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保健品都是骗人的,不管卖的有多火,广告打的有多好。”
张铁军完全不看导演已经发黑的脸:“我为我说的话负责,可以来告我,如果说错了我赔偿。这些保健品就是糖水,而且用的还不一定是好糖。
所有不讲计量的营养品都是扯蛋,就像毒药也不是沾上一点点就都会毒死人。
就算合格的正经产品,那也需要一个长期坚持服用的过程,如果想达到他们宣传所说的那种效果,你得一天喝个几吨。
就比如喝水也是会中毒的,但是生活里你见过有几个人喝水中了毒?剂量,这个才是关健。
但是这里面我要强调一点,虽然它没什么用,但是起码吃不死人,有毒害的这些东西就不行了,一点点也沾不得,哪怕是所谓的无害剂量。
就比如各种添加剂,食品添加剂,防腐剂,香味剂,化工材料等等。
还有香橡皮,特别白的作业本,带香味的圆子油笔,彩绘的盘子碗等等,长期接触或者吃含有这些成份的东西,就是慢性自杀。
我在这里呼吁各位家长。一定要多多关注这些,关注老人孩子的健康,病从口入可不是玩笑,尤其学校附近小卖部的那些食品,都是毒。”
……
“我是张铁军,很高兴今天能来参加这个节目。
我会为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为我说过的每一句话负法律责任,经济责任,希望所有的电视观众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轻松幸福的生活。”
……
“你是真敢说。”
节目播完了,屋子里几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张凤悠悠的说:“你是真不怕得罪人呐,这一下子。这得得罪了多少人?”
“起码几个亿。”张英说:“他说的都是行业,那一个行业得有多少人?几个亿都是少的。”
“全民公敌了呗?”徐熙霞伸手摸了摸张铁军的脸:“这才叫爷们呢,真虎。”
“那是彪。”张凤叹了口气:“这家伙,这以后还敢上大街吗?说不上哪天就被谁给捶死了。”
“哪有那么夸张。”张铁军摇摇头:“现在整体来说,这些坏的东西还都是刚刚起步,不多,要是再等上几年啊,那可就真不好说了。”
“我感觉哪有那么严重。”
“比你想的严重多了,关键是有些东西一旦形成了风气,那时候就晚了。坏人多了,好人就会减少,坏的东西多了,好东西就没有了。
劣币驱逐良币,不在源头上掐死就会慢慢泛滥,坏东西和坏人的存活能力可比好人好物强大太多了。
人哪,冷漠的时间一长,就真凉了。”
“那怎么没人管管?”
“上面不知道,中间没时间,下面有好处。机关单位事实上都是比较封闭的,混的时间越长见识越短,目光越短浅。
他们活在一个狭小的世界里,上不着天下不沾地,除了钻营已经没有什么能干的了,外面的世界他也看不到。”
“……让你说的,感觉活着都没什么意思了。”
“这是从何说起的?怎么就突然拐到这上面来了?”
“就说些没用的。”张英翻了个白眼儿:“像你自己不是干部似的。”
“我说错啦?”张铁军看了看张英:“你爸爸一年有多长时间能接触老百姓?都不说你爸,你在人防办接触过吗?”
“我问你,”小柳碰了碰张铁军:“你这么说,不能把电视台都给得罪了吧?我看那主持人都要冒汗了。”
“不会,估计吓了一跳,不过这个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儿,他这个节目不就是讲真实嘛。没事儿。”
东方时空这些人确实是胆子大敢干,像后来的焦点访谈,时事追踪,还有实话实说,都揭露了不少真实事件。
只不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后来时间一长,慢慢的就都变味了。
……
小雨断断续续缠缠绵绵的下到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八号早晨起来,外面起了薄雾,空气有点凉嗖嗖的,张铁军去花园里活动了一下身体,跑了几圈。
院子里的夏花已经谢了,掉落在花丛里等待化泥。
菊花开了,丝线绦绦的在晨风中摇摆着,染黄了一大片,还有红色的紫薇,紫色的醉蝶花,或黄或紫的太阳花。
波斯菊
一片灿烂去了,又一片繁华盛开。
紫薇
张铁军也不知道园子里一共设计栽种了多少种花,不过到是挺好看的,一片一片错落有致的相互掩映着,争奇斗艳。
绕开那一树树紫的妖冶的醉蝶,张铁军跑的远远的,这花看着特别漂亮,但是会有一种特殊的臭味儿。
醉蝶
林子边上还有木瑾,也到了花季了,已经稀稀落落的开了一些,嫩粉色的大花像极了女汉子的娇羞。
木瑾
还看到了几簇红的像燃烧的火一样的彼岸花。
这种花叶落花开,花落叶生,花和叶子终生两不相见却又纠缠在一根茎上,像极了情情切切爱而不得的痴男怨女。
彼岸花
张铁军感觉,再有个两三年,自家的这个园子怕不是要变成植物园哦,这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寻摸来的花种,要的就是个全面。
也就是当初没建玻璃花窖,要不然只怕还会更多。嗯,得给园丁涨点工资。
等他感觉身体发热,活动开了回到院子,老太太已经起来了,正背着手站在门口往树上看。
“姥,起来啦。”
“没事情做。”老太太看了看他:“一天除了吃就是睡,感觉没意思,没劲儿。”
“想干什么?”张铁军笑着走过去:“想出去逛逛不?还是想种点地?”
