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墓室中,赫莲和女芙面对面站立,气氛压抑难忍,是电闪雷鸣之前的那种阴沉。
“是什么?”赫莲问道,似乎已经感知真相的残忍。
“你是一颗灵药。”女芙轻轻说道:“是倾岚用自己的骨和血制成的举世无双的目莲灵药。”
赫莲眉头一皱,虽然有些震惊,但她还是直视着女芙,丝毫不让。
女芙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毛,说道:“你倒是很镇定。不过你知不知道,当年我曾经重伤倾岚,他几乎要死掉,是你给了他你的莲心,才活到现在的。”
就像突然炸开一道响雷,赫莲顿时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难道赵云扬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只是因为他想要弥补自己的这份恩情?
“你能活下来,都是龙树的功劳。多年来,你不断积累功德,修补莲心,才可以活到今时今日。”不知何时,女芙转到了赫莲身后,伸出一只手轻轻的顺着赫莲的侧脸,抚到胸前心口的位置,赫莲低头看着,只觉得那里空空荡荡。
“你的这份功德不仅修补了莲心。”女芙轻轻靠在赫莲耳边说道:“还在无形中将你本身被压抑的神力释放了出来……”就在这时,女芙猛地五指成爪,向赫莲心口袭去。几乎在同时,赫莲侧身躲过,以臂为刀,猛地砍向女芙。
女芙始料未及,被强大的力量冲击的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渗出了几滴血,抬头冷眼着看赫莲。
“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赫莲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眼神十分平静看着女芙说道:“你想要我的神力。”
“没错。”女芙干脆的承认了。“我之所以发动第二次神魔大战,其中一个目的就是要把我丈夫的神力,迁移到我身上,不过可惜,被人截糊,功归一篑。”
“是赵……是倾岚?”赫莲问道。
女芙的眼中杀气一现,咬牙说道:“没错,我已经杀了扶曦那个小子,没想到他这个不起眼的弟弟,竟然是条潜龙,不声不响,抢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浪费了我精心布置的一切,还毁了我这张脸。”
赫莲想起了壁画上所画的东皇钟战役,说道:“没有地圣被封印的力量,你根本不能和天族对抗,所以……”赫莲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脱口而出:“你用来控制地族和冥族的法宝是毒药,怪不得,你善于用毒,却甚少用术。”
女芙猛地抬头,阴森森看着赫莲,说道:“看来,你在我身边的日子虽短,却很了解我。这样也好,我也不用费事了,把神力拿来吧!”
话音刚落,女芙便飞身扑了过来。
赫莲微微闭上眼睛,回忆龙树曾经教过她的话:有形无形原本就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意念,意念强大,无形可以化出有形。
赫莲猛地抬眼,抬手便是一刀,女芙已经飞到眼前,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弯刀,立马旋身躲避。赫莲抓着这把自己幻化出的斩鬼刀,抬脚向女芙砍了过去。她的力道之猛,速度之快,令女芙措手不及,接连后退。
女芙已经被逼到墙角,迫不得已使出神力,一掌劈向赫莲,赫莲侧身躲过,那一掌的力量打在墓室墙上,顿时震动下来许多的沙石。
赫莲头也没回,稍一用力,便已腾空而起。说起来,要不是女芙把赫莲的灵魂拍了出来,拖着不属于自己的身子,赫莲还未必这么轻松。说时迟,那时快,赫莲已经举着刀飞到了女芙头顶,一刀劈下去,女芙两掌作势,用神力硬生生挡了回去。
赫莲被弹了出去,后退几步才站稳,低头看了看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但不知为何,赫莲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与此同时,在地府守着赫莲肉身的阿飘和阿雨猛的发现赫莲的嘴角流出了血,俩人大惊失色,慌忙报告给龙树。龙树急忙检查赫莲的身体,眉头一皱,低声说道:“看来赫莲已经和地后交上手了,不过以赫莲的能力,应该可以把地后带进锁魂阵的,大家不用担心。”
“但是就怕地后再施展诡计!”众人身后,老八和老幺几乎同时醒了过来,将这两天的经历简要的说了一遍,两人仍然心有余悸,差点就千年道行一朝丧了。
“需不需要告诉殿下?”白使君问道。
龙树摇摇头,说道:“现在倾岚需要全神贯注,制造锁神阵,不能节外生枝。”
“但是现在赫莲孤立无援,怎么把地后引到昆仑镜里?”老幺有些担心。“不如,您老人家再把我们哥俩送过去?”
