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军点点头:“你琢磨吧,计算机这一块是处女地,可挖的东西太多了,要不我养那么多人干什么?”
“你那意思是计算机这一块整个都能普及呀?大众化?”
这个想法在这个时候是比较惊人的,一台二手电脑都是以万为单位的时代,没有人会以为这东西能普及,能进入千家万户成为一种生活工具。
事实上这个过程比想象中还要长,一直到零几年才基本实现,然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手机网络化。科技的变革往往都是覆灭式的。
“这是必然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推动,看看能不能加速这个过程。”
“我理智上说应该相信你的判断,但是感觉上感觉不太可能。”张冠军抿了抿嘴:“哪那么容易,特么几万块一台呢。”
电脑的降价是突然的,雪崩一样出现的,在那之前没有人想得到,也没有人会相信。
但原来历史的降价是在美国人的操控下为了联想锻定他的霸主地位挤压其他国产电脑公司推广美国软件,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有那么句话,你所经历的人生,不过是人家设计的舞台。很多看似正常的变化往往都是一场预谋。
“搞不懂你那些。”张冠军换了个话题:“音乐学院那边基本同意和咱们合作,说是先弄一把试试,你还有什么条件不?”
“没什么条件,”张铁军说:“咱们搞这个把重点放在民乐上就行,其他的都行。民乐,民舞,地方曲艺……办个演奏团。”
“那用不用收购点乐器厂?再搞个乐器销售?”
“可以啊,发扬传统我们义不容辞。”
“……我特么是这个意思吗?好赖话你听不出来呀?”
“管你好话赖话,这事儿肯定是要做的,还要大力去做,要让更多的人听到看到,到时候你张冠军的名字会被写进教科书。信不?”
张冠军拍了拍肚子:“那特么,死人才能进教科书吧?”
“谁说的?无知。”张铁军摘下震动的BB机看了看,拿过电话机回电话。
“喂,那个谁。”金惠莲脆生生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过来。
“惠莲同志你好。”
“嘿嘿,你好你好,你最好了。你有时间不?”
“啥事儿?”
“没啥事儿,想你了想见一面呗,瞻仰瞻仰你。”
“……我是不是得化个妆躺好?”
哈哈哈哈,金惠莲在电话那头笑的不行了:“那就免了,我都不化妆,像啥好事儿似的。给机会不?”
“给,那你来酒店吧,咱们一起喝杯咖啡。”张铁军看了看时间。
“行,那我来了哈。”
这丫头还是个急性子,卡一下就挂了电话。
张冠军咂吧咂吧嘴:“你这一天天的,真特么不知道怎么说你。你那腰子是铁打的呀?”
“我特么就和人见个面喝杯咖啡和腰子有个毛的关系?”
“你那是喝咖啡吗?我都不稀得说你。滚滚滚滚,看你就烦。我特么以后得离你远点儿,别基巴把我带坏了。”
“你还用我带?”张铁军撇着嘴打量了张冠军几眼:“脸真大。”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机,给高部长打了过去。
“高大哥,帮个忙呗?”
“铁军啊?你现在还用我帮忙?你都是我领导了。”
“这话说的,见外了,再说我职务在那呢,谁给我解除了?”
“什么事儿?直说吧,能帮的我肯定帮。”
“咱们后勤药研所有个娄主任你认识不?微生物室的主任,帮我约一下呗,我想和他见个面儿。”
“不熟。你自己直接找后勤不就得了?还从我这转一道干什么?”
“我和别人更不熟啊,就你一个熟人。”虽然当了两年的兵了,张铁军在军区就没待过几天,相熟的除了高部长也就是王司令员这俩人了。
“具体什么事儿?”
“他办了家公司,我想和他说说公司的事儿。商业上的。”
“行吧,我给你联系联系,一会儿让小孙给你回电话,我有个会。”
挂断电话,张铁军看了看张冠军:“小孙是谁呀?”
“你问我干基巴?我知道啊?赶紧喝你的咖啡去吧你。滚,打扰我工作了。”
“暴躁,暴躁了啊。”张铁军笑嘻嘻的起来往外走:“这个农牧场的规划你催着点儿。”
“你要找这个娄什么的,谈什么?”张冠军拿起文件,想了想又扭头问了一句。
“投资,给他投资,建议你也参一手。”
“得多少?”
