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建筑大师,一个财务顾问,还有一个能干的听差,随时可作为自己与锦王殿下的信使。
宋婉秀满意至极。
觉得锦王殿下的安排十分贴心、妥当。
原以为这就是极大的喜事了,没想到,傍晚时分,一道圣旨送到了宋府。
来送圣旨的曹公公,宋南枫是认识的。
但一听到圣旨到,宋南枫是懵逼的,甚至,内心惶恐。
白氏更是吓的心慌腿软,嚷嚷着大约是旧疾复发,不得出门了。
不过,圣旨却是直接到了宋婉秀的院内。
宋婉秀率院中姐妹仆从,跪地接旨。
宋婉秀其实也是懵的,除了锦王殿下,她与朝廷上的人没有来往啊,难不成,皇上得知她与锦王来往,觉得有辱皇家颜面,然后,下道圣旨警告?
但也不会啊,当初,太子和皇长孙殿下还给她送过礼呢。
宋婉清等人,就更是战战兢兢了。
对于庶民的她们,如今只要听到圣旨,内心皆是惊惶,侯门爵位没了,好不容易才过上太平日子,就怕上头再有个什么,让她们这仅有的太平日子也没了。
及至,太监念完圣旨,众人才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锦王和六殿下救灾回京复命,两人都上报了宋婉秀对这次救灾做出的贡献。
皇上感念她一个女子,能有如此胸襟和作为,十分赞赏,便拟了道旨,表示嘉奖。
还赏了一枚玉如意,一把金瓜子,还有两碟子菜。
东西虽不多,但荣耀却不浅。
宋婉秀双手接过圣旨,命人收好放香案上供起。
又打赏了前来传圣旨的太监,命人带他们吃茶歇息。
玉如意,宋婉秀自己收起来了,金瓜子,弟弟妹妹们,一人分了两粒。
皇上赏赐的,带在身上,贵气,福气,说不定还能辟邪呢。
至于两碟子菜,就放桌上,晚饭正好一起吃掉。
宋南枫那边得知了圣旨到宋婉秀这边,也忙赶了来,生怕女儿是不是在生意场上得罪了人,还是因为自己被仇家暗算?
哪知才来,就见院内一派喜气洋洋,大家伙忙着张罗晚饭。
因为高兴,宋婉秀让厨房里晚饭都加了两个菜。
不止主子,下人们也都加两个菜,除此之外,每人还赏一月月钱。
这可不让下人们个个心花怒放么?
当然,不止是得到银钱的实惠,主子受到皇上的嘉奖和赏赐,他们这些下人也跟着荣光啊。
“爹。”宋致礼看到父亲,一头扎他怀里,兴冲冲地就跟他说了刚才圣旨的事。
“大姐姐好厉害。”
宋婉清和宋婉云也乐的眼睛都弯了,两个也像聒噪的小雀儿,不停跟宋南枫显摆着。
“连皇上都说大姐姐巾帼不让须眉,在清丰县干的很不错,连许多男儿都比不得呢。”
“真的?”宋南枫亦是满面喜色,看着宋婉秀的目光,既欣慰,又有些感伤。
欣慰的是,女儿能干大事,能得皇上赏识,为宋家添了脸面。
感伤的是,李氏没有见着这一幕,如若不然,她该有多高兴啊。
三个孩子,只有秀儿最像她母亲李氏了。
宋婉秀眉宇间也是喜色,不过,嘴里还是谦逊的很,“女儿其实也是凑巧路过,便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
皇上他老人家实在是太客气了!
哦,对了,善公公正在前厅吃茶,他刚才还跟我提起大老爷你了呢,说皇上念叨你了。”
宋南枫目光有些急切,“皇上念叨草民什么?”
宋婉秀一本正经,“说皇上说了:安平侯生了个好女儿!”
