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冬季寒冷,独孤弃穿着薄薄的衣服,瞬间便全身开始冷了,但是此刻,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上的凉意了。
独孤弃走了过去,蹲下,声音同样很小,生怕隔壁的吕楠和万里听见了:“你又为何在这里?”
李莲君表现得若无其事,镇定自若,说:“我来是办事的......”
这个时候有两个客人向这边走来,独孤弃害怕李莲君被发现,于是走进了汤池,坐了下来,说:“别说话。”
他们背对着门口坐在池子里,假装若无其事的搓着手臂。
这个时候那两人已经走到到门口,准备进来了。两人拉开帷帐,看了一眼说:“两位兄台,我们可否一起泡,今天人挺多的,好多池子人都满了。”
独孤弃说:“抱歉,不方便,这里是我们花钱包下的,你们去别处吧。”
那两人只好离去。
独孤弃听见两人离开了,便站起了身,他把李莲君也拉了起来,声音压得很低,恐怕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见。
他问:“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莲君裹着衣服,有些慌乱,说:“我......我来独孤城做生意,现在不是两城互市了吗。”
独孤弃放开李莲君的手,后退了两步,说:“当真?”
“我来独孤城,不为了做生意,还能为了什么?你说是吧。”
独孤弃想着,她去到哪里都是她的自由,他如此紧张实在不该,于是转身想离开。
李莲君却一把拉住了他,说:“你还没有回答我。”
独孤弃挣脱了李莲君的手,说:“我是沉沙堂堂主,这里是沉沙客栈。”
“那真是缘分不浅,这么大个独孤城,偏偏在这里遇见了你,也好,故人重逢,也不错。”
李莲君想,她势单力薄在独孤城去找莲花珏,恐怕很难,如果可以借助独孤弃,或许可以更加容易。
“穿好衣服,离开这里。”
“为何?”
“这里全是男子……”
“你在担心我吗?”李莲君往独孤身边走了一小步,她想,正好可以趁机熟络一下,不管怎么说,他们毕竟之前心里有情,也并未做过伤害对方的事情。
独孤弃沉默,脸上却闪过一丝紧张的神情。
李莲君声音变得温柔了一些:“上次你毒发昏迷,现在痊愈了吗?”
“已经好了。”独孤弃别过头。
“你身上这些伤疤……”李莲君今天才看清独孤弃身上的那几道伤疤,她心里不由得多了一丝怜惜。
李莲君用手摸了一下独孤弃肩膀的伤疤,说:“受伤的时候一定很疼吧。”
独孤弃微微颤抖了一下,后退了两步,说:“你走吧。”
“你这人真不讲理,这明明是我先来的。”李莲君收回了手。
独孤弃心口一紧,说:“那我走。”
但是他并没有起身离开,只是静静的站着。
李莲君捏着衣服,低下头,问:“如果我们今天没有重逢,你是是已经快忘记我了?”
独孤弃沉默着,他手一挥,帷幔里的蜡烛全部熄灭。
李莲君低语:“独孤弃……”
“怎么?”
“我其实挺开心的,你因为我毒发昏迷了……”
“李莲君,你不要再说了……”
李莲君往前走了两步,把手搭在独孤的肩上,说:“怎么,你害怕了吗?”
“医师给我开了药,一时半会我不会再毒发,该害怕的是你。”独孤弃捏住李莲君的手,在李莲君耳边说。
李莲君却狠狠的咬了一口独孤弃的唇,独孤弃被李莲君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疼得停顿了片刻,赶紧一把推开了李莲君。
他紧张得方寸大乱,抿了抿嘴唇,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果然,他没有立刻毒发,只是心口微微的疼着。
李莲君小声的问:“是该你害怕,还是该我害怕?”
“我……”
“你走吧,清衣应该马上过来了。”
“我住在晚风一号房,你晚上过来找我。”独孤弃起身离开。
“好。”李莲君小声的回答,心里暗自窃喜。
拿捏他,她还是轻而易举的。
独孤弃回到隔壁汤池,坐在池子里,没有说话,心里却依然无法平静下来。
万里问:“阿弃,你的嘴怎么了,怎么流血了?”
“是吗?”独孤弃用手指摸了一下唇,又看了看,手指上沾着一点点血迹,他不禁一笑。
分离就像夏天青绿色的树叶,本来茂盛,却因为秋天到来,树叶渐黄,被秋风吹落。
而重逢就像是厚重的雪,被阳光暖化一般。
李莲君回到房间,躺在被窝里,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偷着乐着。
江湖传闻那么厉害的独孤弃,在她面前还是只有认输。她想着,不由得在被窝里笑出了声来。
清衣发现异常,拉开了被子,问:“小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生病发烧了?”清衣摸了一下李莲君的额头,又摸了摸她自己的额头,也并没有不同。
李莲君推开清衣的手,坐了起来,说:“哎呀!我没事,没事!”说完又起身坐在了梳妆台边,整理着发髻和妆容。
清衣好奇的问:“你这是又怎么了?怎么梳妆打扮了?”她觉得里李莲君今晚尤其的古怪。
李莲君往脸上抹了一些胭脂,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春风得意。
清衣问:“你这是要出去见什么人吗?”
“我等一下的确是要出去办事,你好好休息,在房间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又过了一个时辰,李莲君起身,脸上蒙着一层面纱,她穿着女装,怕被认出来,就戴了一层面纱。
她来到独孤弃房间门口,趁楼道无人赶紧推门而入。
独孤弃早已熄灭了烛火,避免万里和吕楠过来找他,假装自己已经睡下了。
李莲君关好门,屋内漆黑,她看不太清楚,问:“独孤弃,你在哪里?”
“过来。”
李莲君渐渐的看清了一点点,她顺着声音走了过去,坐在了床上。
独孤弃也坐在床沿上,两人中间隔了一段距离。
李莲君问:“你的嘴……没事吧?”
“无妨。”
“刚刚的事情,抱歉……”
“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