“你们俩去不合适。”龙树踱步想了想,突然回头指着阿雨和阿飘说道:“你们俩过去,反正那里没有能用的肉身,对你俩来说反而更轻松。”
龙树老头两只手同时放在阿雨和阿飘的额头,嘱咐一句:“万事小心!”
与此同时,赫莲已经和女芙打了几个回合,虽然暂时未分胜负,但赫莲看得出来,女芙气定神闲,显然未用尽全力。可自己,虽然也有神力,但被压抑了许多,释放不出来。身体上那种不适感越发的强烈。
赫莲看了看自己所幻化出的弯刀,隐约有些模糊了,顿时一皱眉。女芙似乎也看到了这一变化,她冷冷一笑,说道:“怎么,没力气了?虽然你是有神力的,但你毕竟——不是神。”
赫莲抬眼看着女芙,不知为何,脑海中突然划过一个女人对自己冷嘲热讽的画面。她的样子很模糊,但是模样很是趾高气昂,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嘴里说着一些话,似乎是:“你只是一颗药丸……要不是因为你还有一点儿利用价值……好好看着她,别让她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画面一转,许多银发银眸握着兵器的人,将自己团团围在中间,而他们的眼神有愤怒,也有恐惧,但他们的武器统统对准了自己。
天族的人各个都想要我的命,都对我不好,那么我为什么要救赵云扬?
是扶曦?扶曦替我挡了雷刑,是因为这样,我才要救他弟弟吗?
一些碎裂的记忆在脑海中匆匆过去,赫莲甚至没能看得清任何一幅画面,便如时间一般迅速流逝了。
女芙见赫莲在原地摇着头,似乎很苦恼,便瞅准这个时机,抬手劈了过去。赫莲听到风声,已经躲闪不及……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熟悉的手猛地将自己拉开,与此同时,女芙也被从另一个方向袭来的掌力劈中,毫无设防的她后退了几步,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去。是什么人,竟然可以闯进自己布下的机关陷阱中。
此时,她的面前,正站着一身红衣的阿雨。而阿雨背后,拉住赫莲的是一身白衣的阿飘。
“你们俩,怎么会来?”赫莲大吃一惊。
阿飘拍拍赫莲的手,说道:“当然是来帮忙的。”话音刚落,阿雨和阿飘便已经和女芙交上了手。
“小心啊!”赫莲口中喊着,提着刀便飞了过去。
阿飘双手起势,掀起周围摆的酒埕往女芙身上砸去,与此同时,阿雨也召唤出闪电,向女芙劈去。女芙一时竟显得有些分身乏术,不时还要躲避赫莲的弯刀,四人便在墓室里缠斗起来。
就在这时,阿雨一道闪电劈中了女芙,女芙踉跄倒地,但她很快爬起来,眼中出现一抹冷酷。“好了,我已经受够了。”说着,女芙便用神力猛地朝着阿雨劈过去
“阿雨!”赫莲情急之下大叫出来,但女芙神力速度之快,阿雨根本来不及躲闪,硬生生承受了这一掌神力,倒地翻滚了几下,便不省人事。
赫莲回手便是一刀,女芙却轻易的躲了过去,两人又缠斗在一起。阿飘急忙去查看阿雨的情况,然而还未凑到跟前,女芙便看她不注意,又运力劈出一掌。
“阿飘小心!”赫莲说着话的同时,飞身过去,将阿飘拉走,但自己却躲避不及,受了掌风的冲击,被掀翻在地,连续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猛地撞到大酒埕,才停下。
“赫莲……”阿飘见赫莲半天没爬起来,阿雨也不知情况,自己顿时孤立无援。抱着必死的决心,阿飘慢慢松开盘起的长发,走上前应战,而女芙只是冷笑。
此时受到剧烈冲袭的赫莲,真实的体会到了神力的威力,远非修炼可得。赫莲头昏脑涨,全身使不上力气,爬了几次才勉强爬起来,隐约间看见阿飘正和女芙缠斗,她的手中似乎握着一只明亮的武器,又细又长,十分锐利。
是阿飘的银簪,上古神器定海针!
