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柳今天已经开学了,不过没上课,去报到交了学费领了书就回来了,六号正式开课,正好和张铁军一起。
张凤现在每天也有事做,算是开始接手基金这一摊了,处理文件招聘人手,有张英帮着到也干的有声有色。
张铁军不在徐熙霞没事,就帮帮张凤的忙,自己在自学英语和工商管理。
两个孩子都能扶着东西站起来了,乐乐还能乍乍巴巴的走几步,大概能走个五六米,走几步就激动的嘎嘎大笑。
张铁军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这才感觉身体彻底的活过来了。二十岁是真好,这恢复能力,杠杠的。
九月四号,北方周报评论员文章:医疗改革的方向是哪里,医疗产业化是何居心?
张铁军言辞犀利的指出了医疗产业化的弊端和‘可能’发生的情况,医疗价格飞涨造成职业腐败,行政腐败和行业腐败。
他又提到了今年刚刚推出来的规培制度,认为现行这种制度下很难培养出来真正的医者,将会产生大量的医混。
‘他们被夹在学生与医生的夹缝之间,拿着吃不饱饭的补贴成为底层苦力,既需要学习,又需要承担医生的责任。
这种教育与责任的冲突一定会让医学生的规培生涯变得复杂而艰辛,前途迷茫,把大量精力花在学业以外的地方,还没等到进入职业就磨光了锐气。
只有那些医二代,有权有钱有人脉的关系生,才会如鱼得水,他们甚至不需要努力学习,有限的岗位就会量身定做。
……医疗科室的外包如果可以推进医学拯救病患,那不如把现有的医疗单位全部解散,还之于民,让他们尽情发挥。
……不管是从医疗发展的角度,还是从医生培养的角度,还是从老百姓的从医角度,不管怎么分析,都会发现,
总是有那么一撮人,其心可诛……’
张铁军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的走进卫生间放水洗漱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这一炮造成了多大的轰动。
甚至远远超过了他一号那篇关于教育体制的发言。
不管怎么说,教育这一块其实是偏隐性的,它和社会的牵扯相当有限,但是医疗不一样,尤其是里面的利益关系,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
当然,说的是这个年代,这会儿的教育状况。
泡个澡,上上下下洗刷干净,神清气爽。
嗯,这下身上的味道应该没有了吧?他昨天连番争战,身上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确实味道挺足,主要是周大姐那个盖都盖不住。
话说于美人身上的味道也很独特呢,也特别好闻,然后就是徐熙霞。
洗完澡出来,张铁军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去往厨房打了个电话,让送点吃的过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二楼没有人,一楼……估计也没有。
他到书房坐下,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好嘛,都得有十多公分厚了,左边是杨雪整理的,右边是秦刚送过来的,最上面有两个人留的纸条说明。
秦刚的工作做的很细,文件都是按日期和轻重缓急排出来的,杨雪这边就要草率了一些,不过不是大问题。
先看综合办的,大部分只是需要他浏览了解一下,签个字就行了,只有一部分需要发表意见。
公司这边的也差不多,相对来说需要签意见的要多一些,不过也都是小事儿。
文件看了一部分,饭送过来了,徐熙霞提上来的。
“怎么是你提回来的?”
“嗯,挂着你呗。”徐熙霞麻利的摆好碗筷:“快吃吧,我要喊你柳姐没让。也真是的,她们也太狠了,看把你折腾的。”
张铁军老脸一红,去徐熙霞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能不能不讽刺我?胆大了现在。”
“呸。”徐熙霞啐了他一口:“快吃饭,晚上再和你算账。”
张铁军坐下吃饭,是真饿了,也不管是什么东西什么味道了,反正往嘴里塞就是了。
“你慢着点儿,又没人和你抢。”
“饿。”
“该。真是的。明儿个回去了看我骂不骂她们。”
“哪有那么严重,就是一下子消耗大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我这次要一直到寒假才能回去,是我自己的问题。”
徐熙霞看了他一眼:“偏心眼子。”
“我偏什么心了?对你们不好啊?要说偏心也是人家说你好吧?”
“反正就是偏心眼子。”
“那以后换她们跟着我?”
“不干,你敢。咬你。”
哼哼,张铁军笑了笑:“你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一个月了,有结果了吧?”
“嗯。”徐熙霞摸了摸肚子:“有了的,大夫说一切正常,让我别做激烈运动就行。我可健康了。”
“那是,必须健康。”张铁军凑过去在徐熙霞嘴上亲了亲:“那以后就多注点意,就好好养胎吧,也别熬夜。”
“我就给凤组帮点忙,又不累。”
“看文件琢磨事儿是要消耗精力的,孕妇特别容易精力不足。反正自己注点意吧。”
“嗯。你喜欢丫头还是小子?”徐熙霞看着张铁军。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一遍?这个很重要吗?不重要好吧?想这些没用的。”
“你说嘛。”徐熙霞撒娇,抱着张铁军亲了好几口。
“我吃饭呢。”
“我帮你吃。”
“坐好。”张铁军把徐熙霞按到椅子上:“不准动。”
“那你说。”
“对我来说真的都一样啊,非要说……那我选丫头,我喜欢丫头多一点儿。”
“那万一”
“没有万一,看你就是闲的,什么不是自己孩子?咱们家是缺穿还是缺吃?”
