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觉得还是海将军你去奏明皇上的好。”江林却又话锋一转,“处理这种事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审也不知道该怎么审,查也不知道该怎么查,那两个玩意儿在我手里就是烫手的山芋,不如丢给海将军你的好。”
“噢?”海子成闻言大喜,“这个这个,不大好意思吧?”
“是也不大好意思,但我这个人儿脸皮一向都这么厚的。”江林笑道,“总之我是什么也不管了,待会儿人都交给你,我自会叮嘱兄弟们守口如瓶,就当这事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海将军你可千万不要牵扯我昂!”
“好!”海子成心中万分感激,千言万语就汇成了一句话,“江老弟如此够意思,做哥哥的自然心里有数!”
“说到底还是海大哥你够意思,解除了小弟我的烦恼,那人就交给你,小弟就先走一步。”江林一笑,拱手告辞。
江林送给海子成一个天大的人情,而且还将话说的如此漂亮,一点也没让海子成难堪,所以他办事的风格,真也是与众不同。
令海子成又是感激,又是感叹。
人家江林话说的是很客气,但究竟怎么回事儿他自己心里还能没点逼数?
江林说他西厂不会审案,这就是胡说呢,上次他亲自指挥的刺杀演习,不就被人家西厂给破坏了?
两个手下还被人家给活捉了!
另外钟萃宫夜明珠失窃的案子,也是人家西厂破的,还有自己派了那么多人搜山屁也没搜见,人家几百人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搜到了,可见西厂的实力如何了。
只是搞不懂这小子为啥要卖给自己这个人情?
话说跟他也素无来往,并无交情……
但此人的确是很够义气,以后还需多多亲近才是。
却说江林赶回宫中,也不回住处,而是直奔龙栖宫而来。
他知道夏长清肯定有事要跟自己说,果然不出所料,听说他来,夏长清立刻召见。
“你急慌慌的来见朕有事吗?”却恁地问。
“回禀皇上,刚才工部尚书林书海大人跟奴才说,想要奴才的内务府接手碧树园。”江林也的确是有事。
“那碧树园可是一个烂摊子,怎么你答应他了?”夏长清懒懒的道。
“奴才觉得碧树园本来就是御用避暑花园,就也正该内务府来管,总让工部管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奴才知道皇上不想要继续耗费钱财重新修缮,但总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奴才想着干脆不如将万牲园开放百姓,也是皇上与民同乐……”
“噢?”夏长清眯着的眼睛睁开,“你再说一次。”
“奴才是说将万牲园开放,任凭百姓们进入参观,当然不是白白参观,还是要收取一定的门票钱,这些银子收起来就也足够养这些动物的了,另外园子里还有不少的果树,摘下来也可以卖钱……”江林道。
“这可是朕的皇家御园呀。”夏长清道,“里面的果子你拿去卖钱像话么?还有万牲园也开放……你不如将那些宫殿也都开放了吧,更能收多的银子!”
“皇上圣明,奴才觉得这么的也可以,平民百姓们都无缘得见圣颜,能够瞻仰一下皇上住处那也等于是祈福得愿了,可不比去庙里烧香随喜强?拜那些前世佛未来佛的可不如拜皇上这尊现在佛!”江林竟然还顺着杆儿就爬上来了。
“你你你,你还真打算以朕的名义收香火银子?”夏长清惊闻此言,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狗奴才你这是要干什么呀你?财迷心窍了吗!
“自然不是收香火钱,而是募捐钱,任凭多少都随意的,这些银子皇上可以用来赈济天灾,抚恤孤寡,却也不是皇恩浩荡吗?”江林道。
“让你这么一说,朕倒也觉得还有那么一两分的道理,但此事可也有先例的吗?”夏长清其实还蛮赞同江林的想法,但如果真的这么做了,会不会有点惊世骇俗了呢?
“先例也是人定下的,破例也是人来破的。”江林道,“若是不破旧,如何能迎新?”
“好!”夏长清不再犹豫,直接拍板,“那你就把碧树园接手了吧,具体要怎么办你就先办着,朕虽然准你,但却不能给你下旨意,若是将来有什么问题的话,你还得给朕担着。”
皇上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江林自然就也无话好说。
反正皇上你也不是第一次么干了,而且这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次,但你能这么坦诚,算是有进步……
“江林,没想到你还会驯兽之术,通禽兽之语呢?”夏长清忽然道。
“皇上啊,奴才可也不会什么驯兽之术,更不通禽兽之语,刚才只是仗着皇上的龙威,斗胆显摆了那么一下子,也亏着那几头畜生都蛮有灵性……说到底还是皇上恩泽万物,仁德广厚所致。”江林道。
“那你怎么知道那不是麒麟?”夏长清自己其实都当那是麒麟了。
“这个也是奴才无意中听几个西洋人说的,他们那儿本就有这种动物,是非常常见的,除了外表甚为奇特之外,根本没有任何神奇之处,可也绝非是什么神兽。”江林随口道。
“嗯……你见识倒也广博。”夏长清觉得江林这个解释也勉强能说的过去。
“奴才不学无术,愚笨之极,所以就多听人言,少说自话……也只有这么点好处。”江林谦虚。
“多听人言……这话说的也好。”夏长清点头赞许,“既然如此的话,那朕就让你去听听爪哇人言如何啊?”
“奴才遵旨。”江林立刻领会了夏长清的意思,事实上这本就是他的来意,“那臣晚上就跟杨柏青大人一起招待下那些爪哇使者?”
“嗯,多问问,多听听,增长些见识,少露些怯。”夏长清心说小奴才果然精明乖巧,善解朕意。
“皇上,奴才觉得黑豹锁链忽然损坏一事甚大,非要查个清楚不可!”江林索性也不跟夏长清打哑谜,直言不讳了。
“咦?你刚才可也不是这么说的啊。”夏长清奇道。
“此事重大,刚才耳目众多,奴才也只能恁地说。”江林皱起了眉头,“奴才觉得此事要查,但也不能公开查,只能秘密查,皇上,就将此事交给奴才的西厂来办吧,奴才必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