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晚微微蹙眉,恐怕这五爷找人保护她是假,要监视她才是真吧。
雯君爱穿白色,这戴渊爱穿黑色,站在她身边,倒是像黑白无常。
她缓了口气,看向戴渊,"可以,只是你能不能换身衣裳。"
"换成蓝色,或者紫色也好看,我觉得蓝色和紫色更衬你。"
戴渊剑眉微蹙,随即舒展开。
"苏姑娘,若是不喜欢我这身衣裳,戴渊换了便是。"
苏意晚点头:"黑色不适合你,你与五爷一样,气质都很好,可以试试别的。"
苏意晚带着雯君回揽月阁的路上,丫鬟仆人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就连之前原本就对她冷漠不耐烦的张妈妈也变得恭恭敬敬。
刚回到房间,张妈妈就笑脸盈盈进来。
"苏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老奴。"
"老奴在这府上那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五爷这般。"
捏着茶水的苏意晚差点呛了一口气。
不过就是去五爷房间里过了一夜,这怎么搞得好像……
她淡淡开口:"张妈妈先下去吧,有事定会叫你的。"
"行,那老奴先下去了。"
张妈妈出了门后,迎上的就是一群丫鬟仆人的窃窃私语声。
大家记忆犹新的记得这个女人让自己丫鬟砍掉许管家四根手指的场景。
直叫人心底发寒,自然也是跟五爷一样,惹不起的。
直到午时,傅北臻还没有回来。
苏意晚坐在庭院里,开始摆弄起自己手中空间里的医疗器械。
百合端来水果,有些好奇。
自从小姐重新醒来后,便会了一身医术,而且还会银针,实在让她也难以理解。
苏意晚将东西收好,淡淡看着她。
"百合,我想问你,当初我与傅景辰来到北厉当真是因为对他一见钟情?"
苏意晚虽然拥有原主身躯和记忆,可是她脑海中掺杂的东西太多了。
有些片段根本理不清。
比如原主当初,真的是对傅景辰一见钟情,这种原主对别人的情绪,她是根本就感受不到的。
百合摇了摇头,淡淡道:"不是,小姐这事你不记得了?"
苏意晚自然记得,只是她还要确定。
"自然是记得一些。"
百合抿着唇淡淡开口:"小姐说他是你救命恩人,当时又对他心生好感,就来了北厉,也算是报答他救命之恩,谁想到……"
百合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默了默。
"罢了,过去了。"
被剜血的那四年,她也不想再提了,只是如今萧贵妃他们依旧不放过她。
不放过自己的贴身丫鬟。
"还好,臻王殿下人好。"百合继续开口
"臻王殿下是北厉战神,将来定护得住我们小姐,而且臻王并非传说中的那样,嗜血如命。"
"至少在百合看来,臻王殿下,对小姐不一样。"
苏意晚缓缓放下手中的果子,看着百合。
"百合,你该不会想留在臻王府吧,我的目标就是把牡丹救出来,拿了你的卖身契,我们是要回燕赤的。"
"我娘的事情我没有搞清楚,且困在这些深宫宅院,将来有吃不完的苦。"
"这个时代,虽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得依附男人而活,可若是遇错了人,这辈子基本就毁了。"
"而且,人心都是会变的,只有靠自己,有傍身的本事,哪怕是没有男子,一辈子过得清闲自在,也是顶好的。"
百合年龄小,似懂非懂的,从她出生开始,被灌输的都是如何依附男人。
如何找个好人家嫁人,可今日自家小姐的这些话,反倒让她有些迷惑。
"恩。"她缓缓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亭子的另一边走来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的。
"苏姑娘,刚才府门外有个人给了一封信,说是给你的。"
苏意晚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几个字。
‘要想知道牡丹下落,就来天香酒楼,我在这里等你。’
苏意晚认得这字迹,是傅景辰的。
她将信撕掉,面色极其平静。
"她们除了拿我的人威胁我,还会什么?既如此今日我便去。"
天香酒楼位于北厉皇城的昭和路。
苏意晚带着戴渊和雯君进了天香酒楼后。
出手也很大方,给他们点了雅间,淡淡道:"你们在这里面等我,我办完事就出来。"
两人猜到辰王是请她来给辰王妃治病,但也没有说什么。
而且臻王殿下如今也没有怀疑苏意晚的身份。
从这间雅间看过去,刚好能看到辰王的雅间,但是隔得远便听不到对面的声音。
此刻,苏意晚面色极其难堪,推开雕刻成牡丹的的隔栏,见到的便是傅景辰坐在椅子上的样子。
他手中端了清茶,目光也很清冷,面前摆了一些上好的吃食。
见苏意晚来,他满脸笑容,缓缓开口。
"晚晚,你终究还是来了,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想你。"
苏意晚没有回他,往椅子上一坐,面色冷得吓人。
"有事你就说,若是辰王殿下无事,我就回去了,五爷还等着我呢。"
傅景辰轻笑一声,给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眼睛死死的盯着她。
"你变了。"
苏意晚没有正眼看他,面色依旧的冷。
"是人都会变,如今你我身份有别,若是没什么正经事,恕我无法奉陪。"
她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身后傅景辰立马站起身来。
"晚晚,你当真以为五皇叔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吗?"
"他做的那些龌龊事,你到现在可能还不知道吧,你当真以为你如今在乎的五皇叔,真是什么好人?"
苏意晚转身,挑了挑眉看着他,声音深寒刺骨。
"傅景辰,比起龌龊,谁比得过你呢?五爷如何,我心里自会掂量。"
"我还得感谢你,感谢你母妃,将我送入臻王府,遇到五爷这样的男子,五爷说了会许我三书六礼。"
她缓缓走近傅景辰,声音带着刺骨的尖刀。
手腕收紧。
"傅景辰,哪怕我现在是五爷侍妾,却也是五爷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诋毁他?"
"比起光明磊落,你又算什么?你就是个卑鄙小人。"
"你既然这么光明磊落,我便是想问一句,四年前在临涯山那个夜晚,把我从深渊中救上去的男人是不是你?"
傅景辰抿唇,眼神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不信?"
苏意晚冷笑,眸色微沉:"我怎么能信呢?"
这些关于原主的记忆,也是她的记忆。
四年前,在苏府的一个夜晚。
因为祖母病重,继母便对她态度越发不好。
甚至撺掇她同父异母的哥哥来毁她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