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正的一番话说得几人惊疑不定。
“这……”蔡荣犹豫了一下说道：“子义，调兵可不是一件小事，这次蒙国调集了几万兵马还有几十艘战船，让这十几万人配合临安城外几千人，这未免……太儿戏了吧？”
郑成也怀疑地附和道：“是啊，若是这几千人被打败了，那几万人真的会说撤就撤吗？”
这其实怎么听都有些滑稽。要知道战争前的调兵遣将那是极其庞大的工程，不说上面说两句话底下的人就跟机器人一样听话的。尤其还是几万人，相必这得好几个月才能调出来。
范正沉吟片刻，说道：“可能是有些夸张。但是我问诸位一个问题。论国力，蔚国和蒙国哪个更强？”
听到这话大家都不说话了，其实孰强孰弱大家都明白，只是说出来不太好听。
最后还是郑成无奈地说道：“蒙国强一些。”
范正点点头：“没错。那一年前的蔚蒙之战，哪边伤亡更大？”
这次郑成好好想了想才开口道：“应该算是两败俱伤吧。”
“没错。据我所知那一场战争双方各死伤了几万人马，蒙国在水战上的家底都打没了。再问一个问题，蔚蒙双方战后，谁的恢复速度更快一些呢？”
这个问题蔡荣作为知府显然是了解过的，于是他说道：“相比而言，我蔚国凭借地理优势和繁荣的商业，恢复速度是要比蒙国快一些的。”
“好。既然如此，那试问这一年的时间蒙国是如何造出这么多战舰的呢？”
范正这一问倒是真把几人问懵了。是啊，要知道即便按照蔚国的标准，造一艘战船也得两个月的时间，花费巨量的银两。可蒙国竟然一年的时间造出这么多战船，这确实很不可思议。
范正锐利的目光扫向几人，然后缓缓开口道：“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找其他势力借。但是纵观蒙国周边的所有势力，除了西夏国之外都不具备大规模水战的能力，而西夏国自身要防备乾国，即便是借船又能借几艘呢？所以综上所述，蒙国造出这么多战船只有一种可能——这些船是他们自己造的。”
所有人目光一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这些船是他们自己造的。
这句话听起来是一句废话，但再深入一想，凭借自身力量造出这些船，必定是投入了难以想象的财力和人力，而且得是不间断地赶工。以蒙国的物质财富要支撑这样的大工程，必定是把家底都掏了。
“也就是说，临安被围的消息一旦传到江边的蒙国，战争便要开始了？”
范正怀着沉重的心情点了点头。
最让几人感到可怕的是，蒙国竟然能在不知不觉中安排这么多事情。首先，宰相通敌，这是多么耸人听闻的事情！其次，在朝廷眼皮底下悄悄塞进这么多人。最后，竟然直接渗透进了科举考试，还考取了状元。
想到状元，范正一怔，问了一句：“那个武科第二名林佳师，是不是长得又黑又胖？”
蔡荣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范正以及郑成三兄妹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蔡荣知道这两人的身份后也是吓得不轻。
可怕，太可怕了！
文科第一，武科第二，竟然都是蒙国的人！
蔡荣对范正的分析心悦臣服，说实话，他自己真想不了这么多。即便现在了解了情况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办法，所以一脸苦涩地看着范正问道：“子义，你有什么主意吗？”
范正沉吟片刻问道：“两天时间，能够赶过去作战的只有嘉兴府的兵力了。蔡大人，嘉兴府能战之人还剩多少？”
“除去一些管理后勤的，能战之人约有三千。”
范正站起来朝着蔡荣一拱手：“蔡大人，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只能派兵立刻赶到临安以解临安之围！”
蔡荣连忙扶起范正，无奈地叹了口气：“子义，我也知道要派兵支援，可是……”蔡荣的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正在此时郑成说道：“子义，我的身手你应该清楚，我习武十几年，虽不曾参与过战事，但也在军营里待过些日子。这么说吧，单论武力，蔚国能比过我的，不多。”
范正一愣，疑惑地看着郑成，不明白他没头没尾地怎么冒出这么一段话。
“不是我自夸。我的意思是，我这样的人在安乐山上面对那些蒙国兵，六个人之内可以解决他们，十个人只能求得勉强逃脱，再多一些十几个人就凶多吉少了，当日在安乐山也是想到妹妹有危险，一时间我潜能爆发才能在十几个人之下突围。”
说道这里郑成盯着范正，眼神中透露着不甘：“子义，你知道吗，如果是蔚国的士兵，十几个人我都是有可能解决的。”
范正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什么意思了。
前世的时候，同样时代下的金国曾经有着满万不可敌的传说，这代表的是什么？是士兵的素质，是军队的战斗能力。
五六个蒙国士兵给郑成造成的压力相当于需要十几个蔚国士兵，这是多么夸张的差距。这几千的蒙国兵可能得要一万多的蔚国兵才能抵抗。最主要的是，这嘉兴府的三千人长期处于一种安逸的状态，战斗力恐怕比想象中的还要低！
范正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现在的蔚国对应的不就是前世的南宋吗？
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
“唉，又能怎么样呢？”郑成有些沮丧，“即便差距再大，难道还能不去吗，总要去的啊！”
蔡荣长出了一口气：“我去安排一下，下午便能启程。”
“子义，就这样吧？”郑成问了范正一句。
范正无语想了半晌，几人就这么看着他，蔡荣眉头微微一皱，脸上有些不耐烦。事态紧急，每一秒都可能延误战机！
范正猛地抬起头来，盯着众人说道：“还有希望！”
几人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有两个人，能够扭转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