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缘酒吧，包间里。
高以柔左顾右盼没看见人，特地问了问，他们说817身体不舒服先走了。
那晚包间门口的惊鸿一瞥，高以柔便记住了这个人。
可惜后面的旁敲侧击，一句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就知道他叫李鱼，其他的服务生说他是大学生。
纪轩看着她心猿意马的样子，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喝了杯威士忌。
这间酒吧是盛皓家的产业之一，他父亲深耕娱乐领域，ktv，酒吧，台球厅，洗浴中心，什么挣钱快，他就开什么。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怎么又和你爸吵啊？"高以柔收回飘然的神思问。
这一行，共有五人，他们都是国际中学，直升本校高中，只有盛皓毕业非跟他爹较劲儿，一气之下填了个县里的中学。
不过他中考成绩本来也不怎么好。
盛皓去了县城，和他们平时的联系就少了很多，这次回来给老爷子过生日大家才想着聚一聚。
"他傻x。"盛皓烦躁地点上一支烟，烟雾之下的眼睛看不清情绪。
他的发色是极其张扬的银色，一回来就被他爹逮着骂半天，宴会结束后又指着他三百来分的期中成绩痛骂，问他啥时候能懂点事。
回来三天，挨了六顿骂。
他妈的更年期提前是不是？
"你真不打算考大学啊？那你以后要干嘛？"另一个人问。
"这间酒吧都是他家的，不上大学也不愁吃穿啊。"
"光说我干嘛？你们呢？"盛皓一个一个看过去，最后点着高以柔道。
"你一脸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别说你在想学习。"
她一时怔住。自己在想那个跑掉的"小三"，父母的关系要怎么缓和，如果妈妈知道了会不会离婚……
她不敢想象这个家散了自己要怎么办。
"想这里的一个小哥哥。"她抿起嘴笑笑，掩饰掉心虚。
这件事只有纪轩知道，其他人一个也不能告诉。
"哟，谁啊？"有人起哄，纪轩不动声色又喝一杯。
"你等一下啊，我找一下照片……"她偷拍过两张，可惜灯光很暗，拍得模糊。
除了纪轩，大家都凑过来看。
"可以啊，能看。"盛皓说这话的时候特地看了眼纪轩。
他伸出双手准备放大照片的时候右滑了一下，一张照片映入眼帘，手指不受控地悬停。
高以柔连忙熄灭屏幕，尬笑着把手机揣进了兜。
*
周一，天气阴，很应景。
期中成绩出来后，有人哀嚎，有人惊叹，江溪越闭着眼睛不敢看。
无奈同学们的声音太大，她都听到陈树青物理又是满分的惊呼了。
这是人吗？物理这么难的东西又满分。
她虚着半只眼睛瞄了眼理综答题卡，物理48。
她稍微松口气，不是18就好，转念48也没好到哪里去。
再看看化学，居然是满分，她来精神了，接着把剩下科目的分数给看了。
语文94 数学91 英语140 物理48 化学100 生物 71 总分544。
就差六分。
她想看陈树青的成绩，便跟着学委去后面贴成绩单。
语文92 数学145 英语74 物理110 化学 68 生物55 总分544。
一分不差。
第三名是学委，他诧异陈树青接连两次的物理满分以及140+的数学，会有人短短时间内进步这么大吗？
要知道数学120是个坎，看上去和130只有10分之遥，可要得到这十分难如上青天，更别说140+了。
他思索的眼神正好与陈树青的相撞，对方扬起嘴笑，眼里好像有点点的愧疚。
随即陈树青移开目光，再次看向成绩单上的分数。他并不意外她考这么多，毕竟作文0分这事，不是每次都能跑题这么严重的。
物理48......至少不是18分了。
他难得生出一些紧迫感，下次，要再高一点，其他科目得开始抓紧了。
按照总分一致，优先数学的原则，陈树青第一，江溪越第二。
周发唱着小曲儿进来的，别提多高兴。
这次班平均分提高了不少，基础班里稳在第二，七班在第三。
篮球赛可以参加了！男生们跟打鸡血似的都极其兴奋，口哨声四起。
期中之后，还有个事，换座位。
好消息，分高的获得优先选座权以及挑选同桌权。坏消息，优先同性同桌，落单的异性再组同桌。
别问，问就是男女同学要保持恰当距离。
周发先是看了眼讲台旁的特殊位置，柔声细语地问江溪越是不是还坐那儿。
这是个宝座啊，这姑娘成绩那叫突飞猛进，她去年期末才考400多。
江溪越猛一摇头。
"离白板太近晃眼睛，我要换位置的。"她本来不近视，这在亮堂堂的白板前坐了一个多月，感觉要被晃瞎了。
"那你呢，还选那儿？"他扫了眼第五排的陈树青问。
陈树青对靠窗的位置情有独钟，不管后面怎么换，选位置的时候都是雷打不动最里靠窗第五排。
"换啊，谁说我不换。"
"那你俩谁先来？"
"一起呗，一个位置多大点事。"陈树青无所谓地笑笑。
两个人不约而同走向靠窗的那一列，一个选第四排，一个走进第三排。
范斌看着默契十足的两人，又想起这段时间班长给新同学不厌其烦的补课，有什么东西突然接上。
他好像知道班长成绩的秘密了——
"唔~商量好的啊？"
"这是什么？心有灵犀一点通……"黄
俊一直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当着班主任的面也口无遮拦的。
"我看你脑壳才通，这么会说语文咋才考89？"
"我上次考110您也没夸我啊？"他缩起脖子嘀嘀咕咕。
周发没和他继续贫，催促着大家把座位选了，结束班会还有大扫除呢，他们班还要值日。
布置完任务，周发迈出教室后又退回来清着嗓音说："你们的多媒体使用权恢复了哈，课间可以适当放点儿音乐。"
话音一落，爆发雷鸣般的呼声。
上学期期中后的某天课间，他们放了两首歌，班里有人还跟着合唱。
娘子！
啊哈？
视察的教导主任听到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加上他们那次考得也一般，主任觉得这群孩子废了，在教室里唱些淫词艳曲。
"您这么老土，凤凰传奇都没听过啊？"
潘主任彻底炸了，他劈头盖脸把周发臭骂一顿，发哥迫于压力，就限制了他们的多媒体使用。
他是觉得主任大题小做了，课间听会儿歌不至于到堕落的地步。
"我靠！发哥威武！"
"啊啊啊第一个占个位置！放big bang！"
"听不懂洋文，放个一路向北嘛。"
"啊啊啊开始了开始了！"
本来应该死气沉沉的大扫除，有了音乐的加持，竟然活跃不少，有人拿着扫帚当吉他，有人卷起抹布当麦，搞得跟开party一样。
大家的快乐真的好简单呀，江溪越慢慢勾起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