“千把万的事儿。”张铁军摆摆手出来,下楼去了行政酒廊。
九三年,辽东和吉林出现了两家公司,一个是沈后娄少将带着团队成立的三生制药,一个是长春高新区成立的长春高新公司。
若干年以后,长春高新成为了疫苗界的巨擘,而三生霸坐生物制药的半壁江山。和沈阳飞龙不同,这两家是正经的生物制药企业。
长春高新这会儿是国营单位,九四年定向股份化。就是指定入股方的意思,至于谁入了……肯定是不是一般人呗。
后来又低价转让股权,把股份转给了总经理和高管,就这么完成了私有化。像开玩笑似的。
人家报价高的不干了,说凭啥呀?高新公司的解释杠杠到位:看报的这么高,寻思你开玩笑呢。
从两千年到二零年,国内的几次大规模疫苗造假案,全部发生在长春高新和他的高管所创办的公司,包括长春高新自身。
但数次事件后,彼时已经成为大老板的几位高管却总是能全身而退,然后继续获得高昂的采购清单和生产许可。
一直到一八年,从高新成立就担任总经理,制霸疫苗界二十五年的高某某,终于因为又一次造假事件被批捕,收获了一张迟来的行业禁入令。
另两位继续逍遥当中。
坐电梯到一楼大堂,还没走到大门口,就看见一个黑美人呲着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笑着走了进来,冲他摆手。
这是找到的,最像惠莲的一张照片,九分
“挺快呀。”
“那可不,我是百米冲刺跑过来的,就怕看不着你。累坏了。”
“嗯,看出来了,汗不流气不喘的,确实挺累。”
两个人顺着边上的楼梯上到二楼环廊,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张铁军举手要了两杯咖啡。
“真要喝咖啡呀?”
“嗯,不是说好过来喝咖啡吗?你不想喝?”
“感觉那玩艺儿味道怪怪的,糊巴狼啃的还苦。不好喝。”金惠莲摇着头肯定自己的话:“都没有汽水好喝。”
张铁军记着,上辈子自己第一次正儿八经喝咖啡好像就是金惠莲带自己去的商务酒店的咖啡厅来着。
所以说,人总是在不停的变化着的,包括口味和喜好。
笑了笑,张铁军说:“尝尝呗,万一就喜欢上了呢,是不?实在不爱喝就换汽水儿。”
“行吧,给你面子。我牺牲一下。”
惠莲点点头,看了看张铁军:“我在电视上看见你了,真帅。都没想到你都是那么大的干部了,一点都不像。”
“那我像什么?”
“像个小流氓呗。”惠莲又笑起来:“专门骗小姑娘的小流氓。”
“行吧,你怎么说都有理,”张铁军点点头:“准备好上学了没有?”
“那有啥要准备的?”金惠莲噘了噘嘴:“霸道,都说了不想上学非得要我去。去了学唱歌回来唱给你听呀?”
“好啊,那我等着听,应该能好听。你声音本来就好听。”
“那你给钱不?”
“给。出场费你看得多少,提前给个数。”
“还是你主动给吧,要多了要少了的都不太好,我脸皮薄~。”金惠莲冲张铁军淘气的眨了眨黑亮亮的大眼睛。
张铁军笑起来,和惠莲在一起总是能够被她带动着欢快起来,这种感觉就特别好,很舒服。
咖啡端上来了,张铁军拿过小料盘加糖加奶,糖加两块,奶加三份,看的惠莲目瞪口呆:“你都是这么喝咖啡的呀?那,那你直接喝奶不好?”
“不行啊?想加就加呗,那个糊巴味儿我也受不了,得弄甜点。”
哈哈哈哈,惠莲捂着嘴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的:“那你还要喝咖啡,明明就是来吃糖的。我也要加,尝尝好不好。”
张铁军大气的挥挥手:“加,想怎么加就怎么加,可劲儿造。”
惠莲就一边笑一边往咖啡杯里加糖加奶,加的比张铁军还多,就感觉特别好玩儿:“那你什么时候走?还走不走?”
“要走,三号下午去京城,我也要上学了,一年整。”
“该,让你非要让我上学。那你学啥?”
“战场指挥。牛不?”
“听着挺牛的。”惠莲搅着咖啡,把勺子拿出来舔了舔,一襟鼻子:“哈哈,好甜哪,这味道好奇怪。”
“甜还不好?还加不?”
“不不不,不加了,再加不能喝了。”惠莲用手把咖啡杯保护起来:“我不加了。那你学这个有啥用?去哪指挥去?打架算不算?”
张铁军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发挥的地方,但是不学不行啊,命令下来了。”
惠莲笑的酒窝深深的样子:“就是啊,现在哪还有打仗的地方,学了和没学啥区别也没有,那你学了个啥?”
“学了个寂寞?”
“嗯。那你再回来是不是就得寒假了?放假不?”
“放。寒假会回来。”
“那我寒假找你玩儿……那平时想找你咋整?能找到你不?”
“能,你就打传呼或者直接打电话。”
“其实不一定能打,我都不知道找你干啥,有时候就是想看看,也没有事儿。我能跑你去不?”
“现在不行,你先好好把这个书给我念下来再说吧。”
“真是的。我爸现在可高兴了,天天忙的滴溜转,感觉像挣着钱了似的。”
“那还不好?挣着钱了是好事儿,早早晚晚的。”
“欠你的钱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上呢,他不上火我都感觉上火。还不上咋整?”
“咋整?用你顶?”
惠莲又笑起来:“我到是感觉行,就是怕值不上。我哪有那么值钱。”
“我说值就值呗。”
“你是撩我不?”惠莲看着张铁军问了一句。
“你感觉呢?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肯定不是好人,我得小心一点。我可好骗了。”
“那我得试试。骗你有什么好处不?”
“……”惠莲盯着张铁军看,伸手虚打了他一下:“你怎么这么坏呀?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