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撕破了脸皮,耀武扬威的言玉不打算装了。
不顾柳文清面色发黑的难看,漫不经心拨弄着额角垂下来的发丝,嘴里的话带着刺一样刺向对面。
“哥哥就算辛苦防住外人……”
只见他话音一停,抬眼眼神轻蔑地打量对面无脑的武夫。
“听我一句劝,凭哥哥这五大三粗的臂膀,黝黑显老的面庞,不太讨喜的木讷寡言性子,有能力讨得昭昭几日欢喜。”
沉稳的面庞被人毫不留情用刺激的言语打碎,被戳到痛脚怒极攻心的柳文清。
“我性子木讷又怎样,昭昭还不是让我做她的主君,五大三粗又怎样,昭昭还不是让我做她的主君。”
柳文清话音故意停一停,斜睨了一眼对面维持不住假笑的言玉,嘴里戳人痛脚的话说的更痛快。
“我就算没本事只能讨得她几日欢喜,那也比外头那些没本事的强。
至少我有本事进她的门,进了她的眼,不像有些人~~~想讨好都没资格啊!”
讽刺的话音还未落,脾气暴躁的言玉再也忍不住了。
握紧拳头的他只身冲过来,一拳照着没有防备文清柳罩门上来了一拳。
柳文清征战沙场多年,临阵对敌技能自然满点。
脚向后退了两步的他,面对突袭,面色轻松,速度不慢地抬起大掌挡在面门前。
接住直冲他面门的拳头,五指合拢,向下用力扭动,带转对方的腕子。
柳文清存着教训少年的想法,手下的力道理所当然的没有放水。
言玉也是个倔性子,变形的手掌传来刻骨的疼痛。
他愣是咬紧牙关忍住了。
不仅没求饶,空出的另外一只手,不死心地抽出了腰间别着的马鞭,自上而下带着破空之声狠狠照着柳文清的肩膀抽了过来。
好小子,不讲武德!
心里暗自唾骂的男人,拽着言玉的手背过身去,一脚毫不留情地踢在了人膝盖后上。
两手被人背在身后不能动弹,手中的鞭子失力落地,单膝跪地的言玉头上疼得直冒冷汗。
死命挣脱背后的束缚,在他背后的大掌就像钳子一样,死死焊住他的腕子。
挣脱不得的言玉。
他倔强的性子注定他嘴里说不出什么服软的软话。
哪怕身处下风,嘴上就没个把门。
“柳文清,领兵打仗的将领,以武屈人,我看不起你。”
身为大商人的言玉不需要多高的武功,只需自保便可。
后悔自己没有好好练武的人,嘴里不饶人的向外输出。
“你打得过我有什么本事,我又不是从小练武,在外行军打仗操练的武人,以己之长,比人之短,柳文清我看不起你。”
柳文清才不在乎少年对自己的看法呢,他有意让言玉吃点苦头。
任凭再大度的男人,对于暗暗觊觎自己妻主的野男人,恐怕都做不到心平如水。
又不是大圣人,凡尘芸芸众生中的普通男人,天生携带对认定的配偶产生的独占欲,控制欲,怜爱欲。
野兽的本能驱使着他们驱赶那些对他们配偶居心不良的男人。
哪怕这人是与他有着血缘联系的亲兄弟。
教训完自己不安好心的兄弟一顿,直身朝着凉亭走到半路停下脚步,低头的柳文清像是想到什么的,他看了看自己这一身绛紫色朝服。
正觉颜色和款式太过压人,官里官气的。
深觉云昭不喜的男人,转身扭头回了自己屋子,换了一身文气近人的常服。
马不停蹄,跟闻着味的狗似的,找去了凉亭。
“尝尝这荔枝甜不甜?”
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桌子中间特地为男人留着的荔枝。
手顶着下巴的云昭,撩起的眼皮看向了身旁粘粘乎乎的柳云清。
被秋波荡漾的美目轻飘飘瞄了一眼,一池春水撩拨得男人难以自制,轻飘飘然。
他听话地伸出手,搭在手臂上的文人大袖落在了石桌上面摩擦,柳文清粗糙的食指拇指拿起果盘最上方的荔枝。
剥好的荔枝为了保持新鲜,云昭特意吩咐小翠果盘带着荔枝放进冰鉴保存,所以吃到柳文清的嘴里还是冰凉凉的十分爽口。
水果吃进嘴里的男人十分珍惜,吃得小口小口的。
看着果盘里盛着剥好的荔枝,黑色沉稳的眸子闪过深深的感动。
磨磨蹭蹭吃完一颗的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喷涌而出的感动。
衣角擦了擦手,直至擦干净手指沾上的汁水,男人侧身一脸感动地抓住女子放着在大腿上的双手。
顺着纤细的手腕向上爬,两只大手由外向内合拢,直到将云昭的双手全部包裹合拢在自己的手掌中。
蒙蒙然的云昭,一边同样蒙蒙然的三人。
云昭:“……”
小翠:“……”
春华:“……”
秋实:“……”
云昭:“(*_*),文清这是怎么了?”
小翠,春华,秋实:“少爷这是发的什么癫?”
四人看向不知为何,莫名其妙感动的男人。
眼带感动的男人,没有注意到云昭背后另外三人奇异的目光。
一双美眸看的脸皮子薄的柳文清臊得慌,感动凝望未婚妻的眼神在四目相对间败下阵来。
实实有力的眼神变得虚虚飘然,男人飘忽的眼神受不住的错开。
微微别过的正脸,留给了一旁云昭线条流畅明显的侧脸,已经慢慢从脖子爬上后耳根的红,肉眼可见的红。
眨巴眨巴眼的云昭。
空气中无端生出一股子旖旎,别人遗忘在身后的三人。
手心死死捂住嘴,憋的双目通红的秋实。
天呐,这是什么温柔妻主吃定羞赧主夫的绝世名场面。
看得她心脏砰砰砰跳。
其余两人也不比秋实好太多。
三人暗戳戳期待后面的发展。
然后她们听见羞赧的未来主夫,张开的嘴,嘴里磕磕巴巴地蹦出了一句。
“这个荔枝很甜。”
你剥的荔枝很甜。
“我很喜欢。”
我特么简直太喜欢了。
边说,边稍稍松开合拢的手掌,露出女子粉嫩透白的指甲,还心疼地摸了摸。
“以后我吃水果自会自己剥,你的手疼不疼,这样的事不需要你来做。”
男人摸着女人如常的指甲,没破皮,没受伤,没红肿。
心疼的要命。
他是又开心又心疼。
情绪复杂得紧。
柳文清既想延长这种被云昭照顾,关注,关心的状态,又怕她对自己操劳太过。
男人拧巴的心态,使他非常纠结。
直到还沉浸在自己纠结情绪中的柳文清听见。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夺回双手的云昭抿唇一笑,笑吟吟面上,悠悠然道。
“这些全都是言玉特地剥给你的,”
侧头,端起整只高脚盘的云昭,将整盘的荔枝一股脑怼进面色突然变得难看的男人怀里。
柳文清面无表情的看着跑他怀里盘子,嘴角勾出阴森森的笑。
看来他对言玉这小子还是过于留手了。
该狠狠的打!
重一些!
将他满脑子的荒唐全部打跑。
后悔自己心慈手软的男人,面上维持着艰难的笑意,当着其余四人的面,嘴里咬牙切齿地嚼着荔枝。
发狠的模样,似是要嚼碎敌人的骨头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