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月考，江溪越有了更深的认知，开始调整学习策略，先把物理补起来，理综考试还是要先把三科的选择题都做了再去做大题。
她这次先做化学，最后一道题有点难花了点时间，再去做生物，最后才是物理，时间完全不够，以至于物理最后两道大题都是空白。
至于语文，下次再怎样作文也不会0分，如果算上那40分的作文，自己其实能赶超班长。
她在目标550后面加了一个，赶超陈树青。
脑海里闪过酒吧里颀长的身形，再细细回忆，似乎能想起微透衬衫下隐约的肌肉走势。
江溪越抿了口热水，在心里挖个坑，将这些与学习无关的杂念埋进去。
两个人在教室里照旧，看起来毫无交集，只是晚自习的时候，陈树青悄无声息地和周诗雨换了位置。
江溪越从书堆里抬起头的时候惊讶了一瞬。
"物理答题卡给我。"他摊着手要，心里也有点不爽。
要是做同桌他就不需要换位置了，讲题多方便的，怎么就不喜欢那个位置了呢？
不喜欢那就换一个。
啊……江溪越特别不好意思把自己几乎全叉的物理答题卡给他，对方可是满分啊。
"物理老师让我多提点你，我帮你复盘一下。"
"快点啦。"他不自觉地拖了下尾音，一旁的柳月好像觉出了点撒娇的意味。
啧，这个想法有点可怕。
江溪越犹犹豫豫地拿出答题卡放在他手心，挪了挪椅子，把放在中间的书挪到一边。
"第一题就错了啊？"陈树青以为她的十八分是对了前三道选择题。
"你小声点嘛。"她窘迫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陈树青瞄了眼捏着校服衣袖的指尖，压下想笑的冲动，继续看向答题卡。
选对的那道题是电容的，那说明那天自己没白蹲。
一番讨论下来，陈树青倒是想不明白了，她好像每道题都懂一点，问她知识点她也能答上来，但一做题就不对。
思来想去，他把问题归咎于基础太差，所以从头来过。
江溪越听到班长要花时间给自己补物理基础，有些木讷地点点头，陈树青看她似乎不太情愿的样子，轻哼一声。
直到回家后，手机上收到一大段——复习计划相关的文字。
江溪越才终于相信，班长愿意给自己补习物理的事实，她抱着手机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心里的喜悦压不下了。
冷静下来，她发觉自己高兴得有点过分了，转念一想，有满分大神指点，比自己没头苍蝇似的摸索好太多，这么高兴情有可原。
她快速回复消息，发了一个收到的猫咪表情包。
程阳看着时不时主动找新同学探讨物理的陈树青，很是疑惑。
没见他这么主动关心过同学的成绩。
等陈树青讲完题回来，他忍不住问：
“青哥，你和新同学怎么这么熟了？”
陈树青脱口问：“很熟吗？”
“你天天给她讲题还不熟啊？”
“我没给你们讲过吗？”
程阳一想好像也是。
很熟吗？陈树青反问自己，那夜的画面闯进脑海，嘴角不经意弯了一下。
可能因为交换过秘密吧。
＊
月考只是开胃菜，期中考试才是正餐。
江溪越坐在最后考场的最后一排，因为她是新面孔，有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还有人期待她伸出援手。
她收回扫视的目光，继续翻看文言文常识，心里暗暗发誓，这次语文绝对不能再跑题了。
桌上从天而降一颗奶糖，她把糖果捏在手心，往门外望去。
斜倚在门框处的陈树青闲适地抱着双手，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啧，期中考而已，吃颗糖放轻松。"
她抿抿嘴："嗯，你也是。"
“走啦！”他挥挥手转身去往前面的考场。
联想到班长近日的苦心补习，物理要是再考18那真的说不过去了。
江溪越撕开糖纸，把奶糖放进嘴里，打起精神迎接接下来的考试。
两天的试，两天的雨，四点的铃声宣告着期中考的结束，天也晴了。
接下来会有三天的假期，假期之后便是家长会。
江溪越耐不住周诗雨的卖萌攻击，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对方逛街的诉求。
想来，她来市里这么久，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那个随缘酒吧。
江溪越照旧一身素净打扮，白卫衣、宽松牛仔外套、黑牛仔裤以及万年不变的鸭舌帽。
而周诗雨和柳月各自穿上毛衣开衫搭白衬衫，下身一条及膝格子裙，青春靓丽得紧。
柳月还摘下眼镜，戴上了隐形。
江溪越一开始还有点不敢认，果然有的眼镜会封印颜值。
她兀自想到偶尔戴黑色半框眼镜的班长，会给人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两人看到她这一身打扮有点失望，一致觉得这么好的身材，老穿麻袋可惜了。
周诗雨上次剪毁了刘海，越剪越短越不齐，剪到了眉上，被程阳无情嘲笑一个月——狗啃的都比你这齐。
现如今又快遮住眼睛，这次她要找理发师来修剪。
说到头发，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江溪越的脑袋上，一个多月，没见她摘过帽子。
“你什么时候剪的短发呀？”
“可以摘下帽子我们看看吗？”
其实江溪越升旗仪式的时候会摘掉帽子，礼毕就又把帽子戴回去，所以也没几个人能注意到她摘掉帽子的样子。
这不是什么冒犯的要求，她很干脆地摘掉，右手随意抓抓发顶，压塌的头发蓬松起来。
"是今年1月的时候剪的，剪得有点短，所以现在才这么长。"
平心而论，她的头发不算短了，前短后长，有点炸毛，后面可以拢起来扎个小揪揪，前面碎发飘逸，长度可到耳廓。
加上她极为中性的穿搭，以及还算高挑的身材，总之酷极了。
“我靠！好好看！”
"怎么天天戴帽子啊？这多好看！因为酷吗？"
"……就是尴尬期，觉得丑。"
"超好看的，有点帅！你知道吗，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你是男生呢！
"周诗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她和柳月为班里转来小帅哥的事窃喜很久呢。
但现在看来，收获一个酷酷的女生朋友更不错呢。
"好酷！我就不行，剪出来我肯定丑死。"柳月满脸羡慕。
“你最开始是多短啊？”两个女生已经忘记江溪越不喜欢与人太亲近的性格，一人挽着她的一只胳膊。
她有些不适应，攥紧拳头又缓慢松开，调整呼吸说：“很短，算寸头。”
“啊，好厉害，寸头哎！”
“是因为喜欢吗？”
问题回到了最开始为什么剪短发，因为酷吗？
江溪越垂下眸子，声音不起波澜："被人剪坏了，就干脆剪短了。"
柳月只当是寝室里帮忙剪头发的剪坏，便不再多问。
理发店没什么人，tony老师们看到三个女孩子都热情拥上来，江溪越一侧身，对上镜子里的自己，恍惚看到十个月前那个顶着长短不一乱七八糟的头发，哭哭啼啼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