宋南枫前头听着还一脸期待和感动,感动皇上还记得自己。
后面一句,直接的木了。
随即又有些哭笑不得,“秀儿,爹,爹早已不是安平侯了。”
“是啊。”宋婉秀不以为意,“可能皇上不过顺口那么一说。前安平侯……”
宋南枫也跟着坦然一笑,随后道,“秀儿,你这次做的很好,真给我宋家祖宗增了光。”
“我是为灾民,为百姓。”宋婉秀补了一句,她可不是为宋家祖宗。
宋南枫更为赞赏,“能为百姓做事,我宋家能出你这样的女儿,是我宋家的福气。”
宋婉秀也就抿抿唇,不说什么了,再说,怕真要夸天上去了。
“大老爷来的巧,今晚就在这边用饭吧,恰好,皇上给咱添了两道菜,您也尝尝。”
宋南枫心里大喜,自是道好。
话说,不单是因为皇上两道菜,还是因为,这么久以来,他虽然多次邀请宋婉秀姐弟去他那院用饭。
可还是第一次被留在宋婉秀这边用饭。
这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接纳,一种肯定。
当晚,宋家父女父子几人,一起用饭,很是温馨。
过后,白氏知道了,暗恼自己没出息,圣旨一到就腿软,错过了晚饭。
但是,心里却仍旧喜滋滋的。
大小姐如今不但声音做的好,还得了皇上的嘉奖,这事,很快就会在京里传开。
这于宋婉清和宋婉云姐妹也是极好的事情。
有长姐如此,妹妹们的婚事,就好说了。
自打侯府落败,女儿宋婉云的婚事,一直是她的心病,而今,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大小姐受嘉奖的事,很快,就像一阵风,刮到了二房这边。
魏氏一听,高兴的就像打了鸡血的蝴蝶,不顾有孕的身子,一路轻盈的就飞奔到宋老太太这边,要告诉她这个喜讯。
不过,这喜讯,不用她告诉,早有府里的下人,跟老太太说了。
宋老太太知晓后,不但不高兴,反而跟着了磨似的,在房里咒骂起来。
那床上的枕头都被她扔在了地上。
当然了,除了枕头,她也不怎么能动弹,也扔不了其他东西。
下人们见她骂骂咧咧,也就没敢靠近。
屋里没人,随她如何骂去。
等魏氏过来,门口的嬷嬷将她拦下,“姨娘还是别进去讨骂了。”
魏氏听着里头那含糊不清的骂声,很是奇怪,“老太太这两天不是消停了些?怎地又骂上了?”
那嬷嬷轻轻摇头,无奈道,“因为奴婢刚才跟她说了,皇上给大小姐下了道圣旨,嘉奖大小姐。
咱们家大小姐如今受着皇恩……”
“那她就骂上了?”魏氏不解,“她骂谁?难不成骂大小姐?”
她自然知道,宋老太太就算真糊涂了,也不敢骂皇上的,那可是天子,有龙威。
嬷嬷点头,脸上表情真是一言难尽,“要不说老太太糊涂。要说,当年大小姐愚钝,老太太不喜也正常。
可如今,咱府都成这样了,全靠大小姐一人撑着。
大小姐如今这般能干,还得圣恩,老太太不说捧着,还这般作践……真真天下少有。”
也是因为,都知道老太太日薄西山,蹦跶不了几天了,嬷嬷才敢这么说话。
魏氏也赞同的点头,“果真是个糊涂的。”
不止糊涂,还蠢。
真没见过这么蠢的老太太。
自己都成这样了,还这么嘴贱!
当然了,嘴也硬。
她软磨硬泡了两日,这老太太死活不说藏私房的宅子,真叫她气恼。
“罢了。”魏氏也懒得理会老太太了,便对嬷嬷说,“那我就回去了。”
原以为,得知这喜事,到老太太这边来报个喜,老太太一高兴,说不定就说出来私宅的下落。
可既然这样,魏氏也就不触霉头了。
不过,大小姐或皇上嘉奖,这却是值得高兴的喜事。
不管如何,哪怕她只是宋家的妾,那也是宋家人。
宋家好,才有她的好。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能耐,能有个栖身之所,能衣食无忧,全靠宋家。
眼下,大小姐将宋家照管的这么好。
她就觉得自己和孩子后半生有望了。
回房后,她也寻思着,想些东西表示恭贺。
可她这里还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又怕宋婉秀看不上。
于是,第二天早上,自己亲自下厨,给宋婉秀做了一道点心。
宋婉秀对魏氏无感。
不过,这些日子,见这女人虽然俗气些,市井些,倒也没作什么幺蛾子,便也没对她做什么。
如今,她主动讨好自己。
宋婉秀觉得,只要这女人安分,便不会为难她一个孕妇,之前给她停掉的燕窝,又着人给安排上了。
魏氏大喜,同时,她也真正意识到。
哪怕宋老太太不愿意,可二房,其实还是掌握在了大小姐手里。
讨大小姐好了,才有她今后的好日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宋婉秀这日刚到医馆,今儿有个小手术要做,她得提前准备。
没想到,刚来,就被人请上了马车。
说是德妃娘娘的懿旨!
德妃娘娘,宋婉秀还是知道一二的,这全是因为,宋老太太由来自诩是德妃娘娘的闺蜜、心腹。
只是,不知这德妃娘娘特意找自己,为什么?
难道是为宋老太太?
是因为得知宋老太太现状,将她找过去敲打她?
一路上,宋婉秀这般想着,可又觉得不是。
后宫女人,能念旧情?
她怎么那么不信?
可若不是为宋老太太。
宋婉秀真想不出,德妃找她为何事了。
亦或者,为了她和锦王的婚事?
记得,当初在去往清丰县的路上,马车里,锦王是跟她说过,回京之后,要娶她之类……
据说,锦王殿下的生母,亦是庄家人,和当今的德妃娘娘是堂姐妹还是啥……总之,一个族里出来的。
锦王殿下生母不在,德妃娘娘代为提亲?
想到这,宋婉秀莫名有些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