阿飘一看赫莲醒来,欣喜万分,只想尽快结束战斗,便动用钰坤公子所传授的咒语,将定海针瞬间增大了几倍。女芙皱了皱眉,回退几步,原本以为阿飘是最好摆弄的,谁知她竟然有杀手锏。
阿飘紧握定海针,拼尽全身力气,猛地朝女芙划去。女芙躲闪不及,被力道所伤,只觉脸上一阵灼热。伸手一摸,那道已经结疤的伤疤竟然裂开了。
女芙彻底失去了理智,使出十成神力,无所顾忌的将墓室劈成无数的碎片,轰隆隆,泥沙俱下,形成一个巨大的深坑。电光火石之间,赫莲和阿飘都被强大的力道所伤。赫莲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散架了,阿飘一个不慎掉进深坑。赫莲猛地扑了过去,但还是来不及救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阿飘跌了下去。
“阿飘!”赫莲只觉得心口好痛,痛到几乎无法呼吸了。赫莲趴在深坑边缘,一股热潮从眼中涌出。
女芙不知道赫莲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见在深坑边的她握着弯刀的手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随后,她猛地转过身,抬起头,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神目光竟全然不似从前,变得极为冷酷。而这种冷酷,女芙在一瞬间想了起来,那是她摆脱天族禁锢的最后一天,也是成为赤莲将军的第一天。
赫莲慢慢坐直了身体,将弯刀抬了起来,刀尖指向女芙,语气平静的像一潭死水,说道:“你不是想拿我的神力吗?那么你来啊。”
女芙试探着走到赫莲面前,然后猛地掐住赫莲的脖子,贪婪的吸收着赫莲体内的神力。赫莲艰难的抽搐了起来,她扔了弯刀,两只手一起像吸盘似的握住女芙的手,随即猛地往后仰去。女芙被她的手牢牢吸住,挣脱不开,生生被带进了深坑。
赫莲仰面倒进深坑,是抱着必死的信念,然而蓦地一睁眼,却顿时唤醒了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一个悬崖,青草深深,西风瑟瑟,如此绝美的幽境,是她对天界最后一眼。
恍惚之间,她听见他在背后叫她:莲。
她回头,看见他说最后一句话:我当年没杀你,所以今日也不会杀你,既然开始已经错了,就一直错下去吧。
不知为何,左肩上那朵金色的莲花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好像小锥子一般扎进心里。
她说:还是不打算放过我吗?