大欢欢默默的从屋里出来,往张铁军身上蹭了蹭,坐到他脚边抬头看着他。
张铁军蹲下揉了揉狗头:“你也感觉没意思啊?你想干什么?”大狗上来就是一舌头,张铁军把它顶开:“好狗动手不动嘴,咱有话慢慢说。”
老太太看了看大狗:“没地方跑了呗,蔫了。都八月了,也没什么好种的,可以埋点葱头蒜头,家里也不知道有没有韭菜籽儿。”
“不想种点萝卜?白菜也行吧?”
“不种。”老太太摇摇头:“地少了没吃头,地多了我伺弄不过来,现在岁数大了干不动了,种点黄瓜豆角就是磨个时间。
家里园子有人给管不?不盯着摘就老了可惜了。等打霜罢园还得洗点种。”
“放心吧,有人管,张冠军两口子早就盯上你种的那点地了,还有赵卫红一家,保证一口也剩不下。洗种的话我大姐会。”
大姐两口子也开地种了菜,还把赵卫红家后院也都给种上了,老赵家过来的晚,今年就是把地开了,没种。
张冠军和赵卫红都在说等明年开春就和大姐学着种地,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兑现。
其实说到种地,老赵才是高手,那是真格参加过生产队大会战学过大寨争过产的农民出身,挑过粪赶过车开过荒。
农村的活就没有他玩不转的。
大姐虽然也是从小在农村长大,但是毕竟是女孩儿,她长大的时候都包产到户了,随后又嫁到了城里。
会,但也就是会。
但是吧,老赵实在太忙了,一年到头都在外面跑,他自己家的地能不能按时种上都不一定。
刚想到老赵,张铁军的BB机就响了起来。是个本市的陌生号码。
“姥,我去回个电话。”
“去忙吧,不管我,我看家巧儿做窝。”老太太摆摆手,又抬头往树上看。有一对小鸟在树枝上跳跃着叫。
小两口正在做窝准备生崽崽呢。
“行,那你慢慢看。”张铁军往屋里走:“姥你没事儿到处看看,看在哪给你开块地,园子里也行,院子里也行。”
老太太看了看院子里:“把这些花呀草呀不要了呀?铲了怪可惜的,开花还怪好看。”
“行,喜欢就留着,那你自己找地方。”
进了客厅,去沙发边上拿起电话给那个号码回了过去。
“谁打传呼?”
“是铁军不?张总,我是老连。”
连文礼。
“你呀,我还以为是老赵大哥呢。你在京城?什么时候过来的?”
“老赵大哥是谁呀?我来京城不正常吗?我都来半个来月了,那不是干活吗?”
“我前几天各个工地转了一圈儿,怎么没看到你?”
“你也没通知我呀,我哪知道你要过来?我又不用去现场搬砖。这不听下面说你过来了,给你打个传呼汇报一下呗,听听领导的批评指导。”
“你这反应也有点太迟钝了点儿,这都隔几天了?”张铁军捏了捏鼻子,掏烟点了一根:“现在你重点跟哪一块儿?”
“咱们总部呗,啥有这个重要?那一草一木也不敢轻心哪,天天都长在设计院了都,里面的改造都得反复论证。”
虽然是近代建筑,是当时最高级的建筑,但是这么多年过来,又被单位使用过,还是有一些地方需要大修改造的。
国内那个时期的老房子大多都是近日式建筑,也受英法影响,都是木石砖瓦结构,内部的纯木结构比较多,空间也比较狭窄。
很多木结构的部位都需要修复或者更换,就直接顺便改造一下,增加一些现代的功能进去。
不是那种破坏式的改造,那可就简单了,哪用得着这么反复的测绘计算论证。
“那你呼我干什么?”
“想你了呗,你不是我老板嘛,不得适当的溜须溜须呀?万一以后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我可没有时间陪你鬼扯,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靠,这真是老板了,现在说几句话都烦了,是不?”连文礼在那边嘿嘿笑起来:“就是这不正好都在京城了嘛,你有空没?我过来汇报一下工作。”
“行啊,过来呗。”张铁军看了看时间,靠,这特么才七点刚过:“你这是明摆着想过来吃早饭哪,哪有这么早就来别人家的。”
“我知道你起的早,咱们那头哪有懒蛋子?白天我也没啥时间呐,晚上我敢打扰你?”
“行吧,来吧,正好和你说点事儿。”