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赵这一下子给整的,整个婚礼弄的喜气洋洋的,主持人也被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还别说,效果就特别好,一点都不生硬。
主婚人请全书记上的台,证婚人是岳省长,这一下就把婚礼的档次给拉起来了。
老姨的哥哥姐姐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家亲妹妹的婚礼,忽然感觉好像镇长也不算什么大干部。
从矿区来参加婚礼的孙家老邻居老朋友等等人更是直接炸裂,一个一个面红耳赤的与有荣焉……这牛逼回去能吹二年。
孙二力同志的高大形象一下子就立起来了,从明天开始他就会成为矿区最牛逼的人,没有之一,以前那些什么大赖子统统都得往后排。
虽然现在他是肯定没有什么时间回去了,也不会再把什么社会名号放在眼里,但是架不住那里永远会有他的传说。
黄老五他们几个,还有今天过来的这些人,都会积极开动大脑,用全部的聪明才智给孙二哥进行宣传,用不亚于番茄的脑洞编写故事。
以此来彰显他们这些人自身的不同凡响和与二哥情比金坚的革命友谊。社会上的事,大抵都是如此。
主婚证婚这事儿还真不是事前准备的,是两位长辈临时主动要求上台,也算是没白来参加这次婚礼,张铁军也没拒绝。
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仲市长来了,见面就怼了张铁军一拳,埋怨张铁军这么大事儿没通知他。
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来了就上桌呗。大连八五年单列,他的级别高,自然坐到主桌。
单列市,就是理论上,或者说地域上归省里管辖,实际上是由中央直管直拨,市长是副部。他的财税都是和国家直接清算的。
大连是国家最早开放的沿海城市,也是第一个国家级经济开发区。
“书记,省长,张省长。”仲市长给两位上司和张桃源打招呼问好。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礼节不能失。
“这是我爸妈,这是我大姨。”张铁军给他介绍了一下主桌的几个人。张爸张妈,大姨,老姨家的大姨和二舅,本市董书记和尉市长。
“这是我舅姥爷家的大姨和二舅,今天结婚这个是我舅姥爷的小女儿,她们仨是亲姊妹,住庄河。
庄河是我妈的老家,我妈也是在那出生的。”庄河这会儿已经由安东划归大连管辖了,仲市长是大姨二舅她们的父母官。
董尉两位就不用介绍了,都认识,他们得主动站起来给仲市长问好。
“我得叫什么?”仲市长问张铁军,问的是张爸张妈。
“我爸比你大五岁,我妈比你小一岁。大姨她们都比你小。”
“那得叫大哥大嫂,大妹子,兄弟。”仲市长和张爸张妈大姨他们握手:“舅姥爷是,怎么个关系?我没别过来劲儿。”
“我妈的亲舅舅。五八年我姥带着我妈来了本市,我舅姥爷留在老家了。”
“哦哦哦,舅舅,舅舅是血亲,断了骨头连着筋,娘亲舅大,这是一家人。”
张铁军叫人过来给添碗筷。这也就是桌子大,要不然还坐不下了。
“我谁也没通知,”坐下来,张铁军给仲市长递了根烟,说:“今天来的全是意外之客,你说我这一下子挨的屈不?”
“那就更应该捶你了。”仲市长接过烟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还是以前的你吗?有些事情得换个角度换个思路琢磨。”
“我不想不行啊?为什么我就得和别人学?”
“懒得点你。”仲市长白了张铁军一眼,就着他的手点着烟:“一会儿给我安排个房间,有事儿和你说。”
“行。”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张铁军以为仲市长是来沈阳有什么事儿,看来不是。
“兄弟在什么单位上班?”仲市长正好坐在张铁军和舅姥爷家二舅中间,扭头问了二舅一句。
“俺在发电厂。”二舅今天一直有点不在状态,就跟做梦似的,整个人都有点飘。
“庄河发电厂啊?具体做什么的?”
“俺在检修。”
仲市长回头笑着对张铁军说:“在这听着你舅舅这口音我还感觉挺亲切的。”
安东大连一带的口音和山东蓬莱烟台一带特别接近,属于山东沿海方言,在整个东北地区单独划了一片。
地域上这两座城市被一百多公里宽的长白山余脉隔在海边儿,也是自成一隅。这也是方言没有被同化的原因。
古时候山路难行,这边的人出行靠船,和山东那边联系的更多一些。话说这边主要就是从山东渡海而来的渔民,也是闯关东的一部分。
“打算给我舅换个轻松的工作?”张铁军笑着问了一句。
“回去我找人问问,”仲市长也笑:“电力口人家也不归咱们管呐,不过东北局老陈和我关系还行,以后有机会你认识一下,那个人还不错。”
典礼一项一项进行,还放了一段二哥和老姨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剪辑,也不知道从哪找的一些老照片搭配着两个人从小到大的照片,效果还挺好。
张铁军是挺有感触的,他家和二哥一家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往事历历在目。
张爸张妈也是一样,张妈看的直吸鼻子。
“其实我们家和老姨一家来往的不多,过去的情况你也知道,能通通信就是最大的努力了,那时候能活着就是胜利。”
张铁军对仲市长说:“到是我这个老姨夫,原来我叫哥,我们两家住过去的那种舍宅,两家一个厨房。一起生活了十多年。
他父母都已经过世了,原来我管他妈妈叫娘,他家兄弟姐妹五个,就像我亲姐亲哥一样。”
仲市长眨眨眼睛:“那现在这不是差辈了吗?”