而他的回应,消失在悬崖边。
为什么他要把自己推下天界,为什么他说开始已经错了,为什么啊……
耳边似乎不断的有雷声炸起,记忆的碎片好像锐利的小刀一样,急速的在脑海中飞驰,赫莲只觉得头快要炸了……
“放手啊!”女芙大叫着,在下坠的过程中掰开赫莲的一只手,然而崩溃的赫莲再也忍受不了,仰天大叫起来。
一股巨大的吸引力从赫莲的掌中传来,女芙大骇,她知道那是什么,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她难以抵抗昆仑镜强大的力量,被生生吸了进去。女芙怨恨的看着赫莲,不甘心的狠命拽住赫莲,本就虚弱的赫莲,就好像随波逐流的树叶一般,被她轻易的捡拾了去。
赫莲是被一缕刺眼的阳光激醒的,睁眼一瞧,这地方是一大片白茫茫的雪地,看不到尽头。赫莲打了个寒战,不知为何,赫莲只觉得身体特别虚。
“别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赫莲扭头看去,原来是白使君。
“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是殿下的锁魂阵。”白使君小声说道,他的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不停的望着远方。
赫莲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不远处的山下,有一所金黄色的宫殿,反射的耀目的光辉。晴空上,万里无云,只有一个巨大无比的太阳,好像距离自己很近,光芒带着灼热的温度,但周围的雪却冰冻非常,一点儿也没有消融的痕迹。
“赵云扬和地后呢?他们在哪里?”赫莲努力了一下,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手,透明了。赫莲的心里突然袭过一丝不祥,但仍然安慰自己,可能是雪天寒冷……
“这里是殿下所幻化出来的白山之巅,也就是地族人原来生活的地方,那座宫殿就是第一次神魔大战时被毁掉的地宫。”白使君望着金黄色的宫殿说道:“因为这里是地后的宫殿,所以也就是她情感最脆弱的地方,便可以利用这一点将她困在里面。”
赫莲的身上还穿着西汉的宫女服,便将袖子抻长了些,悄悄遮住了透明的右手。
“我在这里已经守了两天两夜了。一个时辰前,我发现你躺在雪地中,便将你带到这里,这里距离阵顶最近,地后一时三刻发现不了……”白使君似乎发现了什么,猛地将赫莲的头按了下去。
“怎么了?”赫莲轻声问道。
“地后。”
赫莲悄悄的透过雪地朝山下望去,一个黑衣女人从宫殿里面跑了出来,似乎气喘吁吁,来回的望着,不知道在望什么。
“她在找阵眼。”白使君抬头望了望天,似在自言自语的说道:“殿下应该快到了。”
话音刚落,一大排有序的剑阵便从赫莲他们身后飞速的射向了地宫,顿时整个地宫就被打成了筛子,成为一堆废墟。地后猛地跳开,腾空飞起,那剑阵便也跟着,将地后围在中间。地后左右同时开弓,动用神力将剑阵摧毁。
与此同时,一个清冽的声音从悠长的空中传来。“这一次,你是注定要留下这条命。”赫莲回身望去,在金色光芒中,一身白衣的赵云扬脚踏巨剑飞了出来,他的头发变长了,如瀑布一般的黑色缎带垂在身后,他的眼眸是纯净的银白色,不掺杂一丝情绪。
这样的赵云扬,似乎在哪里见过。他脚下的巨剑,散发着金色的光辉,撕破长空,转瞬间便飞到了女芙面前。他的唇角泛着冷意,眸中的光线平静如常,在女芙紧张的注视下慢慢抬起了手……
突然间,赫莲只觉得身下的雪地剧烈的震动了起来,好像山呼海啸一般,大块大块的雪从身边滑落。
“走!”白使君猛地拖起赫莲,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赫莲在呼啸而过的风中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见大片的雪迹都在急速的朝着山下滚去,瞬间淹没了金黄色的宫殿废墟,就像是大江一般,奔涌着推向远处。就在这时,风停了,晶莹的雪珠好像静止一般,永远的停留在上空。
赫莲和白使君栽进绵软的雪地中,却丝毫不觉得寒冷,这里是幻境,半真半假,这一刻是真的,下一刻便成了假,让人捉摸不定。赫莲抬头望去,只见赵云扬在漫天的雪珠中挥动着宽大的袖袍,雪珠便顺着风往女芙身边袭去,将她裹在其中。
女芙不堪繁杂的雪珠,用力震碎了环绕自己的雪珠,踏步上前,问道:“你就这点能耐,也想困住我?谁留下命还不一定呢。”说着,女芙便用力推出两大团雪球,猛地向赵云扬砸去。赵云扬丝毫未动,静待雪球,在距离自己三寸的地方,雪球突然烟消云散了,半分痕迹都没有。
女芙有些纳闷,随即又推出两个带满力道的雪球,然而与上次同样,连赵云扬的身都没有靠近,就散了。
