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飞落后两步,认真打量着林夏,年轻的过分,甚至让人怀疑她有没有成年;有钱,手里的包包抵他一年的工资了,还有手腕上的那块表要是没有看错的话是绿水鬼吧?十几个W就这么戴在手上了?
陈金飞看着林夏,仿佛她身上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和金钱的味道,看来是个富二代啊,难不成是拿家里的钱出来练手的?那更不用担心了,这里偏僻的连外卖都送不到,更别说小女孩喜欢逛的商场了,最近的小卖部走着还需要半个小时呢,她肯定不能接手。
知道林夏不是一清二白的打工人之后陈金飞的态度就变了,他把刘洋挤到一边,做了个自我介绍。
“美女你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陈金飞,你叫我飞哥就行。”
林夏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陈总好,没想到你这么年轻有为,不像我还要靠着家里,这不刚成年就被逼着出来练手了。”
果然如此,陈金飞笑的越发油腻了,这要是把她拿下了,那还愁钱花吗?
一路上陈金飞都在喋喋不休,把自己最拿的出手的二本大学念叨了一遍又一遍,享受着林夏崇拜的目光,得意的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刘洋暗暗撇了撇嘴,谁还不是个大学生呢,就他们门店985、211的毕业生一抓一大把,什么时候一个二本也值得炫耀了。
等进了牛犇办公室,陈金飞热情的又是搬椅子又是倒水的,看的牛犇一愣一愣的,他当舅舅的都没享受过外甥的这般待遇。
林夏朝牛犇伸出双手:“牛总你好,我是林夏,想要跟你谈谈厂子的事情。”
看着林夏落落大方的做派牛犇心里暗暗称赞,这小姑娘大有可为。
两人寒暄过后,林夏直奔主题:“不知道牛总打算报价多少呢?”
“一口价三百万,厂里的东西都归你。”
林夏笑着喝了口水:“牛总不实诚,先说这里的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是熟人领着根本找不到,更别说那些经销商了,再说咱们厂房的环境,连个员工宿舍都没有,那招工不就是问题吗?据我所知生产线得一天24小时运转吧,那工人不得三班倒?白班还好说,夜班呢?难道要人黑灯瞎火的再穿过玉米地吗?而且女员工占九成,谁家父母丈夫能放心让人大晚上的出来走夜路上班啊,最后说外面的老人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要去堵在厂子门口,难不成跟你们还有纠纷不成?”
牛犇连连摆手,林夏的致命三连问完全把他的思绪打乱了。
“没有,没有,他们就是嫌我们生产寿衣晦气,这才堵门口的,要是你接手了不再生产寿衣他们肯定不会再守着了。”
“那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因为习惯了你们厂子门口宽敞而聚众聊天?”
“那不能保证。”说完这句话牛犇的脸上明显很是失望,陈金飞在一旁十分纠结,既不想因为林夏改变计划,又不想错过跟林夏结交的机会。
他朝牛犇使了个眼色,牛犇点了点头,看着林夏认真的说:“我的底价是270万,你要是觉得合适就买,不合适就算了。”
陈金飞也在一旁劝说:“林小姐,真的不能再少了,虽然你接手后不仅要面临招工难的风险还要应付外面的老头老太太,但我认识的人多,可以给你介绍其他厂子。”
林夏挑了挑眉,看了刘洋一眼,意思不言而喻:当着专业的中介来翘单子吗?
牛犇也皱起了眉头,金飞这孩子说话怎么不着四六呢。
刘洋咳嗽了一声,陈金飞明显的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泡林夏也不看看他配吗?
林夏倒是镇定多了,她转向牛犇:“你这有POS机吗?”
牛犇不知所以的点了点头,难不成这小姑娘想要在这刷卡套现?
“那我们可以签合同了,刘哥,合同你带了吧?”
“啊?啊!带了,带了。”有了林夏前几次买房跟买菜一样的经验,刘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等到刘洋把一式三份转让协议摆在桌上的时候牛犇和陈金飞在愣神。
牛犇纯属是感叹同人不同命,想他像林夏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布厂打零工呢,全部身家加起来连100块钱都没有,哪像林夏一出生就是上百万 果然是后生可畏。
陈金飞则是脑袋里不断在3D环绕:完了,完了,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不行,我不同意!”
牛犇看了陈金飞一眼,以为他是心疼转让费太低了,还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能再拖了,要不你姥姥可就受大罪了。”
陈金飞脑子里嗡嗡的,知道如果舅舅签了字这个厂子就彻底跟自己没有关系了,那他的厂子梦不就破碎了?
“姥姥只是普通的肾结石,根本不用换肾。”
“什么?你再说一遍?”牛犇紧紧的揪着陈金飞的领子。
话都说出口了,陈金飞反而镇定下来了,“对的,舅舅,是医院误诊,姥姥昨晚已经做了手术把结石取出来了。”
“真是太好了!”牛犇这么大的人了竟然当着外人的面哭了起来,“你姥姥不用受罪了,我的厂子也保住了。”
然后他又不好意思的看向林夏:“对不住啊,厂子现在不卖了,害你白跑一趟。”
林夏笑了笑:“没关系,老人健康就好。”
对于自己的出尔反尔让牛犇很羞愧,他把自己的名片递给林夏:“我好歹也算半个本地人,要是遇到啥事可以给我打电话,能帮忙的我肯定尽量帮。”
林夏接过名片看了一眼放在包里,“那谢谢牛伯伯了,我们先走了。”
目送林夏两人出了厂子,牛犇转脸呵斥陈金飞:“到底怎么回事?你刚才不是还跟我说你姥姥疼得在床上直打滚吗?”
陈金飞头一次见牛犇发怒,战战兢兢的说:“是……我没来得及说,我……妈后来又打电话过来,说我姥姥疼是手术后的正常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