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瑞雯醒来时,阿奇博尔德正在一份报纸。
“早安,先生。”
瑞雯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生锈了一样不听使唤。尚且清醒的大脑让她下意识地向不远处的老人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早安,小瑞雯,午饭时间还没到,或许你不介意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阿奇博尔德放下报纸笑眯眯地看着床上睡眼迷蒙的小女孩,“你妈妈很快就会过来。”
瑞雯刷地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老人。她这才觉得这位陌生的老先生看起来有些眼熟。
“我妈妈在这里?啊,不,我想问,我现在在哪里?我不是在伏地魔的魔杖里吗?对了,您是妈妈办公室的画像先生?”
瑞雯像是突然被注入魔力的魔法玩偶,叽叽喳喳地将自己的问题一股脑地抛了出来。如果不是身体还没办法活动,她早就跑下床围着阿奇博尔德打转了。
阿奇博尔德和蔼地看着女孩,朝她摆摆手:“具体的情况还是等你妈妈来,再为你解答吧,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或者吃点东西。”
瑞雯虽然感觉有点遗憾,但还是乖乖巧巧地点了点头。
虽然能见到妈妈能回家很高兴,但她想到自己离开的时候好像没有来得及和年轻的妈妈道别,就有些可惜。
卡鲁提亚其实在瑞雯离开的同时就已经感知到了。
彼时她正在有求必应屋给猫咪梳毛,太阳穴突如其来的刺痛和胸口项链的灼热让她不小心扯掉了猫咪一撮极长的尾巴毛。
为此,她的手掌还被突然受袭的大黑猫条件反射地咬了一口,留下了浅浅的牙印。
“抱歉,缇亚!”猫咪快速落地,变回了眼神紧张的黑发男孩。
卡鲁提亚安抚地摸摸男友的头顶,又伸出手指蹭了蹭他的下巴。
“我没事,抱歉扯痛你了。”她看了一眼梳子上打着结的一撮猫毛,心虚极了。
她只能岔开话题告诉了他瑞雯可能离开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不仅代表了那位来自未来的小布莱克夫人得偿所愿走上归途,也代表黑魔王此时或许不太好。
两件大事总算解决了,卡鲁提亚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拉上小伙伴们一起去找小江开小灶庆祝庆祝。
*
圣诞节假期结束了,黑魔王落败的消息这些时间天天被大肆报导。
这场战争的开始和结束都如此迅速,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而作为此次结束战争的英雄,邓布利多理所当然地获得了巫师界更多的赞誉和追捧。
虽然很多纯血家族对此觉得分外膈应,但想到作为食死徒被关进阿兹卡班的家人,也不得不得默默咽下这股闷气,想尽办法为他们保释。
卢修斯的幸免于难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满,魔法部天天收到对这位黑魔王曾经得力部下的举报和弹劾,实在让人焦头烂额。
卡鲁提亚没有太在意这位临阵倒戈的马尔福先生最后会怎样,倒是比较担心布莱克家的战后情况。
贝拉连同西格纳斯理所当然地也被毫不留情地请进监狱和摄魂怪作伴,但明面上一直为黑魔王提供职权和资源上便利的奥莱恩·布莱克,却也不得不面临被清算的局面。
雷古勒斯和西里斯对此虽有些担忧,但得到邓布利多保证后,还是只能冷静下来耐心等待着最终审理。
巫师界现在正处于大洗牌阶段,学生们都发现斯莱特林那些原本眼高于顶的纯血派,似乎都收敛了不少。萦绕在惯被欺负的麻种巫师学生间的紧张压抑氛围一下子松快了很多,校园环境看起来都轻松了起来。
但与此相对的,哪些家族中出过食死徒这样的消息,又让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皮学生们到处宣扬。卡鲁提亚甚至注意到以往总盯着西里斯和雷古勒斯瞧的女孩子们少了很多。
而当事人都纷纷表示一点也不在意。
对战事更加不在意的还有在高塔无所事事的格林德沃。
看到卡鲁提亚给他带的报纸,他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几行,目光在邓布利多那篇多停留了几秒,口中嗤笑着这场战争只不过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闹剧”。
卡鲁提亚没有拆穿他,而是给他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塔顶的坐标已经连接好了,阿奇博尔德在做最后的校准,今天就能结束。您的记忆瓶我也从实验室的保密柜里拿了出来。”
格林德沃终于换上了严肃的表情,静静听着她说话。
“所以,接下来,随时都可以兑现与您的交易。”
卡鲁提亚深吸一口气,她终于可以把这件大事收尾了,可不能在最后出了差错。
格林德沃沉思片刻,从桌上那堆崭新的信纸下摸出一封被封好口的信件,将它推向了桌子对面。
“把它交给邓布利多。然后,我们就开始。”
卡鲁提亚有些意外。
她没想到这位高傲的强大黑巫师最终还是给自己的“宿敌”留了话。
“不许偷看,否则,你会知道你的火盾和我的差距在哪里。”格林德沃眯了眯眼,异色的双瞳中闪烁着与外表不同的快活和朝气。
“当然,我一向很珍惜自己的生命。”卡鲁提亚从桌上拿起那封信,端端正正地把它放进自己的怀表中。
随后便礼貌地同他道别,通过门钥匙回到了城堡里。
在几天后的傍晚,纽蒙迦德的塔顶监狱,一道刺目的银白色光芒在闪电交加的风暴中骤然亮起,几乎照亮了整座小岛,就连可怖的闪电都在这道白光中显得细弱而可怜。
当白光消失,风暴也渐渐平息,天边竟罕见地出现了几乎要燃烧海面的晚霞,瑰丽而壮阔,似乎在欢送着谁踏上了崭新的旅途。
与此同时,邓布利多收到了一封未署名的信件。在他读完这封不长的信之后,灵魂上的某个束缚突然松动了。
一种久违的轻松感充斥了他整个身体。
他知道,自己重重压在在内心最深处的某块大石头,终于在此刻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