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墨音苏醒过来,睁开眼瞧见的不是奢华的宫殿。
而是一贫如洗的尼姑庵。
“母……后?”
燕墨音艰难的发出声音。
她腹部中箭,虽然没有伤及性命,可伤势不轻,一时半会儿的,还起不来。
“我们……这是在哪儿?”
燕墨音对四周的环境很陌生,破旧的程度让她整个人都是抗拒的。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燕皇后关心的询问,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起身走进来查看。
她守着燕墨音这几日,燕皇都没有派人来看过,足以证明,燕皇对于用领土换取燕墨音这件事,明面上是同意换了,内心却是不愿意接受的。
“母后,我全身都好疼……我们怎么在这里?父皇呢?皇兄呢?”
燕墨音见燕皇后一身素衣,并没有重获新生的喜悦,反而更加恐慌,顾不得自己的身子破败不堪,就要起身。
燕皇后抹了抹眼角的泪珠。
“墨音,你躺着别动,母后去给你端药来。”
燕皇后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选择先暂时回避。
破烂的陈列,燕墨音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再见燕皇后亲自拿药进来,一身普通的素衣,身边一个婢女都没有,燕墨音顿时就懂了。
父皇,舍弃了她们。
连同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妻子一起,全都不要了。
“母后,皇兄呢?”
燕墨音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此时此刻,燕墨唅是她唯一的希望。
“你大皇兄无事。”
燕皇后端着汤药进来,所有的一切,都换作了平常人家的东西,装汤药的碗,竟还有缺口。
“你二皇兄,已经启程前往秦国做质子,接下来的这一生……他可能都只能在秦国了。”
难得燕皇后动容。
她对待燕墨宁的态度一向是,不讨厌,也不喜欢。
但是这次她还是分得清楚,燕墨宁去秦国做质子,是因为这一次燕墨音做错了事,他们没有处理好。
而她们为人父母的,护子心切,被人牵制。
荣亲王妃下令所有货物,不再供应燕国,以及不再收购燕国的货物,不惜自损一千,也要伤她们八百。
燕国在短短的时间内,险些乱做一团。
也让他们领教到了,商人的手段。
“呵呵,呵呵……!”
燕墨音情绪接近疯癫的界点,若不是燕皇后在,她可能就真的疯了。
这一次做局,荣亲王妃确实亏了不少银子,但这和绿玲以及景宁的嫁妆无关。
“王妃……这,太贵重!”
景宁看着理出来的嫁妆的单子,都是她以往没有接触过的绝佳上品。
“不贵重,你和绿玲各一份,至于青灵给的,平衡利益什么,我可就不管了,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王妃和蔼可亲的把嫁妆单子交给景宁和绿玲。
先前收过秦青灵一千万两黄金的绿玲,现在已经不会大惊小怪了,不过做为一个贴身婢女,有此殊荣,绿玲还是感动不已。
“我好像,突然感觉自己就有了爹娘。”
绿玲一把鼻涕 ,一包眼泪。
她是家里女娃多,很小的时候,就被卖掉的。
荣亲王从人牙子手里把她买下来的时候,她才五岁,比秦青灵还小点。
进府以后手脚麻利,因为身家清白,被王妃选中做了秦青灵的贴身婢女,这一做,就是十多年。
“都要嫁人了,还和小时候一样爱哭呢。”
王妃笑着给绿玲擦了擦眼泪。
“你们呀,都是可怜又乖巧的孩子,能相识是一种缘分,你们和青灵同龄,以后彼此也相互照应。”
王妃和善的模样,让人很难把她和商界女强人联想到一块。
不过说到底,她爱做生意,王爷也没少出力,这才有了今天这个家业,秦青灵延续了王妃的商业基因,就算没有杨慕白的帮衬,也有秦逸天给她保驾护航。
一些不能交给私人处理的东西,自然就就会落到秦青灵手里,把控生计命脉的产业,可不能轻易交给别人。
燕国,就是一个例子。
景宁在荣亲王府,沉浸在丰厚嫁妆的冲击中。
景木就不同了。
他正想方设法的,威慑景锐。
不能真把人给杀了,但是又不能景锐不死心。
先前也使了不少法子,就连杨慕白都出马了,景锐扭头又给忘得差不多了。
可谓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说景木,你妹妹都要嫁给女皇做皇后了,你以后也是国舅爷了,那给我们景耀安排安排,不是顺手的事吗?”
景锐哼哼唧唧的坐在马车里,嘴里还念叨着他那个傻呵呵的孙子。
这次带出来三个孩子,阴差阳错的把两个丫头给安排好了,就是一直不待见他孙子。
他也不知道景木和景宁脑子到底怎么了,这好好的香火不要,非要在两个丫头片子身上浪费时间。
“给他安排扫猪圈吗?”
景木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了。
“我说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大伯!”
景锐最看好他这个孙子,景木这样说,让他很不高兴。
“我怎么说话的?呵,景锐,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也敢说你是我大伯?我和景宁还不太记事,就被我爹给卖了,你养过呀?还是抱过我呀?见我们没死呢,就来攀亲戚。”
景木坐在马车外面,心里正憋着一肚子气呢。
随行的林安一一言不发,他倒是第一次见景木这个性子,平时都是随和散漫的性子,如今成了刺猬了,看着别有一番滋味。
“你们那个时候,哪家都不富裕,我还借给你爹好些银子呢,他是一分都没还给过我。”
景锐见景木终于肯搭话了,坐了身子,准备和景木好好的拉拢拉拢感情,一家老小,可就指望他们兄弟了。
皇亲国戚呀,多么光宗耀祖的一件事。
指甲缝里抠下来的,都够他们吃一辈子了。
原本还想着来荆州找他们要点银子,结果到了才知道,景宁被女皇看中,他简直欣喜若狂。
“谁欠你的,你找谁还去呗,他穷得卖儿子女儿了换酒喝了,你还借钱给他买酒喝,你是脑子有病吧,反正我是没有银子的。”
景木现在是一分钱也不想给了。
给得越多,这种人就越是得意忘形。
“再说了,到底给没给钱,谁知道呢?难不成我还要叫他出来问问?呵!”
景木冷笑。
人死了,什么情况都是景锐说了算,他怎么编都可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