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人似听不见他的话似的，无数的叶子似利刃一样朝他射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长渊的错觉，他竟觉得对方似乎越打越生气了。
那些如刀刃般的叶子，每一次都擦着他的要害而过。
想杀了他，却又放过了他。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顾长渊很是心惊。
他究竟惹到了谁？
这个功力深不可测的人，到底是谁？
对方不知凌虐了他多久，久到顾长渊觉得自己快要断气的时候，这如狂风暴雨般的凌虐终于结束了。
对方消失得无声无息，他什么气息也探知不到。
身上的血因为伤口，流了不知道多久。
顾长渊如一条半死不活的狗，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之后靠在树干上，生生地呕了好几口血。
原本还想处理掉的那些尸体，就算被人发现了，他也不用不着担心了。
就他现在伤成这副模样，大家估计只会怀疑，他是被那个最近‘杀人狂魔’给攻击了。
只不过他侥幸活了下来。
－
楚非玄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肃杀之气还未散去。
虽然他身上并未沾上血迹，但陆长峰凭着惊人的嗅觉，还是从他身上嗅到了一股血腥之气。
“你把人杀了？”下意识地，陆长峰便问出了这么一句。
听言，楚非玄微怔，摇头。
“活着。”
陆长峰松了口气，“活着就好，你要是一气之下把人杀了，那小丫头就不能亲手报仇了。”
楚非玄抿了抿自己的薄唇，表情不是很好看，因为克制，所以他额头的青筋都浮了起来。
先前极其可怖，这会儿已经看不太出来了。
得知混沌之力在他身上，且生挖小狐狸命髓的人便那个男人之时，楚非玄便想直接将他杀了，可没想到看了一出好戏。
这人竟是自己寻死，去修炼邪术。
那样的邪术，以后没有人血，只怕会生不如死。
但他修炼了邪术之后，修为蹭蹭上涨。
让小狐狸找这样的他来报仇，有什么公平可言？
他真想当即便杀了他，但想到小狐狸受的委屈可是要向他双倍讨回来的，便没有下死手，但也是凌虐了他好一番，直至楚非玄心中松快一些，这才收手离开。
但只要想到小狐狸当初缺了一只前肢的模样，他心中戾气难消。
他那么珍视的小狐狸，竟然叫人如此残暴地对待。
若不是怕在小狐狸面前露出破绽，楚非玄刚便想削掉那顾长渊两条腿，让他也尝尝，没了胳膊和腿是什么滋味。
但是不能，一旦他失去这些，洛知很快便会知道。
思及此，楚非玄当即对着空气道：“这件事情不要告诉她。”
陆长峰倒是能理解。
其实他觉得大魔头挺有魄力的，当年他怎么没想出来私下帮忙呢？明面上不行，他可以悄悄地做啊，怎么就真的选择了袖手旁观呢？
现如今和楚非玄一对比，陆长峰便觉得当年的自己有够蠢的。
若是他当年有楚非玄这一半的魄力，那小丫头现在也不用当他的乖了，应该就是他的女儿了吧？
不过，若是他的女儿，能生得这么好看嘛？
想到这里的时候，陆长峰有些心虚，毕竟在当年追求她的一票人里，自己并不是属于最好看的那个。
如果她和自己在一起的话，恐怕就不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儿了。
于是陆长峰又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不会告诉小丫头的，你愿意替小丫头做这些事情本座还挺高兴的，她那个性格若是跟她母亲一模一样的，你若不私底下帮她一些，只怕她要吃很多的苦。”
“和这个没关系。”
“嗯？”
楚非玄目光淡淡，语气冷漠。
“是那个人修了邪术。”
他将自己所知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陆长峰一开始还没什么表情呢，等听到顾长渊发狂喝人血的时候，亦是彻底明白了过来。
“混账东西，竟敢在达摩宗内修炼邪术！本座就说本座那个弟子是个扶不起的，收的都是一些什么弟子，达摩宗迟早败在这些蠢货手上！”
得知有人在达摩宗内修炼邪术，陆长峰亦是被气得火冒三丈，想要去收拾那人。
结果刚走呢便被楚非玄拦住。
他目光幽幽地看着空气，仿佛透过空气在看着陆长峰。
“你去干什么？”
陆长峰咬牙切齿：“清理门户！”
“本尊才将他打个半死，你这个时候去清理门户，若是真的将他打死，后续蠢狐狸怎么办？”
“蠢狐狸，谁是蠢狐狸？”
陆长峰被楚非玄嘴里这突然冒出来的其他称呼给惊到，有些急切地询问：“你，你是不是与世上那些薄幸的男子一样，还背着我家小丫头有其他女人呢？狐狸？是狐狸精吗？”
楚非玄：“……”
陆长峰的反应，楚非玄是万万没想到。
他是怎么做到从一个称呼想到其他女人身上去的？
“就你这周身煞气的，你还能找到其他的狐狸精？本座要将那狐狸精打死！”
楚非玄懒得与他解释，靠站门边坐下来。
陆长峰见他靠在门边，想凑过去继续问，但看到他就靠在门边，想到这里与里面的小丫头也就一墙之隔的距离，生怕自己太说话太大声的话会被洛知听见，只好压低声音道：“那个狐狸精，究竟是谁？”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背叛小丫头。
但眼前大魔头的反应，也属实有点奇怪，老神在在，似乎根本不担心他知道这件事情。
狐狸，狐狸……
陆长峰认真地联想了一下他刚才说的话，再想到这个大魔头刚来达摩宗那一晚。
他们当时搞那么大的阵仗，就是来找狐狸的。
原本陆长峰以为楚非玄想找的狐狸是小丫头养的那只狐狸，但是后来发现不是，因为楚非玄对那只狐狸根本不感兴趣，相反还很不耐烦，讨厌它接近洛知。
而他回来以后也没有再提及狐狸的事情，再加上刚才的话。
蓦地，陆长峰灵光一闪，压低声音询问楚非玄。
“你说的那只狐狸不会就是……”
楚非玄扬起唇角。
“终于想到了？也不算太笨。”
陆长峰：“……”
你才笨，你全家都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