过眼了,很是心疼的说。
“赵牧你轻点?”
“我老婆疼。”
说着一把将老婆的头埋自己怀里,好似这样就不疼了。
实际上云昭一点都没觉得疼。
还有些不好意思。
她的腿没有知觉呀,自家男人莫不是忘了。
当着外人的面怪不好意思。
耳后根更红的云昭就势埋得更深了些。
只要她藏的深,别人就看不出她的窘迫。
缩头乌龟是躲避丢脸的一大法宝,不管用,但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