张铁军笑起来:“是,这几天就在说这个称呼改口的事儿,不太好改,都叫了二十来年了,都感觉特别别扭。”
二舅和张爸分别代表新人两家上台发言,又请张桃源代表来宾讲了几句话,新人交换戒指共同立下誓言,典礼就算结束了。
距离中午时间还早,婚庆公司安排了一些歌舞节目。到也合适。
反正老姨和二哥的这场婚礼是完全打破了这边结婚的流程和模式,到是有不少年轻人感觉好。
婚庆公司的老板也感觉好,和公司的策划全程跟进,在那不停的说来说去写写画画的,估计是准备开创一个全新的婚礼模式。
就是这个模式会有点费钱,场地要求也有点高。
九三年海鲜还没那么被老百姓所热衷,席面上都整海鲜可没有人感觉你舍得,只会感觉没啥吃的。
这会儿是乌龟王八扒熊掌的天下,大鱼大肉大肘子香酥鸡还是真爱。
东北这会儿还有东北菜,想吃啥就吃啥,再过几年就不行了,传统菜起码三年打底,名菜起步十年往上。
这里欢声笑语喜气满堂,北方周报今天又放了个炸弹。
二版头条,铁军署名评论文章:告某些专家学者书。
‘专家就是在某个领域比较突出的人,学者,有一定的学识,能在某一科学领域提出见解的人。
专家和学者是干什么的?是在某一领域踏踏实实做研究,用成果成绩证明自己回报国家和社会的人。
专家首先要专业,要站在专业的角度为国为民做有益的事。
学者首先要有德行,要能站在国家和广大人民群众的角度提出有意义的有益的建议或者主张。
而不是像某些人一样拿着经费住着洋房为了一点个人利益抛头露面罔顾国家和人民的利益狂吠,不顾事实满嘴荒唐,……’
农民烧荒烧秸秆严重影响环境和人民身体健康的言论不知道从哪里冒头了,还有不少的所谓专家学者上蹿下跳的呼应着。
张铁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这个事情的结果,但是他不说不痛快。确实是生气,语气用词上就飞扬了一些。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在陪着老姨和新晋老姨夫敬烟敬酒。没办法,这些闻声而来的家伙老姨和二哥两个人都不认识,只能由他出面。
其实大多他也不认识。
东北的婚礼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简洁的,就是一顿饭,新人敬过烟酒吃饱喝好就完事,宴席结束就是散场,也不用送客。
在酒店就更简单了,敬过烟酒就啥也不用管了,剩下都是酒店的事儿。
张铁军和张爸张妈,仲市长一起把书记省长,大军区省军区首长送到大门口,看着车开走。
“爸,妈,我和仲市有点事儿,剩下的我就不管了啊。”
“嗯,不用管,你们忙吧。”张妈冲仲市长笑了笑:“有事儿你们办事儿,这头也没什么事儿了,不着急走的话晚上去家坐坐。”
仲市长笑着说好。
张铁军和仲市长去了楼上。
“我去陪陪老董他们。”张爸向张妈请示了一下。
“你能喝酒啊?”张妈斜了张爸一眼:“那不是有人陪着的?多少年都没有来往了,你往前凑什么凑?
老董是你能叫的嘛?人家大书记一个。”
张爸抽了抽脸:“你能不能不这么计咯?今天好歹人家是来走礼的,面子上总得过得去吧?”
“我懒得管你。”张妈转头去找大姨:“你爱嘎哈嘎哈吧,我跟你说啊,心里有点逼数,别特么一得意什么都了了,有点把门的。”
张妈是一句话也不想和董书记说,半拉眼都看不上他。
当初穷的时候就一口一个兄弟,一口一个弟妹的,混吃混喝跑第一,后来一能行了就抖起来了,像从来不认识似的。这种人能交?
现在老张家又能行了,这也能不请自到了,好像过去的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似的。
张妈自认就是个小老百姓,你当官了发财了能行了不来往了那就断了,吃啥回头草?反正张妈不想和他说话,看着都烦。
她拐个弯离着那桌远远的绕着走,去找大姨和周可丽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