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一进华清殿,便发现四处空无一人。
唯一有些丫鬟在另外一边打扫卫生。
人影骤然晃动一下,小宫女吓得往外面跑。
后宫的人都说这华清殿阴森,便也不敢来。
苏意晚看到的场景便是,华清殿前,一块十分奇怪的牌位。
牌位上写着字‘勋!’
其他的便是昏黄的蜡烛,燃成了几排,点亮了整个祭台。
牌位的左边分别是一个佛像,佛像前烧了香。
牌位的右边是一个半人高的瓷娃娃,看起来有些诡异。
一种不安涌上心头,苏意晚绕着整个祭台寻了半天,根本没有看到牡丹的身影。
"分明就在祭台,会去哪里?"
心中的不安越演越烈,她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到底在哪里?牡丹,若是你听到应我一声。"
"我错了,我来接你回家。"
宫殿里,除了一望无际的蜡烛,便是牌位和佛像,并没有看到其他的。
难不成,百合说得有假?
可直觉告诉她,人一定在这里面。
似乎也听到她的声音,牌位的右边的瓷娃娃微微动了一下。
"唔……呀……"
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苏意晚重新绕到牌位前。
"这声音是从哪里出来的?"
她眼皮跳了跳,不安涌上心头。
青葱般的手指几乎都掐进了肉里,她心中颤抖。
"别……千万不要出事,求求你,千万不要出事。"
可她也知道,萧贵妃她们能把一根手指头扔给她,定是不会好好对待牡丹的。
这祭祀之事,古往今昔本就残忍,尤其还是用活人。
不等她继续想时,面前的瓷娃娃又传出诡异的声音。
她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骇人的梦,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走过去,看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瓷娃娃。
她想要将瓷娃娃打开。
心口都在颤动,她不希望自己的梦是真的,不希望。
手即将要触碰到瓷娃娃时,外头一支利箭猛然射下。
苏意晚侧身一躲,又是无数的利箭射了下来。
"抓住她!"一个女人刺耳的声音传来。
一支长箭射过来,直接将牌位旁边的瓷娃娃射穿,外头包裹的瓷片碎了,掉在地上。
露出原本骇人的一幕。
一个满身鲜血的女人,如同人彘。蓬头垢面,眼神诡异,胸口因常年取血而生了腐肉。
四肢被尽数砍断,连舌头都割了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苏意晚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幕,全身都在颤抖。
待看清那人面容时,她只觉得自己几乎被人掐着喉咙说不上话来。
"牡丹!"
刺耳尖叫的哭声从她口鼻中蹦出来时,无数的利箭也从外面射了进来。
混乱之中,利箭射穿了她的后背,鲜血淋漓滴在地上。
"牡丹……不……不可能。"
她努力伸开发白的手指,想要触碰那个曾经陪她一起长大的丫鬟,陪她吃饭,给她讲故事,在大冬天安慰她,抱着她叫她别哭。
她生病时,照顾她的牡丹。
泪眼模糊之中,又是几支长箭射了进来,她眼睁睁看着长箭射穿瓷娃娃的心脏。
"不要……"
混乱之中,一个挺拔的身影,将她身后的箭直接挡了回去。
"走……"
她只感觉头昏眼花,泪眼模糊的昏死了过去。
戴渊背着已经受伤苏意晚迅速离开了皇宫。
萧贵妃赶到时,现场一片狼藉。
"贵妃娘娘,让那女的跑,不过我们怎么看那女子是鹿清啊。"
"和鹿清一模一样。"
天空的烟花散了,萧贵妃听到前院走来的人,又看看一眼那被射得万箭穿心砍了四肢的女人。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迅速拿了桌子上的牌位,就跑出来。
"赶紧烧了,快,陛下来了!"
那侍卫闻声,连忙点头,几人找来火把就把扔进了祭堂里面。
此刻,皇帝听到有人报告刺客的事情,带着柳太妃和太后娘娘匆忙就赶来。
"到底怎么回事?一个祭堂怎么会出现刺客?"
太后有些厌恶的看着萧贵妃。
都说这华清殿晦气得很,一进来当真如此。
刚走到华清殿门口时,漫天的火光冲天,无数宫女太监提水开始扑。
"陛下,太后娘娘,走水了。"
"走水了!"
萧贵妃立马抱了个牌位冲了出来。
"陛下,你要为我做主啊,不知哪里来的刺客,放火把臣妾专门为勋儿设的祠堂都烧了,臣妾这么多年的心血全白费了。"
她越说哭得更厉害了。
北厉帝有些不耐烦。
"你起来,朕会让人好好的查的。"
人群之中,不懂谁将鹿清的从隐蔽的草丛中拖了出来。
"陛下,我们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女人,在祠堂。"一个侍卫说道。
皇帝微眯着眼睛,看着鹿清被折断的两根手指头,眼皮跳了跳。
"用水把她扑醒。"
一个太监端来了一盆水,毫不客气的扑了上去。
"咳……咳。"
鹿清咳嗽了几声,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一群人围着她。
还能闻到刺鼻的烧焦味。
在看到萧贵妃的那一刻,鹿清立马起身跪了下来。
"陛下,皇后娘娘,太后娘娘,是……苏意晚,苏意晚挟持奴婢闯进了祭坛。"
几人眉头一皱。
皇帝更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苏意晚?"
此刻,傅北臻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声音平静带着威压。
"你可看清楚是我府上的人了?刚才皇兄和母妃亲眼看着意晚在我身边,如何能这么快的来这祭坛?"
柳太妃也开始附和。
"是啊,晚晚刚才还和本宫一起看烟花,你怕不是看错了?"
鹿清连忙摇头,声音颤抖,手指上还流着血。
"陛下,千真万确,就是苏意晚,别无她人,她易容成我的样子,胁迫奴婢到这华清殿,若是陛下不信,大可传她问话。"
她话音刚落,人群之中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她易了容,连身形都和苏意晚一模一样。
"你说是我?刚才我与五爷分明在一起。太后还有陛下都看到的,难不成你是觉得陛下他们眼睛不好使了?"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鹿清连忙摇头。
一抬眸,就对上皇帝阴冷的眼神,立马后退了一步。
"陛下……"
一个侍卫走了出来,走到皇帝面前,抱拳。
"刚才这殿内,的确只看到鹿清一人。"
萧贵妃连忙冲过去,想要解释,却看到太后以一种极其愤怒的眼神看着她。
"难不成,你们都当哀家眼瞎了?"
"不是,母后。"
傅北臻沉了口气,声音带着威压。
"做了事情承认就算了,胆敢污蔑我臻王府的人。"
"皇兄,你要为臣弟作主。"
北厉帝目光落在鹿清身上,声音冰冷。
"拖下去,处死。"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