“这里……”女芙开始有些慌张,望着四周,喃喃自语:“这里不是迷虚幻境……为什么我出不去……”
“她出不去是因为……”白使君带赫莲躲到一边,说道:“这里是两重幻境,第一重确实是迷虚幻境,第二重是冰封幻境。地后以为打破了迷虚幻境,但其实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冰封幻境。这里,才是锁神阵的阵中心。”白使君说完,一转头,只见赫莲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顿时大骇。
上空中,赵云扬并没有给女芙冷静思考的时间,他信手一挥,一道剑锋一般的神力带着刺耳的鸣笛划破长空,重重的打在女芙身上,女芙躲闪不及,顿时口吐鲜血,踉跄着栽倒在地上。
女芙捂着胸口,想要爬起身。然而下一刻,一把长剑顿时穿过了胸口,带着强劲的力道将女芙牢牢的钉在了雪地中。女芙的口中念念有词,即使好几次被喷涌出来的鲜血所打断。女芙颤抖着手将长剑拔了出来,扔在一边,直直的望着依旧站在上空的赵云扬,终于明白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其实,你不需要用锁神阵……”女芙用手掩住胸口的血窟窿,断断续续的说道:“你的神力本来就在我之上……我始终都打不过你……不过,我也算报了仇了。”女芙的眼神望着不远处被白使君所搀扶的,大半身都已经虚化的赫莲,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你毁了我最重视的人,我也要毁掉你最重视的人。”
“殿下,赫莲中毒了。”白使君急忙喊道。
赵云扬回头望去,只见赫莲几乎已经站不稳,捂着心口,被疼痛折磨的脸色苍白。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瞬间袭上心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赵云扬猛地转过身去,一只手扣在奄奄一息的女芙头顶,厉声问道:“解药在哪儿。”
女芙冷冷笑着。“灭魂散,怎么会有解药……”
赵云扬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即一震,女芙似乎遭受了极大的痛苦,用尽最后的力气喊叫着。她的头发眼眸开始褪去金光,变得干枯,毫无光泽。不多时,她便一歪头,再也不动了。
白使君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狠戾的赵云扬,竟然活生生剥去女芙的神性,眼见女芙已经死了,赵云扬似乎还未停手。白使君便急忙阻拦道:“殿下,她已经死了。快点来看赫莲,她快不行了。”赵云扬慢慢转过脸,不想再看见女芙,他的银眸中满是隐忍的愤怒,只一震,女芙便顿时灰飞烟灭了。
赵云扬飞身赶来,将赫莲抱在胸前,望着她纯净的眸子中光芒渐渐淡去,赵云扬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刀绞一般痛。赫莲望着赵云扬,有很多话想问他,但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心里明白自己已经快要烟消云散,只怪自己不小心,都不知道何时中了地后的毒。
不知为何,周围的雪似乎原来越大,把世界都变成了银白色。一些细碎的片段偏偏在此时如鹅毛雪片一般落了脑海中。
他说,此乃妖莲,留不得,但却收起了长剑,默默走进黑暗之中;
他说,你要杀我,我给你机会,他由得自己去杀他,却从没有想过还手;
他说,扶曦死了,整个天地都为之恸哭,而我,无论做什么,都换不来你的一次注目。
赫莲勉强伸出一只手,赵云扬急忙握住,他的眼睛里翻滚起了黑色的波涛,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颤抖:“我是天族少君,地府冥皇,我可以控制一个人死,也可以让一个人活。赫莲,你不会有事的。”
赫莲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了,她努力的微笑了一下,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这次,靠你来救我了……”
“赫莲!莲!”赵云扬望着已经烟消云散的赫莲,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我曾说过,我不会放过你,你怎么敢轻易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