“哼哼哼哼,不和你好了。那你起名儿,把名字起好,要好听的。”
“男孩儿就叫张小煦,和煦的煦,女儿的话就叫张小悦,喜悦的悦。”
徐熙霞跑过去拿来本子和笔,把两个名字认真的记了下来,看了看:“还行,挺好听的,这个煦是什么意思?”
“温暖。春风和煦,也指清晨的阳光。”
“嗯,好听。奖励你。”徐熙霞凑过来亲到张铁军嘴上,亲了一会儿自己软了:“想你了,想。”
“乖,我这饭还没吃完呢,就说让你老实点儿。”
徐熙霞嘿嘿笑,舔了舔嘴唇:“咸蛋黄味。”
“这个鸭蛋哪买的?腌的确实挺好的。”
“咱们厨房自己腌的,好像腌了不少。姥姥爱吃这个,她说她原来那个时候想吃都舍不得,好容易吃一个要抠好久。”
张铁军咂吧咂吧嘴,点了点头:“那确实,那个时候一个咸鸭蛋不抠一个礼拜半个月的都感觉败家,就用筷子沾一沾带点味儿。”
“我没经历过,不知道。你经历过?”
“我小时候就在姥姥家长大的,在农村大山里。高梁米饭。苞米茬子都算是好东西,从小种地,扒苞米挖土豆,不过那个时候特别快乐。”
“姥姥说你胆子可小了,一个人都不敢出院子门。”
“……这老太太,这事儿都说,胆子小怎么了?那院子门出去就是大山野林子,小孩子害怕不是正常吗?
那时候老鹰狐狸啥都有,还有狼,野猪,还能听到老虎叫,长虫都跑到院子里面来,谁不害怕呀?”
“姥姥说能抓兔子和野鸡,说哪哪都是,一冬天能抓好些。我想去看看。”
“那到是真是,我姥爷那会儿冬天就天天上山打猎,抓这些东西回来添肉。现在可不一样了,动物都往深山里跑了。
话说我姥家房子都没有了,那地方现在就是一片菜地,你要去看啥?”
“看看呗,看你从小长大的地方。”
“有机会,现在那边我整个租下来了,正在改造,等明年夏天咱们一起去待几天看一看。”
张铁军把饭菜一扫而光,吃的干干净净,去漱了嘴。
徐熙霞把桌子收拾了一下,碗筷都装起来,张铁军说:“你还是放那吧,别再抻着了,以后上下楼梯也得小心点儿。”
“这又不重。柳姐说了,说让我过几天就搬楼下住去,不让我爬楼梯了。”
“嗯,这个对,听她的。”
“我不干。”徐熙霞过来抱住张铁军:“才不干,她俩想独吞门都没有,我不想一个人住。”
“人家俩怀着的时候我可是天天陪着你的,人家和你争啦?”张铁军搓了搓徐熙霞的脑袋:“什么时候办什么事,这个可不能任性。”
“嗯~~~”徐熙霞抱着张铁军开始晃,拉长音:“我不是小嘛,比她俩小好几岁呢。”
“太麻了你,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重说。你重说一遍。”
“……真招人稀罕,怎么就这么招人稀罕呢?”
“也太假了。”
“真难伺候。”张铁军起来去拿东西:“我把这些送过去,你帮我打个电话。那个姓梁的电话,帮我约一下看看能不能见个面。”
“谁呀?”
“一个老头儿,你不认识,不过你肯定听说过他爷爷和他爸他妈。”
“谁?”
“梁启超,梁思成,林徽因。”
“……是唬我不?”
“不是,真的。你就对他说我对环保有点想法,想和他谈一谈,约好时间派车去接他。”
“妈哟,”徐熙霞瞪大了好看的眼睛:“书上的人,活了?”
“没活,”张铁军拎起饭匣,捏了捏老丫的小脸:“活着的是他们的儿子,孙子。”
“还掐我脸,都让你给掐肿了。”
呵呵,张铁军笑起来:“你那是胖了有肉了好不好?怎么这么能无赖呢?”
“你才胖了。”徐熙霞翻了张铁军一眼:“快走快走,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耽误我事儿。”
张铁军拎着饭匣往外走:“你有什么大事?”
“我给书上的人家里打电话。”
等张铁军送了饭匣回来,老太太正在院子里溜达。
进了九月的京城已经没那么热了,午后的和煦阳光透过树荫斑斑点点的洒在院子里,暖洋洋的,正合适。
老太太就在院子里看树,看花,看小鸟飞翔。
黄大姐和王姐两个现在基本上就是带着两个孩子陪在老太太身边儿,一天在花园和院子之间奔波,看看菜地,看着两个孩子学步,都是乐趣儿。
“姥,没去看菜园子?”
“看个屁,罢都罢园了。”
“这么早啊?没事儿,明年咱早点种上。”
“明年哪?”老太太想了想:“明年种花,家里也不缺这几口吃的,伺弄着怪累。种花好看,再养点小鱼儿就好了。”
也?这怎么一个月不见,就从农业过渡到园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