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六号,农村工作领导小组成立。
没和上辈子那样只是成立个名义连办公室都没有就是给中财办加了块牌子,这次是实打实的有自己的办公地址和人员。
中财办,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
以后这边儿会被叫做中农办。
这会儿类似这样的办公室有十几个,多的时候有二十几个,都是在某个方向做具体统筹指导工作的领导机构。
这种机构不属于常设,也不会进行任何方面的宣传曝光,所以知道和了解的人不多。
就像八十年代中后期要求干部队伍年轻化,老百姓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太大变化,但实际上变化不小,二十几三十岁的厅部级都有。
只不过他们都是做实际工作的,有那么点鲜为人知。
张铁军到墙里参加了小组成立会议,会上涛哥做了措词比较严肃的讲话,强调了小组成立的意义和目标。
这次农村小组成立,没像上辈子那样只是一个虚设,不只有了明确的目的目标,也定制了发展纲要和完成期限。
从理论上的概括性指导变成了有明确目标的实际性工作。这个变化不可谓不大。
张铁军再次以组长助理的身份被任命为工作小组的日常主持人。
他在综合办那边的主任助理主要工作是协调,这个组长助理的工作就不一样,有了实权,针对的也不只是农业,而是农林渔牧几大块以及生态环保。
说起来,还是农业相关这一块一直是被忽视的,对整体的影响不大,可以稍微放开一些手脚。工业不一样,得勒着。
小组的办公室再次落户铁狮子胡同三号院,和综合办比邻办公。
张铁军办公室也再一次扩建,抽调了一些农林渔牧相关口子的年轻人过来,主任秦刚的级别提到了实职正处。提前了八年。
“涛哥,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还要和我讲讲条件?”涛哥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铁军。
在小组成立会议开始前十几分钟,张铁军鬼鬼祟祟的溜到涛哥的办公室。
“昂,必须得讲,我一腔热血啊,现在冰凉冰凉的。”
“这么严重?”涛哥笑着放下笔,搓着手往后靠坐了一下:“你说说,怎么凉了?”
“我按着您的想法绞尽脑汁写材料,想为发展贡献点微薄的力量,结果您就要把我放到火上去烤,我不凉啊?”
“那不应该越烤越热吗?”涛哥手指交叉举到头顶向后抻,抻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肩颈。
“……不是,咱能讲点理不?我才多大?您就不怕把我压死啊?”
“你综合办的工作就搞的挺好嘛,从全面到细节都相当成熟,有理有条,而且这个农业工作主要就是参考了你的意见,有什么为难的?”
“那不一样,再说我才二十一。”
“有志不在年高,咱们不讲那一套,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那我有个要求,您得答应我。”
“什么要求?你先说说。”涛哥饶有兴趣的俯到办公桌上,看着张铁军。
张铁军比了个二:“两个方面,一个是我期望咱们能成立一个关于留学,留学生审查安置,外籍人员审查的这么一个机构。
包括对外企,外资的审查核实,对外资利用的核察,对引入机制的审查核察。咱们得把这一块重视起来,不能任由像现在这么下去。
第二个,我想把申城美术电影制片厂买下来,整合一下国内美术动画片的制作和发布,我们的孩子需要看自己的动画片成长。”
涛哥看着张铁军想了想:“我记着你在以前的材料里提过相关问题,看来你很关注这两个方面。有具体的东西吗?”
“嘿嘿,有。”张铁军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材料放到涛哥面前:“还请您重视一下。”
“你想向影视文艺这一块发展?”涛哥拿起材料翻了翻。
“是。我觉得这可不是小事儿,动画片和影视剧作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是一种对意识形态上的潜移默化。这是一块战场。
意识形态,经济形态,社会形态,新闻媒体的业态,我感觉这就是未来几十年的主要战场,涉及到我们的孩子如何成长社会向哪里变化。”
“我先看一看。”涛哥合上材料看了看时间:“你说的这些……我要想一想,和几位同志商量一下再回复你吧,你的意思我明白。”
“成,那我等您好消息。”
“万一是坏消息呢?”
“……不……应该吧?嘿嘿,我相信您的英明决断。”
“胡说八道。开会,你小子就是想的太多,一点也不像年轻人。你只管安心做事,把事情做好做出成绩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行叭,反正,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您心里有数就行。”
涛哥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你感觉咱们的留学生使用机制有问题?”
“嗯,”张铁军去把涛哥的外套拿过来帮他穿上:“大道理我说不出来,我就知道咱们的国人有一种心理。”
“什么心理?”
“吃苦受累都在心里藏着,一说出来管饱全挑着好话,去旅游明明遭罪憋气了,回来也得夸这一趟没白走,要的就是别人羡慕。
那些出国的实话实说,哪一个不是遭着死罪咬着牙混下来的?结果一回来,那外国哪哪都好,地上都是钱随便捡。
至于什么满街的垃圾流浪汉,天天发生的枪击和死人,那种对咱们的歧视就没有一个人会提,一说起就是先进,高楼大厦。
还有宣扬外国人特有协议精神的,忠诚可靠善良正义的,反正就是紧着挑好的说。
一个人两个人说没关系,但是所有人回来都这么说,再加上报纸新闻也总是习惯了挑好的来,时间一长您不感觉是个问题?
我觉得这也是一场意识上的争斗,人家可从来没说过咱们什么好话,那边的劳苦大众还以为咱们还是大清呢。
咱们的大学生也是大学生,留学回来的也是大学生,凭什么他就能高人一等?这种心理您感觉对劲儿吗?
还有,现在下面只要一听是外国人,外企,马上就想跪下磕一下,那真是捧在手心怕碰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国外的流浪汉来咱们这摇身就是贵宾,满身的特权。
我觉着,此风不可涨。时间都不用长,两年三年以后,那就形成局面了,咱们自己的公民就成了二等人。
所以我觉着,在留学生,外国人,外资和外企这些事情上,应该有一个一定之规,得有咱们自己的底线和尊严。
起码不能凌驾于公民法律之上,您以为呢?”
涛哥整理了一下衣领,想了想,看了张铁军一眼,张铁军呲牙一乐:“写材料是吧?您瞧好吧,保证详实细致全是干货。”
“你小子。”涛哥笑着在张铁军头上拍了一巴掌:“农村这一块你出一笔钱出来。”
“行,”张铁军痛快的点点头:“到时候我让基金和这边对接一下。”出点钱做点实事儿这事情他乐意干,
现在龙凤呈祥基金会在上面已经挂上了号,年初这一次不是赚了嘛,张铁军直接拨到基金会五十亿,专门用来办学。
包括基础教育,基础交通还有寄读学校,基础医疗四个方面。
这在国内属于是开天辟地式的行为,惊掉了一群人的下巴,也引起了不少单位的眼热,但是钱是张铁军私人的,他眼热也没办法。
各种各样的合作请求基金这边一概不理,就专心做自己的。
“你那个基金为什么不能和其他单位合作一下?”两个人往外走。
“不干,他们吃相太难看,我瞅着烦。我不找他们毛病他们就应该偷着乐了。”
陈秘书帮两个人打开房门,带着点哀怨的看了张铁军一眼。这小子,真抢活啊。
张铁军嘿嘿乐了一声:“陈哥今天真精神。”
“你们多来往,都是年轻人,能说到一块去。”涛哥笑着接了一句。
“涛哥你也不是老年人呐,装老可不行。”
“这话我爱听,你可以多说点儿。”涛哥笑起来。
陈秘书也会在农村工作小组挂一个副组长,以后和江主任那边的由秘一样,会和张铁军长期打交道,处于合作关系。
转过楼角,涛哥严肃起来,张铁军和陈秘书落后一步,随在涛哥身后进入会场。
会后,涛哥带着陈秘书去参加另外的活动,张铁军和农业小组的成员又开了个小会,分配了一下职能相关,宣布了办公地址。
散会后,大家都回去原单位备案,准备去新地址办公,张铁军急匆匆的返回学校销假。
“报告。”
“进来。”
张铁军推门进入校长办公室,冲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朱校长嘿嘿乐了一声:“校长,我销假。”
朱校长扫了他一眼,指了指对面:“是你呀。坐吧。都忙完了?”
“嗯哪,连着两个会。我感觉,我明明是年轻力壮身体倍儿棒一身干劲儿,就是这个会呀,早晚得把我开成未老先衰。”
“那我们都不用活了,谁的会议不比你多?”
“你们不一样啊,你们是老当益壮,关键是我坐不住啊,开个会总是心急火燎的,感觉太浪费时间了。”
“那你认为呢?”朱校长放下笔拿起茶缸喝了一口:“喝水自己倒。”
“不喝,开会喝不少了。我认为呀?我认为……有啥事没那么重要就下份文件呗,说明白不就行了,谁的时间也不耽误。”
“那你向上面反映反映嘛,我们也跟着借些光,有些会我也不想开。”朱校长笑起来:“你以后要往哪个方向走?”
今天张铁军是去开农业农村会议朱校长是知道的,所以才有这么一问。
“啥哪个方向?我就当兵,哪也不去。”张铁军摇摇头:“现在就是看我年轻,正经职务又不合适,就哪里有用就往哪里放一放。”
“心态到是不错。”朱校长点点头:“都是工作,都需要人来做。我可听人说你是个大财主啊,怎么?在咱们学校上了一年学,不表示表示?”
“嘿嘿,那您跟我透露透露,让我来参加培训到底是怎么个章程呗?我这都要毕业了还糊涂着呢。您说说,我保证不外传。”
“你小子。”朱校长摇了摇头:“去上课吧,考试不及格咱们再说话。”
他找了找,找了一份文件扔给张铁军:“这个你看一看,咱们资金上还有一些缺口,你尽尽心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